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搖頭,有些頭重腳輕的扶住了陸露,“我好像闖禍了?!?/p>
抬眸,看向主奶奶的方向,果然,陸家主奶奶的臉色很臭,一雙眸恨不能穿透她。
陸爺單獨跟她在包圍圈內(nèi),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呆了三分零五秒。
這件事,她用腳趾頭都想得到,馬上就會成為頭版頭條。
而她從今天開始,無可厚非的將成為陸爺?shù)木p聞女友。
這……是陸家絕不可能允許的。
始作俑者就是她的一時沖動。
若不是她非要跟陸爺較勁,陸爺也不會在這么大的場合,做出跟她單獨會面的舉措來。
姜漫完全不敢想,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可怕。
她低了頭,盯著黑色帆布鞋的鞋面,鞋面上的小鴛鴦,正抬頭似乎在看著她,眼神透著嘲諷。
鴛鴦?呵,原來陸爺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暗示過她,今晚他們之間將會發(fā)生什么。
“姜小姐,敢問一句,你這盒瑪瑙是從哪里得來的?”
氣氛正濃之際,一聲中氣十足的男音響起。
眾人皆是一愣,循聲望去,就見一中年男子身著白色中山裝,正色站在了姜漫面前。
“白先生也對這寶物感興趣?”黃老一副害怕被搶走寶貝的架勢,警惕的盯著對面雍容華貴的男人。
男人的唇角抿起冰冷的弧度,目光始終定在姜漫的臉上。
姜漫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小小的目光偷偷的來回掃視著對面的男人。
白先生?她想起來了,對面的男人是白家家主白仲離。
白家是玉城首富,聽聞白家老太太與陸家主奶奶是發(fā)小,所以,白仲離也是陸北霈請來的托么?
姜漫的心情微微的有些毛躁起來,伸手,將垂落下來的發(fā)絲別到耳后,努力的保持著優(yōu)雅平復,“若我說,此物是我花500元,從二手古玩市場淘來的,白先生可愿意相信?”
此話一出,現(xiàn)場頓時炸開了鍋。
“不會吧?黃老不是說那是唐朝的文物么?姜漫這是在干什么?當眾打臉黃老?”
“她這是瘋了吧?為了出風頭,真是什么招數(shù)都使得出來,嘖嘖,以為這里是她的專場么?把陸露擺在什么位置了?”
“很明顯啊,陸露被她利用了,她做這么多出格的事情,不就是為了引起陸爺?shù)年P(guān)注么?你看她已經(jīng)成功了,居然還不見好就收,是打算一舉成為咱們?yōu)I海市的名人么?”
各種不懷好意的揣測,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
姜漫卻仿若未聞,始終眼眸帶笑的看著白仲離。
白仲離一張臉沉黑沉黑的盯著姜漫。
她的五官輪廓,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初被他弟弟白桀偷走的鎮(zhèn)店之寶‘十二天星’,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個叫做姜漫的女人手里?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他的女兒白妍汐說,這女人,最近處心積慮的在勾搭陸北霈,該不會是白桀在背后搞的鬼吧?
“是嗎?黃老可還記得,我店里那盒‘十二天星’瑪瑙組?”白仲離緩緩將目光轉(zhuǎn)到黃越澤身上。
黃越澤愣了一下,低頭仔細看著手中的瑪瑙,突然眼眸一顫。
難怪,他覺得這東西看著眼熟,原來竟是白家珠寶行的鎮(zhèn)定之寶‘十二天星’。
剛剛是受了陸北霈的意,也沒細看,就按照陸北霈的指示,一通胡吹海侃這盒瑪瑙的價值。
沒想到,竟真是寶物。
這會細細看來,才發(fā)現(xiàn),這些瑪瑙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再翻開那盒子細細研磨,黃老驚呼出聲,“是‘十二天星’沒錯,是它,只是這瑪瑙怎么被人動過手腳了?哎呀,可惜了,這可是天然寶物,被人工這么一雕琢,所有的價值都不復存在了!”
黃老痛心疾首的拍著大腿。
周圍人全都看懵了。
“十二天星?”陸露一臉疑惑的護在姜漫前面,瞪著黃越澤,“據(jù)我所知,那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出土的物品,黃老剛剛不是說此物是唐朝出土的么?”
陸露一句話,登時讓黃老下不了臺面。
后悔最開始沒拿出專業(yè)水準來研究這寶物的出處,這會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黃老尷尬的看看陸露,又看看白仲離,“哎,怪我,怪我,老眼昏花了,看不透了。呵呵,不管這寶物出自何處,都是姜小姐送給陸露小姐的一片心意,我不該奪人所愛?!?/p>
黃老說著,將那盒瑪瑙塞到陸露手里,找了個借口就要開溜。
白仲離稍稍踱步,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黃老先生是收藏界有名的火眼金睛,怕不是看走眼那么簡單吧?”
黃老心下一驚,整個人僵在那,有些不安的抬眸看向白仲離。
本是受了陸爺所托,才到此替姜漫撐腰的,沒想到竟會惹上白仲離,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這,白先生也知道,鑒寶得靠各種儀器,我這年紀大了,肉眼凡胎,看不清也實屬正常,還望您見諒,見諒。”
“是嗎?即是如此,怎么還沒看清,就舍得拿兩幅你視若生命的畫作來做交換?”白仲離咄咄逼人。
黃老心虛得額頭冷汗直冒。
姜漫秀眉深蹙,目光看向高臺上的主奶奶。
此刻主奶奶正輕揉著太陽穴,斜靠在椅背上,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姜漫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微白。
她知道,她惹了禍,陸家不會讓她好過,卻沒想到,主奶奶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出手讓她難堪了。
“怕是一早就知道,這是我店里的‘十二天星’,與姜小姐一唱一和,巧妙交易吧?”白仲離毫不客氣的假設。
黃老又氣又急,顫抖著手指,硬是憋不出一個字來。
姜漫的十指狠狠捏緊,“白先生,東西可以亂吃,可這話絕對不能亂說,這是我三年前買下這盒瑪瑙的單據(jù),您大可以去查證?!?/p>
“這種東西,想要偽造,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可你偷盜我白家的鎮(zhèn)定之寶,卻是不爭的事實。在座的不少是鑒寶專家,大可以請他們來鑒定鑒定,你手里的是否是‘十二天星’!”
白仲離接過那張單據(jù),匆匆瞟了一眼上面的私章,心下一顫。
竟真的是白桀的私章!
他順手將單據(jù)撕毀,揚手撒落,以此來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