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霈走過去,直接跳上那輛撞凹了一塊的車子,驅(qū)車,一個漂亮的轉(zhuǎn)彎,車子就從樹上錯開,徑直朝著安七七的方向直躥而去。
安七七嚇得抱頭尖叫著后退。
只覺得一陣風(fēng)從身旁刮過,下一秒就看到車子飛也似的朝前狂奔。
剛剛,大約只差零點一厘米的距離,她就要被撞到了。
陸北霈擺明了是在故意警告她。
安七七又氣又急,眼淚在眼眶里拼命的打轉(zhuǎn)。
她用力的跺著腳,氣呼呼的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廳。
就見總統(tǒng)夫人從始至終都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輪椅上,目光清冷的盯著安七七。
安七七氣不打一處來,上前,用力的踹了一把輪椅,“你都看見了?”那種糗態(tài)被人看了個遍的感覺,讓安七七分外的不爽。
哪怕,這個人是她的母親,她也接受不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心里變得越來越陰暗,總覺得周遭的人都在嫌棄她,嘲笑她,這是她完全沒辦法接受的。
總統(tǒng)夫人的輪椅被踹出去好幾米,最后還是撞到了墻壁才堪堪停住。
要不是一旁的傭人扶了一把,怕是會直接側(cè)翻過去。
總統(tǒng)夫人卻始終保持著女性特有的矜貴優(yōu)雅,笑瞇瞇的看著安七七,“不是胡攪蠻纏就能留住一個男人的,七七,你想過沒有,自己到底輸在了哪里?”
總統(tǒng)夫人的聲音很柔和,可聽在安七七的耳朵里,卻仿佛帶了刺。
她氣急敗壞的上前,一只腳直接踏在了總統(tǒng)夫人的輪椅上,“我輸在有你這個沒用的媽身上,如果不是你們身為總統(tǒng),卻連寧子聰都搞不定,陸北霈早就是我的人了!”
安七七強(qiáng)詞奪理,把所有的失敗,都?xì)w咎到別人身上。
畢竟,她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從來都不容許自己失敗,更何況還是在搶男人這件事上,她一個總統(tǒng)千金,怎么能輸給一個醫(yī)生的女兒?
這讓她分外的沒面子!
總統(tǒng)夫人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七七,你輸在陸北霈不愛你上,一個男人不愛你,縱使你為他丟了性命,他的心也照樣不會放到你身上,你明白么?”
“丟命?”安七七的眼瞳狠狠震動了一下,突然盯著總統(tǒng)夫人笑起來,“媽,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你也不是那么笨,只可惜,總是把聰明機(jī)智用錯地方!”
安七七整理了一下妝容,走出去,開了一輛車,朝著發(fā)布會現(xiàn)場走去。
一邊給總統(tǒng)府的親衛(wèi)下了幾道命令。
發(fā)布會現(xiàn)場,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記者媒體的身影,只有場務(wù)和工作人員在收拾殘局。
只是,他們打算把所有凳子都搬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男孩兒像只猴子一般,盤腿坐在最前排,始終默默無聞的把玩著一把匕首。
明明他們的掃把都已經(jīng)掃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那男孩兒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工作人員有些不耐煩了,“這位小朋友,記者發(fā)布會已經(jīng)散場了,請您盡快離開這里,不要影響我們打掃衛(wèi)生,好嗎?”
陸北霈依舊低頭玩著匕首。
剛剛寧子聰也催他回去,催了太多遍。
可,他就想呆在這個地方等,等一個人!
來到這里的時候,他的目光一開始是被安七七吸引的,可后來,他的目光全程都在安七七的貼身保鏢安六身上。
那個男人,有著和他家爸比一樣的身形,甚至連眼神都一樣的犀利。
雖然臉皮不一樣,可他卻總覺得,那男人跟他爸比有解不開的關(guān)系。
而且,那男人還會他和爸比的暗語。
他看到那男人用手勢跟他說,他會來主動找自己的。
所以,在那男人找來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工作人員還在旁邊絮絮叨叨,手機(jī)也在瘋狂的響著。
陸司姜卻依然無動于衷的蹲在凳子上把玩著匕首。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了片刻,嘀咕起來。
“該不會是個腦子燒壞的吧?”
“看他這樣子,像是沒發(fā)育完全的猴子似的,怕真的是聽不懂人話,算了,直接上手把人抬走好了!”
“也不知道是誰這么缺德,把一個智商有問題的孩子丟到咱們這里來,還讓不讓人好好做事了,哎?!?/p>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著,一起喊著口號,伸手就去抓陸司姜的手腳。
突然,寒光一閃。
四個人甚至都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自己的頭發(fā)掉了一大縷下來。
四個人都愣住了,其中一個最先反應(yīng)過來,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一大片頭發(fā),摸了摸頭頂涼颼颼的地方,大叫起來,“啊啊啊,殺人了!”
另外三個人也后知后覺的摸上了頭頂,“天哪,我,我居然變成了地中海,瘋了,這真的是個瘋子,快跑吧,不然真要被殺了都沒處說理!”
“報警,報警??!”
“滾!”一直沉默不語的陸司姜,終于開了口,那四個人頓時都僵在了那,難以置信的看向陸司姜。
只見陸司姜紅著一雙眸,盯著他們,“要我說第二遍?”全身散發(fā)出來的冷意,著實讓人不寒而栗。
這,這是個魔鬼嗎?
幾個人嚇得瑟瑟發(fā)抖,哪里還敢造次,你扶我,我扶你,像是軟腳蝦一般,一步三搖晃的往外跑,跑著跑著就摔了一地,場面實在是有些令人不忍直視。
陸司姜眼尾的余光掃了他們一眼,嘴角的冷意擰起。
突然就看到有一道寒光從一旁直沖而來,穿過那幾個人。
陸司姜的眼瞳狠狠一顫,大叫一聲,“快跑!”
只可惜已經(jīng)太遲了。
那幾個人被瞬間放倒在地。
緊接著,那道寒光就朝著陸司姜直沖而來。
是戰(zhàn)夜摯!
那個瘋子,這是奉了寧子聰?shù)拿瑏磉@里抓他回去的吧?
可抱歉,現(xiàn)在他還不想回去,誰也休想把他抓走。
陸司姜一手握緊了匕首,不躲,反而直接跳起來迎了上去。
兩道寒光交錯在一起,劃出一道道火光。
路過的人嚇得紛紛避讓,有人直接報了警。
有人則是拿了手機(jī)直播。
安七七在車上就看到了這個畫面,眼眸一顫:沒想到啊,連天公都這么作美,陸司姜居然還在原地,還跟戰(zhàn)夜摯打起來了。
她對著手機(jī)下達(dá)命令,“馬上去現(xiàn)場,記住了,一定要拖,拖到安六到了之后,再對陸司姜施以全面營救,記住我們的宗旨就是,一定要讓安六看到!”
安七七丟下這句話之后,抄近道,飚飛車速。
與此同時,陸北霈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場。
他到的時候,就看到陸司姜和戰(zhàn)夜摯打做了一團(tuán)。
刀光劍影間,似乎有血光飛舞。
而在他們旁邊,圍著一群人,正在若有似無的幫著忙,卻不知道是要幫誰。
可那些人在看到陸北霈出場之后,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直接就沖上去,跟戰(zhàn)夜摯打做了一團(tuán)。
很快戰(zhàn)夜摯就被他們拖走,而陸司姜自然也就安全了。
陸北霈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冷笑著搖頭:安七七的演技還真是越來越不堪入目了。
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安七七就駕車趕到了現(xiàn)場。
心急火燎的跳下車,就要撲進(jìn)他懷里。
他錯開幾步,徑直走過去,對著陸司姜道,“跟我上車!”
安七七氣得臉色一陣青白交加,快步跑過去,一把將陸北霈抱住,“安六哥哥,你知道他是誰嗎?這種人我們?nèi)滩黄??!?/p>
陸司姜看安七七的眼神里噴著火,不知道是因為藥物的原因,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陸司姜現(xiàn)在看到不順眼的事情,忍不住就要發(fā)飆。
這會兒匕首已經(jīng)舉起來,隨時都要刺穿安七七的身體。
這正和安七七的意,她故意嗲嗲的在陸北霈的背上磨蹭著,“安六哥哥,走吧,我們快走吧,人家不能沒有你!”
“滾!”陸北霈說這話的時候,抬手就握住了陸司姜的手腕,只是稍稍一用力,陸司姜就震驚的看著他,丟了匕首。
這力道,是爸比平時教他習(xí)武的時候,用的,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秘密。
他就是爸比么?
還是知道爸比的下落?
無論是哪種情況,陸司姜都想一探究竟。
他快速的跳上陸北霈的懷抱,像只猴子一般蜷縮在他懷里,就那樣掛在陸北霈的懷抱里,跟著他一起上了車。
安七七氣得差點沒吐血,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還以為這樣刺激陸司姜,他會毫不猶豫出手的,幫她驗藥劑的人說過,那藥會讓陸司姜很狂暴的。
只要是遇到他討厭的東西,就會出手。
她查過的,陸司姜討厭寧舒這張臉,甚至是恐懼這張臉。
他剛剛明明也要出手了的,可是陸北霈怎么可以出手阻止了?太過分了!
安七七不甘心的上前,一把伸手將陸司姜從陸北霈的懷里拽下來,抱進(jìn)自己的懷里,迫使陸司姜面對著她那張跟寧舒一摸一樣的臉,笑瞇瞇道,“陸司姜,你認(rèn)得我嗎?”
陸司姜腦海里閃過的全都是三年前那個畫面,恐怖無比,整個人的腦袋一片空白,突然揮舞著匕首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