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只覺得寧子聰的指尖冰涼無比,沾在臉上,冷進肌膚深處,令人不寒而栗。
這個該死的混蛋,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滾蛋?
姜漫忍著痛,咬牙切齒的瞪著寧子聰,“你真的在乎你女兒?我可聽說你害死了她的母親!”
寧子聰在聽到姜漫提到小五的時候,眼神陡然一個冷冽,但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了。
他緩緩的拿出醫(yī)藥箱,將消毒藥水一點點的涂抹在姜漫的傷口上。
動作慢到恨不能用這種痛苦的感覺讓姜漫慢慢的享受這種可怕的痛楚。
姜漫很痛,可她還是咬牙忍著,一手抓住了自己的袖子,狠狠的咬在齒縫間,就是不吭聲,就那樣冷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寧子聰。
寧子聰笑著看了她一眼,“錯,我從沒害過小五,是她為了救我犧牲了,為此,我還特意把她的遺體用水銀封在了水晶棺里,保持完好無缺,只要我找到了小七,我就帶她回去看看她媽媽,不,或許可以讓她們母女團聚……”
寧子聰這話一出口,姜漫全身都跟著打了個抖。
而寧子聰正拿著鑷子要夾出嵌入姜漫肉里面的鐵片。
這么一抖,他的鑷子直接就插進了姜漫的肉里面,疼得姜漫嗷嗷慘叫。
她狠狠的瞪著寧子聰。
白桀也上手直接一拳把寧子聰打在一旁,親自給姜漫取出那鐵片,上藥包扎。
寧子聰就那樣雙手枕著后腦勺,躺在地上,看著姜漫和白桀笑,“別白費力氣了,你們,全都是我的囊中之物,逃不掉的。”
姜漫暗暗的伸手,抓住了取下來的那個夾子。
突然就朝著寧子聰的腳狠狠的夾上去。
而后,快速的跳到白桀的背上,“爸爸快走!”
白桀反應很快,背著姜漫就往前跑。
寧子聰看著腳上不停往外流的鮮血,臉色沉黑沉黑的,眸中透著嗜血的光芒。
姜漫啊姜漫,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緩緩的將手伸進口袋里,要掏出手機的時候,居然發(fā)現手機不見了。
難道,是姜漫剛剛跳上白桀背上的時候,順手摸走了自己的手機?
這下寧子聰臉上的笑容徹底的僵住了,沒有了手機,他就不能跟外界聯(lián)絡,身上還受著傷,血腥味會引來野獸。
而,最讓他不安的是,姜漫拿著他的手機,不知道會對自己的屬下發(fā)出什么號令。
寧子聰打算啟動第二套方案,這套方案,只有他和自己最親密的親信知道,用的是一個微型裝置。
他的手緩緩的摸進口袋里,還好那個微型裝置還在。
寧子聰正要按下微型裝置的時候,一聲虎嘯突然就從前方迎面而來。
他幾乎是本能的想要站起來逃跑。
可是,腿部受傷,讓他很不方便,而因為這遲疑的幾秒鐘……
姜漫那邊已經給他的親信用微信發(fā)出去號令:馬上釋放陸北霈,還有好好的護送他回濱海市。
M國,寧家老宅子里,親信收到這條微信的時候,一臉懵逼。
寧爺這是要做什么?
不過,他只遲疑了一下,就沒在繼續(xù)深入想,畢竟他一向對寧子聰言聽計從,最主要的是,寧子聰這個人陰晴不定,做的決定也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此舉,在親信看來,很有可能是放長線釣大魚,那也就無可厚非了。
親信將陸北霈從地下室里請出來的時候,許久不見陽光的陸北霈抬手遮擋了一下眼睛,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他冷冷的站在院落中間,睨了那親信一眼,“寧子聰又打算做什么混賬事?”
那親信臉色微微變了變,皺眉盯著陸北霈,“寧爺打算送你回濱海市?!?/p>
這話一出口,陸北霈的神經陡然繃緊,幾步沖過去,一把扣住了那親信的雙肩,“那混蛋是不是對姜漫和陸司姜下手了,恩?”
否則,以寧子聰的尿性,怎么可能送他回濱海市?
怕是早就控制了姜漫和陸司姜,想讓他們一家三口在濱海市來個死亡團聚?
陸安平呢?成功逃離了寧子聰的掌控了嗎?
就在陸北霈疑惑不解的時候,那親信皺起眉頭,“我只服從命令,若是陸先生不想走,那就不好意思了,來人,捆上!”
很快,陸北霈就被五花大綁,捆著塞進了車內。
其實,他并不抗拒回濱海市,不管怎么說,哪怕是死,他也希望能跟漫漫死在一起。
但他并不想讓漫漫和孩子們死掉。
他絕不會讓寧子聰得逞的。
陸北霈靠坐在后車坐上,冷冷的陪了親信一眼,“松開我!”
“不逃了?”
“逃什么?無論他想做什么,濱海市是我的家鄉(xiāng),臨死前能回去一趟,也不錯?!?/p>
那親信冷笑的勾了勾唇,似乎很滿意陸北霈的答案,立刻給他松了綁。
陸北霈沉冷著一張臉,朝對方道,“我的手機?!?/p>
親信愣了一下,皺眉,想了想,還是交還給了陸北霈,因為寧子聰曾經說過,不用太限制陸北霈的通信,畢竟,寧子聰還要靠陸北霈完成各項黑客入侵行為。
與此同時。
姜漫在發(fā)完這條短信,確認親信已經把陸北霈送上了飛機之后,直接將寧子聰的手機大卸八塊,手機卡也給掰斷,扔到了懸崖下。
白桀背著她,一步一步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這片叢林之中,鮮血滴落了一地。
姜漫皺著眉,“爸爸,這樣不是辦法,到時候寧子聰會順著血跡找過來的?!?/p>
白桀看了一地的血跡一眼,眉頭皺得很深很深,“你等等,我知道這里生長一種止血草,效果很好。”
在這種密林里,流血不僅僅是留下了給寧子聰追上他們的痕跡,還很有可能招惹來大型野獸,因此喪命。
所以,止血是必須的!
白桀是醫(yī)生,野外生存能力很強,也懂很多草藥。
很快,就在密林里面找到了止血神草,給姜漫覆上之后,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血就止住了。
他重新用消毒水把傷口又清理了一遍,確保姜漫身上的血跡全部清理干凈了,這才重新給姜漫包扎好傷口,背著她重新上路。
“爸爸,你說陸安平他們會走哪個方向?”
“朝南!”白桀很肯定。
“為什么?”姜漫疑惑不解。
“南面有山有水,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一定會選南邊?!?/p>
“可是安平不是普通的孩子?!苯灸艿泥洁炝艘痪?,就這一句話,瞬間就讓白桀頓住了腳步。
他站在原地,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突然一拍腦袋,“對,應該是朝西……”
按照陸安平的想法,一定會避開正常人的選擇,否則肯定會被再次前來搜尋的人抓走。
只不過,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具體會朝著西邊哪里走。
姜漫愣怔怔的看著西邊的落日,突然笑了,指了一條小道,“一定是那邊。”
“為什么?”這次輪到白桀不明白了。
姜漫指了指自己的心,“母子連心,而且,他跟我說過,有一天一定要追趕夕陽的腳步,你看,那邊的夕陽正當紅?!?/p>
白桀看著天邊染著紅暈的夕陽,美景讓人心曠神怡,點了點頭,“確實是小安平的風格?!?/p>
他背著姜漫,朝著西邊走去。
在剛剛他們走過的地方,寧子聰耷拉著一只腳,坐在地上,大老虎朝他撲咬過來,他的雙手卻死死的撐住了大白虎的血盆大口的上下唇。
就在大白虎的一聲聲怒吼之中,他突然使勁全身力氣,大吼了一嗓子。
大白虎凄厲的慘叫聲響起,整個嘴巴,竟是硬生生的被掰成了兩半,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大白虎,寧子聰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伸手,徒手將虎皮剝了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血腥味,能夠嚇退其他野獸,這樣,他反倒是暫時安全了。
只是,腿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援,他就會失血過多,死在這里!
可,死?他還不想死!
所以,在他還想再活幾十年的時候,誰也休想帶走他的命。
寧子聰將手再次伸進口袋,卻發(fā)現,那個微型裝置,在剛剛的搏斗之中,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他的眼瞳陡然撐大,瘋了一般的拿手,用力的戳著那死去大白虎的眼珠子。
突然,在大白虎的眼珠子里,摸到了那個微型裝置。
寧子聰硬生生將微型裝置掏了出來,笑得一臉的嗜血,狠狠的按了下去。
M國,親信剛從機場折回,就接到了寧子聰的呼叫,愣了一下,馬上接聽起來:“寧爺,您放心,陸北霈已經送回濱海市了……”
“媽的,晚了一步!”寧子聰罵道。
那親信立刻發(fā)現了端倪,“寧爺遇到了什么危險?”
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撥打寧子聰的電話,才發(fā)現已經撥打不通。
他的臉色一陣煞白。
寧子聰冷冷咬牙,“救援隊馬上到剛剛搜救的地方來,我受傷了,半小時之內不到,可能就掛了!”
親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都嚇白了。
幾分鐘過后,無數直升機朝著剛剛搜救的地方前進。
飛機轟鳴的聲音,震撼整座叢林。
哪怕是已經朝西走了很遠的姜漫和白桀,也被這陣架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