這話讓夕沫想起了鳳婉兒當年的落水和失蹤,然后再是燕墨的,兩次的失蹤如出一轍,竟是那么的相似,所以,她此刻的話是故意的要激將若燕說出燕墨的下落。
“藍夕沫,既然你是死到臨頭了,我就不妨告訴你,也讓你死得明白,婉兒之所以回到燕墨的身邊,那全是我一手策劃的,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他并不愛你,他一直愛著的都是婉兒,你生了他的孩子又怎么樣,他也還是不愛你,我恨你,為什么獨有你才生了他的孩子呢?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都喜歡你呢?甚至連相錦臣也是,所以,我也恨他?!?/p>
所有的結(jié)在這一刻在夕沫的心底已經(jīng)理清了,“所以,因為恨,你就故意的把那紅褐色的土放在蓮花亭的卵石路上要陷害他,讓我誤會是他殺了燕墨和燕康的孩子,是不是?”當初在山間她真的誤以為是相鐵臣了,因此還怨了他好久,兩個人也因此而有了些不愉快的日子,說實話,她還真的是中了若燕的計。
“藍夕沫,想不到你倒是聰明,是的,我就是看不慣相錦臣也喜歡你,你有什么好,你不過是燕墨的小妾罷了,連個正式的身份都沒有,我就是看不慣你看不慣相錦臣。”
“那燕康的生日宴呢?是不是也是你給我下了毒?”一步步的追問,這些事情不知道答案她總難心安,就是那毒讓她失去了她與燕墨的第一個孩子。
“這個,你卻錯了,我當時不在宴席上,怎么可能有機會在你的飲食中下了毒呢,那個人,應該是鳳菲兒,因為,這世上嫉妒心最強而最想獨霸燕墨的女人就是她,為了得到燕墨,她不惜利用她的親姐姐,甚至不管她親姐姐的死活,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沒有,燕墨不愛她,燕康也不愛她,她想要得到愛情,想要得到權(quán)力,可是生不了孩子的她以后根本別想在這宮里有出頭之日,燕康現(xiàn)在順著她不過是一時的罷了。還有,為了得到燕墨,她不惜與相錦逸勾結(jié)來達到目的,這樣的女人讓我真的很不屑?!?/p>
“你比她也強不了多少,當初相錦逸讓你在水中劫走了婉兒,如今為了得到阿墨,你便又劫走了阿墨,其實,你比鳳菲兒更惡毒更無恥?!崩渫粞?,夕沫真的恨不得殺了她,可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要找回燕墨,她更想知道燕墨現(xiàn)在在哪里。
“沒有……沒有,你胡說?!比粞嗟哪樕絹碓綉K白,原來,多行不義的人也是會心虛的。
夕沫輕輕一笑,“或者,你把阿墨交出來會減少你的罪惡,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p>
“不……不……藍夕沫你休想,我是不會上你的當?shù)模覜]有罪惡,什么也沒有,這些都是相錦逸指使我做的,他才是罪魁禍首,要找,你們也要去找他?!笔种钢厣涎脱鸵幌⒌南噱\逸,可若燕的神情還是慌亂的,她做了什么她自己知道。
“說吧,只要你說了燕墨在哪里?我就讓皇上免你一死?!?/p>
“我不說,燕墨是我的,我在逍遙王府里陪著他等了他這么多年,現(xiàn)在,他終于是我的了,我不會還給你的,我不說,我就是不說,死也不說……”若燕越說越是激動,可正說著間,她的表情一下子錯愕了起來,隨即,心臟處被插了一把匕首,有血意開始汩汩的從那刀口中流淌出來,那血紅的顏色讓夕沫又是感覺到了惡心,一捂嘴才勉強的沒有吐出來。
急忙的轉(zhuǎn)首,一個黑衣人正迅速的閃離而去,夕沫急忙道:“錦臣,快追?!笔钦l要殺人滅口,難道,除了相錦逸和若燕這幕后還有更多的人嗎?
相錦臣急忙追了出去,“夕沫,你小心?!?/p>
她知道,她現(xiàn)在為了小珍兒為了燕墨也要好好的活著,看著緩緩倒下的若燕,她的心里都是嘆息,為什么這世上的女人都是這么執(zhí)著的愛著一個男人呢,即使得不到也不肯放手,只想要不顧一切的去得到那不該屬于自己的幸福。
結(jié)果到頭來,什么都是兩空。
她突然間覺得若燕真的很可憐,先是被相錦逸利用了,然后又是活在了虛無飄渺的不切實際的追求中,到底是什么害了她呢?
這樣扭曲的人生其實活過來也是個累。
伸手輕輕的攬過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其實,你一直都錯了,這個世上最值得去追求的并不是只有愛,還有放手,因為,放手也是一份美麗,真正的愛一個人是要成全他的愛,而不是霸占他的愛,若燕,你原本是善良的,卻是誤入了歧途?!笨粗粞酀u漸蒼白的唇色,她知道,若燕再也活不成了,“告訴我,阿墨在哪里?”輕聲的問著,夕沫知道,若再不問,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或者,是她的話讓若燕終于醒悟了,她張了張唇,然后費力的道:“在……他在……”可只說了三個字,若燕的手一垂,隨即頭便歪倒向一邊,再也沒了知覺。
她死了。
就死在了夕沫的懷里,也帶走了一個秘密,那就是燕墨的去向。
雖然,她沒有說出來,可是,她最后的努力卻是真的,人死不能復生,死者已逝,那么活著的人就好好的珍惜吧。
說不上來恨,可是很可惜。
看著若燕已經(jīng)漸漸變成青色的容顏,夕沫的淚水緩緩的流淌了下來,阿墨,他到底在哪里?
天牢里,是那么的冷清,突然間,夕沫只覺有什么不對。
這是天牢,怎么可能連個看守相錦逸的人也沒有呢?
這太古怪了。
正在她詫異的時候,牢門前響起了窸窣的腳步聲,夕沫抬頭,她看到了鳳菲兒,還有,鳳菲兒身邊站著的珍妃。
兩個人都是那么的趾高氣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時,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鳳菲兒,是不是你支走了這守天牢的人?”她輕聲問,語氣是那么的平穩(wěn),一點也不慌張,經(jīng)過了太多,在她的世界里對這所有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哈哈,藍夕沫,你真聰明,可是再聰明也是死期將至,我早就算到相錦臣要來帶走相錦逸了,而你,必是要與相錦臣在一起的,你瞧,真的被我說對了,你來了,可我,已經(jīng)讓人引走了相錦臣,還殺了若燕,這一切都是這么的順利。”
夕沫輕輕將若燕的頭放在了濕冷的地板上,她的眸光凜然,心里都是嘆息,看著鳳菲兒和珍妃不覺搖了搖頭,然后款步走向珍妃,再恭敬的跪了下去,“娘娘,夕沫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今天要把想要說的都告訴你,這樣,才能了卻了你心底里的結(jié),娘說了,當年害你的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她而是惠敏王妃,娘一直想要的就是離開這個宮,她從沒想過要與誰去爭寵,她不愛先皇,她恨不得遠離先皇,既是不愛又豈會去嫉妒先皇寵愛的人呢。還有,我想娘娘今天來了應該也是想我死的,可我覺得娘娘錯了,你知道是誰讓阿墨失蹤的嗎?”
珍妃的身子開始狂烈的顫抖了起來,夕沫說過的每一句每一個字都猛烈的敲打著她的心房,讓她震撼極了,“是誰?你快說?!?/p>
那么殷切的語氣,她是燕墨的親娘親,虎再毒也不食子,她心里必是有著燕墨的,夕沫繼續(xù)的仰首看著她的眼睛,“當年,是若燕在棲江里劫走了落水的鳳婉兒,甚至于讓鳳婉兒失去了記憶,如今,也是若燕又一次的劫走了落入太液池中的燕墨,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讓阿墨失了憶,我也不知道她把阿墨藏在了哪里,可我剛想問她,你們的人就飛刀殺了若燕,娘娘,這是命嗎?命里讓你合該失去這個兒子,也讓小珍兒合該失去這一個父親。”說著,她淚流滿面,只覺得眼前開始天旋地轉(zhuǎn)了起來,鳳菲兒的人殺了若燕,也斷了她找到燕墨的唯一的線索,這真的太過殘忍了。
“怎么會這樣,藍夕沫,你一定是騙我的。”
“我為什么要騙你?這些,都是剛剛?cè)粞囫R上就要告訴我的,只是可惜……唉,都是命吧,我認命了?!彼f著起身,然后走向相錦逸,“我要帶走相爺,請你們讓開?!?/p>
“藍夕沫,你休想離開這里,只要有我鳳菲兒在,你就難逃一死。”
清亮的眸子回視著鳳菲兒,“你憑什么讓我死?這世上最不配這樣對我說話的人就是你了。”
“珍妃娘娘,你瞧,藍夕沫這是在無理取鬧?!?/p>
夕沫的臉上還是微笑,她不慌不急,“娘,如果找不回燕墨,那么小珍兒就是燕墨唯一的孩子了,難道,你想讓小珍兒失去父親也再失去母親嗎?或者,燕墨他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兒子?!?/p>
“這……”珍妃詫異了,夕沫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讓她不得不去思考,她到底要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