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助理難不成覺得我還有必要留下?”姜漫紅著眼眶,眼角的余光掃過茶幾的位置。
那里才抽屜,已經(jīng)被沈南關(guān)上了,可,那兩張結(jié)婚證書,卻像是刻印到了她的眼睛里一般,紅得能灼瞎她的眼。
沈南看著姜漫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下那塊石頭,又落下了一些。
終究,姜漫是對陸爺有情的,那一切就好辦了。
姜小姐,抱歉了,我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希望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之后,能諒解我。
沈南將輪椅推回到了沙發(fā)旁。
姜漫的身子因為情緒波動,微微的顫抖著,雙手緊緊的揪住裙子的下擺,目光不悅的瞪向沈南。
沈南躬身,拉開了茶幾的抽屜,將那兩本結(jié)婚證拿出來,平擺在她面前,攤開。
姜漫眼底的不悅,一點一點的被震驚覆蓋,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兩個紅本本上的姓名。
良久,突然伸手,一把將兩個紅本本抓到手里,幾乎貼到了眼皮底下,狠狠的看著,看著,突然甩手扔了出去。
“什么意思?”陸北霈那個狗男人,怎么把她和他的名字,刻在了結(jié)婚證上?還同時把男女雙方的結(jié)婚證都做了。
假證么?狗男人又想耍什么花樣?
“姜小姐和陸爺,早在五年前就登記結(jié)婚了?!鄙蚰纤坪踉缇皖A(yù)料到姜漫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公事公辦的口吻,匯報起來。
“不可能!”姜漫完全不敢相信,這算哪出?
五年前,她親眼看到陸北霈交給了沈南一份文件,而后,陸家主奶奶就來逼她簽署腹中胎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還特意強調(diào),是受陸北霈所指。
一個要把她的孩子都逼著讓給白妍汐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在五年前就跟她領(lǐng)證?
再說了,她從頭到尾都沒跟陸北霈去過民政局。
見姜漫不信,沈南拿出早就備好的一個文件袋,遞給姜漫。
里面,有詳細的結(jié)婚申請表格等等。
“五年前,陸爺去B國之前,讓我通過特殊渠道,偷偷辦理了跟你的結(jié)婚證,當時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會遇到白小姐突然鬧自殺,所以……在臨出發(fā)前,他才讓我把這份結(jié)婚文件,壓了下來?!?/p>
沈南的話,跟姜漫腦子里五年前的畫面,逐漸的融合。
她震驚無比的看著那個文件袋。
上面的簽署日期,的確是五年前白妍汐鬧自殺,陸北霈突然去B國的日子。
而,當時,姜漫也的確看到了沈南有交給陸北霈這么一個文件袋。
可……
姜漫還是不敢相信,直接致電民政局。
那邊很快傳來消息,“姜小姐的確已婚,至于男方的信息,抱歉,未經(jīng)當事人同意,我們不能公開……”
姜漫,“……”不能公開?
似是早就知道姜漫在疑惑什么,沈南皺著眉,坐到了姜漫旁邊,將文件一一收入文件袋里,“其實,這五年來,陸爺一直在想盡辦法找姜小姐,只可惜……”沈南深看了姜漫一眼,眼神有些復(fù)雜。
姜漫皺眉。
找她?她可記得很清楚,五年前她離開的時候,娛記把她寫得不堪入目,為了葉飛拋夫棄子,最后還殘忍的提前剖腹產(chǎn),害得寶寶胎死腹中。
而陸北霈,也是這么認為的,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在誤會她。
這樣的她,他找她,無非就是想要報復(fù)折磨她吧?
“姜小姐,有些事,陸爺一直不讓我對任何人說,可……”沈南長嘆了一口氣,“為了你,陸爺一直在忤逆老夫人的意思,這對于陸家來說,是非常不利的局面。如今的陸家內(nèi)憂外患,陸北霈的舅舅寧子聰,一直對陸家虎視眈眈,從五年前就開始布局,就連當年你和陸爺墜海事件,也是寧子聰搞的鬼。陸氏集團,也在不同層面上,被寧子聰入侵。外人都以為陸氏集團輝煌無比,卻不知道,從五年前開始,陸氏的資金鏈,就陷入了一定的困境,所以……”
沈南抬頭,又看了姜漫一眼,欲言又止。
姜漫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動著,很明顯,她被這么大的信息量,震驚到了。
陸氏集團,那么強大的存在,竟然也會有危機?
“白家,的確是能夠在經(jīng)濟上幫到陸家的強大存在。”聰穎如姜漫,一點既透。
只是,心竟是酸澀得厲害。
沈南點了點頭,“老夫人看中白小姐,一來是因為白小姐小時候救過陸爺一命,二來老夫人和白家老夫人是好姐妹,再有也是名門聯(lián)姻之間的重中之重,白家的經(jīng)濟實力,與陸家旗鼓相當?!?/p>
沈南刻意將‘重中之重’幾個字加重了幾分。
姜漫的心狠狠往下一沉。
是啊,沈南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再現(xiàn)實不過的事實。
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從經(jīng)濟上,她和白妍汐都是沒有可比性的。
陸北霈縱使五年前有想要跟她走下去的意思,又如何?
他是陸家家主,肩負著陸家整個家族的使命,他的一舉一動,包括婚姻,都關(guān)系著整個陸家的命運。
容不得他有半點閃失。
“姜小姐,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不公平,可……為了陸爺,也為了陸家,我求你……”沈南說著,突然跪下。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就這樣跪在了姜漫的面前。
她整個人都懵了,耳朵一陣嗡嗡作響,完全緩不過神來。
“沈南,你起來!”良久,姜漫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姜小姐,求您看在陸爺對您一往情深的份上,體恤他的辛苦,別把五年前的真相告訴他,我怕……他知道了真相,會無法承受。”
沈南跪得筆直,雙手用力的按在膝蓋上,低垂了頭,聲線誠摯,甚至帶著一絲的哽咽。
姜漫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這樣,心頭個中滋味縈繞。
腦海里閃過的,全都是陸北霈的身影。
一往情深?五年前就準備好了兩人的結(jié)婚證。
原來,五年前,并不是她一廂情愿,他也是想過要跟她長長久久走下去的。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與其說是回不去,不如說,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身份地位懸殊就太大,太大,大到根本無法逾越。
既是如此,那……
姜漫深痛的閉了一下眼眸,有淚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