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腦海里就有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只是后來有點事情想不通,就沒有繼續(xù)那個猜測,現(xiàn)在想想,似乎還漏掉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原本這些事情就并不能說明什么的,仍然有很多無法合理解釋的地方,可是心里卻莫名的去認定了某種猜測。
關(guān)于當(dāng)年的事情,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證據(jù)。他記得當(dāng)初救他的人,耳后有一塊疤,這個疤葉瑤有。所以當(dāng)時他并沒有懷疑,還記得當(dāng)時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至于葉心悅有沒有,他還真是沒有注意看過。
這段時間實在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很多事情他都無暇顧及。
但是現(xiàn)在靜下來,很多事情可以重新拿出來揣摩,或許會發(fā)現(xiàn)很多漏洞。
他很想去求證一下,可是想到他現(xiàn)在跟葉心悅的關(guān)系。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開始。
顧行舟懊惱的揉著太陽穴,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他自己也很容易困。但是聽著葉心悅那種劇烈的咳嗽聲,哪里能睡得著?
李阿姨原本是端著一碗冰糖燉雪梨去給葉心悅喝的。這是半路被顧行舟攔下來問話。
他似乎在遲疑,糾結(jié)著什么事情。李阿姨做了這么多年的家政阿姨,什么世面沒有見過?對顧行舟也不是特別懼怕??粗麄冃z口演變成這樣,她也非常唏噓,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啊。
于是她斗膽說道:“先生,不如您拿進去給太太喝吧,她這段時間身體虛弱,正是最需要您關(guān)心的時候,不管你們之間發(fā)生了,都不應(yīng)該拿身體開玩笑。您要讓太太知道,您還是特別在乎她的。”
李阿姨苦口婆心的說著。她也是打從心底里希望他們能和好,跟以前一樣,和和美美的好好過日子。
聽到李阿姨的話,顧行舟心里是有觸動的。片刻以后,他又遲疑了:“不行,她現(xiàn)在不想見到我,我拿進去,她估計都不會喝。”這絕對是葉心悅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的身體很重要,他不希望因為他,耽誤她的病情。
李阿姨和藹的笑笑,繼續(xù)勸到:“不會的,女人啊,很多時候都是口是心非,您只要多關(guān)心她,拿出您的誠意來,她一定會明白您的好。去吧。老夫人也很希望能看到你們和好的。”
顧行舟抿著唇,像是被李阿姨觸動了,他決定聽她的話,試一試。
他接過她手里的碗,在李阿姨鼓勵的眼神中,進了葉心悅的房間。
葉心悅靠在床頭,咳嗽折磨得她渾身疼,她閉著眼睛,精神不佳。胸口輕微的起伏著,應(yīng)該是咳嗽咳的。
聽到開門聲她也沒有睜開眼睛。她知道,應(yīng)該是李阿姨給她送了冰糖雪梨過來。
不過,來人好久沒說話,她卻忽然又開始咳起來,感覺整個肺都咳出來了。
顧行舟的神色凝重,眉頭緊鎖。他把碗放下。抬起手輕輕給她拍背。
葉心悅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不是李阿姨。她猛然抬起頭來,濕漉漉的大眼睛對上顧行舟關(guān)切的眼神,眼里布滿了擔(dān)憂。
不知怎的,葉心悅竟然忽然委屈起來。而且這種委屈的感覺愈演愈烈,最直接的反應(yīng)就是在眼睛上。
幾乎是頃刻之間,她眼里就積蓄滿了淚水。
“先喝點這個冰糖雪梨?!鳖櫺兄垡膊桓艺f別的,一邊給她拍背,一邊把碗拿過來。其實碗里的糖水還挺燙的,可是,他好像沒有一點感覺似的。
葉心悅一直垂著頭,咳嗽仍然再繼續(xù)。顧行舟根本無可奈何,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來很多事情,他都沒有辦法,比如她的咳嗽,比如他們的孩子。只能眼睜睜看著。
咳了好幾分鐘,她才停下來,眼眶通紅,眼角還掛著淚珠。胸口輕微的起伏著,喘息的聲音有點粗重。
“是不是很難受?叫醫(yī)生過來看看?”他低聲的問著,聲音仍然十分沙啞。
葉心悅搖著頭:“不要。沒用?!笨人钥鹊寐曇粢沧兊檬稚硢?。
“那先喝了這個?!鳖櫺兄垡仓?,她說話特別吃力。并不奢望她話太多。
畢竟之前在醫(yī)院,他們之間的矛盾實在太過激烈。
要恢復(fù)之前的和平,似乎有點困難。其實現(xiàn)在兩個人都冷靜下來了。也意識到各自的不好。顯然都是有錯的。只是心結(jié)始終存在。
葉心悅想自己喝,可似乎不太行,咳了那么久,幾乎已經(jīng)把她身體里的力氣都抽干了。
顧行舟見狀,二話不說的坐在床邊,一口口吹著,小心翼翼的喂她。
葉心悅始終垂著頭,不看他,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行舟發(fā)現(xiàn),有淚水滴進碗里。原來,不知何時,葉心悅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為什么總是那么輕易的落淚,尤其是在他面前。
可她又怎會知道,人在生病的時候,原本就是特別脆弱的。尤其是在遭遇了這么多不好的事情以后,根本不能細想,眼淚會肆無忌憚。
顧行舟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葉心悅,對不起,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想你能保重好身體?!?/p>
“顧行舟,你是大混蛋!”葉心悅抬起頭來,狠狠的罵了他一聲。帶著哭腔,淚如雨下,像個被欺負的孩子。
“嗯,我是大混蛋,做錯了很多事?!鳖櫺兄鄄]有為自己辯駁什么。他難辭其咎。
如果當(dāng)初遇到事情,他只要有平時十分之一的冷靜睿智,或許就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境地。
“你不是不想見到我嗎?為什么還出現(xiàn)在這里?!”葉心悅捶打他的胸膛,似在發(fā)泄。其實她身上哪里還有別多余的力氣?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你說的。”離婚都說出來了,可不就是不想再見到她了。只是說話的聲音不大。
“你還敢頂嘴!”葉心悅嘶啞的吼著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顧行舟連忙閉嘴,腦子里忽然閃過炎彬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