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陵郡,郡守府】
“郡守大人,小的們辦事不力,在半路上遇見山匪,在與他們交鋒之時,宇公子便不見了蹤影.......”
自打在宣月山里與那些強盜打斗一番,一回頭就不見了宇公子的人影,這些小廝嚇得魂兒都飛了一半。分頭在山里找,畢竟入了夜視線不好,直到三更天也沒找出什么來。心中不祥預(yù)感越發(fā)猖獗,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緊趕慢趕一天一夜回到了皖陵郡稟告老郡守。眼下風(fēng)塵仆仆跪著一廳的人,連能說句完整話的人都找不出幾個。
天剛蒙蒙亮就被急促馬蹄聲吵醒的劉郡守本就心煩意亂,又聽見這樣一個糟糕透頂?shù)南?,瞬間大發(fā)雷霆。
“你們這些混賬,都是怎么當(dāng)差的?讓你們護(hù)送公子進(jìn)京,你們就是這么把人給我護(hù)送丟了的?
給我找,把宣月山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小宇!”
在場的人其實心里都清楚,大人動怒又豈是完全因為真正擔(dān)心自己兒子的安危?不過是少了那么一個為自己謀利的棋子罷了。
自四公子分化結(jié)束這一年多以來,他吃的苦、受的罪,這些下人們也都看在眼里,對這個孩子是真的心疼。自小就總被哥哥們欺負(fù),他都忍氣吞聲、一聲不吭的,長大了又偏是個不受父親疼愛的坤澤,被逼著學(xué)舞,每天天不亮就要開始練習(xí),腿磕青了咬牙繼續(xù)練功。即便這樣,也沒見劉大人夸獎他幾次。
現(xiàn)如今這人是被抓走了還是自己逃了也未可知,于是這一行人又回到宣月山繼續(xù)搜查了。這最前的一位是跟了劉大人很久的一位車夫,自己在搜查的時候看見了那金簪,幾條零落的喜袍布條,還有零散的馬蹄印記。
“他還活著?!?/p>
“不能讓大人知道他還活著。換個活法,他已經(jīng)受了太多苦?!?/p>
“那個劉宇,劉府四公子已經(jīng)死了?!?/p>
這個想法一旦形成,就再難從腦海中驅(qū)散。
畢竟跟了郡守大人這么多年,也清楚他的脾氣。一個不受寵的坤澤兒子而已,一枚棋子而已。大費周章地報官,費時費力地尋找,這不像是一向追求“高效”的主子做的事。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主子也不會多說什么,甚至還會感謝自己給了他一個臺階下,正好不用再去報官尋找。
大不了,給圣上交差時再找一個絕世美人兒便是。
他最終還是帶著人馬回去了。
“劉宇,皖陵郡郡守第四子,不幸身故——節(jié)哀順變——”
希望,他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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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平城,城主府】
“啊,我不舒服......”
一聽劉豐要讓自己陪他一起去城郊練習(xí)騎射打獵,那山高路遠(yuǎn)的,才不想去呢......
聽劉豐說完這話后嘴先撅起來,等人從自己這門里出去再趴回自己榻上,呻吟,嚎叫。
“啊,不舒服啊......腳好痛啊......”
劉豐問聲又趕了回來,一臉關(guān)切,
“怎么了,突然不舒服?”
“嗯,腳好痛,可能是先前跳舞的時候舊疾復(fù)發(fā)所以......”
?劉豐一臉懵,在家里養(yǎng)了半月有余,劉宇是被養(yǎng)的白白胖胖,再吃都快被劉宇自己嫌棄到不能跳舞了,就別說腳傷能被照顧得有多細(xì)心。明明二十秒前還好好地走路啊,突然痛到下不了床?
“啊反正我就是生病了嘛,今天不去了好不好?”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招都快使出來了吧?劉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覺得眼前之人對自己來說是安全的,才敢如此放肆一次次挑戰(zhàn)他的底線吧。
半月有余的相處,劉豐對他是幾乎無微不至的,劉宇有時候就在想自己真的遠(yuǎn)也不要離開這里好了。這里有慈母孝兒的溫馨場景,有打打鬧鬧的下人們,最重要的是這里有劉豐哥哥——一個讓他在十幾年人生里首次體會到被人真正關(guān)心的感覺的人。
“好,那你今日先留在府中歇息,我將蕭先生請來為你診治。沁檸,留下好生照料宇公子。我先啟程了,你多加休息,晚些時候我就回來了。”
命人去請了蕭先生,又拍拍劉宇肩膀,劉豐走出門翻身上馬,逐漸遠(yuǎ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