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莊的七夕節(jié)冷冷清清,沒有京城的那么熱鬧。初棠早已換了一襲白色的夜行衣。
早在定做這身夜行衣的時候,紅碎姑娘就吐槽她:“別人做夜行衣都用黑色,你還偏用白色!都夜行了,穿白色是怕別人看不出你在那兒嗎?怎么這么傻!”
初姑娘笑一笑,不置一言。
好不容易,才叩開了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盤著現(xiàn)下流行的髻子,兩鬢微微有些白發(fā)。那婦人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倒也沒有起戒心,還請初棠進(jìn)去喝口熱茶。
初棠倒也沒有推辭,大大方方地跟著婦人進(jìn)了家門,坐在了院子里梧桐樹下的石桌邊。石桌邊的石凳子上還坐著一個人。那人一襲黑衣,帶著一張白色的面具,在雙眉上方各畫了一豎黑,有種氣得雙眉倒立的喜劇色彩。
正是夏日,樹下蚊子多得要命,初棠剛坐下不到半盞茶,就如坐針氈了,拿著折扇不停地扇啊扇,還一邊瞄著那個黑衣男子,之間那人絲毫不受蚊蟲影響,正在自斟自飲。
瞄了幾眼后,她倒也沒了興趣,拍了拍石桌,“嗨,兄臺,給我杯酒唄?!?/p>
那人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抬手倒了杯酒。正在初棠以為那杯酒是給自己的時候,那人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初棠:“……”
她忍住了,問婦人要了盞燭臺,忍耐住蚊蟲的騷擾,在梧桐樹下看起卷宗來了。
反正得到的情報說是孟桐三更時分才會行動,讓她攔截著就行。現(xiàn)在才剛酉時,還不急。
正看到關(guān)鍵情報時,隨意擱在桌上的左手小指一涼,她瞬間抬眼往左手處掃了一眼。那個冰涼的小酒杯被輕推到了她的小指處。
她訝然,挑了挑眉,望向那黑衣人,“這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也不看她,又不知從哪里摸出了個小酒杯,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女孩子一人在外,少喝酒?!闭f罷,又一飲而盡。
初棠也不矯情,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而后也不言,繼續(xù)看起卷宗來。
轉(zhuǎn)瞬,三更便至。
村里的更夫一下有一下的吆喝聲伴著遠(yuǎn)遠(yuǎn)的狗吠聲,顯得寧和極了。但是初棠卻也不敢忘記自己的來意,她起身,收起了卷宗——她這次就帶了一本卷宗,翻來覆去看那么多遍,都快背會了。
那黑衣人也隨著她一同站起,見那人也站起了,初棠不禁又打量了那人兩眼。見有人打量自己,黑衣人絲毫不在意。
他摘下了面具,又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皺得不成樣子的黑色帕子蒙住了臉,接著又緩緩地脫下了外袍,露出了里面穿的夜行衣——這個夜行衣比較正常,是黑色的。
干完這一切,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初棠璀璨一笑……
而后運起輕功,消失在了婦人家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