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一張到B國的機票?!标懕宾帨y測的聲音響起。
沈南愣了一下,抬眸,就見陸北霈已經(jīng)把他的手機丟了過來,忙伸手抱住,“好?!?/p>
打開手機,就開始訂機票。
B國與華國比鄰,從濱海市機場飛過去,不過二小時的時間。
白小姐在B國留學(xué),今天是白小姐的生日。
往年,基本是一大早,陸爺就會讓他訂機票了。
可,今年,竟是等到了白小姐主動打電話過來,陸爺才想起訂機票這件事。
沈南的腦海里,閃過姜漫那張絕美清純的臉,心底有些疑惑。
陸北霈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頓住腳步,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支票,填寫了一個數(shù)字,丟給他,“送到姜漫手里?!?/p>
沈南的手一抖,忙抓住支票,上面的金額不多不少——一百萬。
正是厲夜白朝姜漫開口索要的手術(shù)費。
“我去送?這好像不太合適吧?”沈南小心翼翼的提醒陸北霈。
畢竟,陸爺與姜小姐正面打交道的身份,是小武教練。
他這個人盡皆知的陸爺?shù)慕鹋浦?,該以什么身份去給姜漫送這張支票?
“你覺得姜漫是傻子?”陸北霈眸底凝霜,涼涼的掃了他一眼。
沈南頓時如芒刺背,腦子有根弦,陡然斷了。
原來,剛剛白小姐之所以打不通陸爺?shù)碾娫挘且驗殛憼斠恢痹诟ㄔ挘?/p>
而他那一句‘陸爺’瞬間就將陸爺?shù)慕巧缪荽蚱屏恕?/p>
想到這,沈南的額頭登時出了一大片的冷汗,“陸爺,我……”
“年終獎充公?!焙喢鞫笠?。
沈南頓時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蔫了。
幾個小時前,他還好心提點六少在陸爺面前要少說多聽,否則言多必失。
結(jié)果,這么快就報應(yīng)到了他身上。
沈南掩面,麻溜閃人。
走到門口處,又被陸北霈叫住了。
沈南抖著身子,哭喪著一張臉,轉(zhuǎn)身,“陸爺,再扣下去,我連西北風(fēng)都喝不上了?!彼缟峡煽钢鶄€老人的贍養(yǎng)費啊。
陸北霈的面癱臉一沉,冰寒的嗓音飄過來,“把她接過來?!?/p>
“???那支票……”
“押后?!标懕宾瑢⑹种械臒煹倨缭跓熁腋桌铮泄饷⒁珓?。
有些期待起她口中那不會讓他失望的誠意。
“好?!鄙蚰限D(zhuǎn)身,匆匆閃人。
怕遲一步,陸爺又要上罰了。
沈南趕到健身俱樂部的時候,正好遇上從里面失魂落魄走出來的姜漫。
他迎了上去,“姜小姐,陸爺有請?!?/p>
姜漫怏怏的抬眸,看了一眼沈南,嗤笑,“怎么?這么快就不愿意裝下去了?”
“……”沈南的臉色微微的有些窘,躬身朝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姜漫不是怕事的人,既然麻煩趕到了自己面前,那就迎刃而上,解決掉它!
她按了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徑直上了車。
車子一路開出了市區(qū),迎著山路,一路開到了半山腰。
雖是盛夏的天氣,可半山腰的氣溫,卻明顯比山下低了好幾度。
姜漫一下車,就被撲面而來的濕氣冷得打了個哆嗦。
沈南見狀,立刻從車上拿出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陸爺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山上涼,嘿嘿?!?/p>
姜漫這一路的情緒都很不好,明顯是因為陸爺?shù)慕巧缪萆鷼饬恕?/p>
沈南想著,盡可能的在姜漫與陸爺碰面之前,化解一下她心底的怨氣。
免得姜漫到了陸爺面前,點炸陸爺,那他今年怕是真的要吃土了。
姜漫皺著眉,看了一眼肩頭的女士寬松外套,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與出租屋里,狗男人讓董嫂塞進(jìn)她衣柜的外套如出一轍,都是孕婦款。
被戲弄過后的恥辱感,瞬間順著她周身的神經(jīng)蔓延。
姜漫不悅的將那件外套推開,邁開步子朝里走。
看著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外套,沈南心里有苦說不出。
陸爺看上的女人,果然跟陸爺一樣,都那么的難伺候。
撿起外套,追了上去。
一眼就看到姜漫已經(jīng)站在了陸爺?shù)膶γ妗?/p>
此刻,陸爺正慵懶的倚在門邊,漫不經(jīng)心的抽著煙。
見到姜漫的那一刻,立刻將手中的香煙掐滅,還伸手,驅(qū)了驅(qū)面前的煙霧。
看來,是真的很在意姜小姐肚子里的寶寶。
“說吧?!睙熿F散盡之后,陸北霈直接推了一把椅子到姜漫面前。
姜漫蹙眉,“說什么?”
“你的誠意。”陸北霈習(xí)慣性的又抽出了一根香煙,叼進(jìn)嘴里,可,很快又拿了下來,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連帶著口袋里那包香煙,也一并丟棄。
“……”姜漫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捏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到肉里面,臉頰染上一抹羞憤難當(dāng)?shù)募t。
似是在痛苦的隱忍,良久,揚起頭。
夕陽的余暉大片大片的涌進(jìn)她的眼底,耀出點點星芒,她深閉了一下眸,唇角蕩開一抹輕淺的笑,“玩弄一個失婚失家的女人,很有意思?”
“……”陸北霈唇角的笑意僵寧,臉上的神色幾不可察的龜裂。
睨向姜漫的眸中,似有龍卷風(fēng)在肆虐。
周遭的冷氣壓,讓這半山腰的空氣無端的又冷了幾分。
一旁的沈南都不自覺的抱緊了雙臂,心中哀嚎——姜大小姐,求不搞事情。
“姜小姐跟任何人做交易之前,都喜歡自曝隱私?”
“你!”姜漫從未見過如此毒舌的男人,陸爺不愧是濱海市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存在。
腹黑至此,難怪陸露怕他怕成那樣。
可,那又如何?
她并不欠他的,憑什么要被他如此這般的羞辱?
姜漫用力的咬了咬唇,以此來壓制自己內(nèi)心的憤怒,保持理智清醒。
她曼妙一笑,“是,與你堂弟陸傅佐的婚姻里,我是出軌方,陸爺親自上陣替他出氣,合情合理!可,我之所以會成為出軌方,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對我這個妻子下了藥,親手把我推到了別的男人懷里。陸爺覺得,這樣的人,也值得您出手嗎?”
“……”原來如此。
難怪那晚,他就覺得這女人有些不對勁。
原來,與他一樣,都被人下了藥。
這算不算是一種別樣的緣分呢?
思及此,陸北霈的唇角不自覺上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