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煎熬的,蘇玉盈在會客廳里等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仿佛要從嗓子里蹦出來。
蘇玉盈什么時辰了?燕王走了多久了?
蘇玉盈攪著衣袖,神色間滿是焦急與不安。
蕓兒回王妃,大概一個時辰了。
蘇玉盈按說,早該接到承軒回來了。
蘇玉盈喃喃自語,頓覺大事不妙。
蘇玉盈差人去承軒府里,快去。
蕓兒看著蘇玉盈臉色突變,也知曉了如今必是發(fā)生了什么,連忙吩咐信得過的小廝去辦。只是那小廝還未出了府,就見嚴(yán)海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事態(tài)緊急,嚴(yán)海要行禮被蘇玉盈攔下。
蘇玉盈別了,直說吧。
嚴(yán)海來不及詫異蘇玉盈與印象中的不同,既然燕王派自己回來稟報那就如實(shí)說了。
嚴(yán)海王妃,漢王心疾發(fā)作死在獄中,燕王已經(jīng)入宮求見王上,派屬下來告訴王妃,莫要擔(dān)心,安心休息便好。
蘇玉盈承軒如何了?
嚴(yán)海回王妃,十殿下已經(jīng)回府了。
蘇玉盈好,那你便去接應(yīng)燕王吧。
嚴(yán)海屬下告退。
蕭承煦跟嚴(yán)海說這話時,并不知道自己能否賭贏這一把,只是想讓蘇玉盈安心些罷了。可在蘇玉盈聽來卻是放下了一半的心,一是因?yàn)樗龑κ挸徐愕男湃闻c了解,二是前世的記憶證明,此次他們兄弟二人是化險為夷的,另一半還懸著的心則是直到蕭承煦回來才堪堪咽回肚子里。
蘇玉盈原本已經(jīng)是困極了,可未見到蕭承煦并不敢睡去,手支著腦袋迷迷糊糊間,腦海里一幀幀的,全是前世蕭承煦受傷的畫面,驀然心慌,一時竟分不清前世與現(xiàn)在。
蕭承煦回來時,見到的第一眼就是睜著眼睛卻無神、呆愣愣的蘇玉盈。
蕭承煦玉盈?
蕭承煦疑惑的喊蘇玉盈的名字,驚得人抖了一下,蘇玉盈這才清醒過來,急忙想要向他跑來,只可惜人太過于緊張,雖是坐著,可雙腿已經(jīng)麻得失了知覺,甫一起身就支撐不住跪在了地上,撲通一聲,蕭承煦只覺蘇玉盈的膝蓋怕是碎了。
蘇玉盈一下子跪在地上,清脆的聲音讓自己嚇了一跳,接著兩條腿的麻意褪去,膝蓋上的痛感甚囂塵上,刺激地人一下子蓄滿了淚,然后啪嗒啪嗒滴在衣襟上。
蕭承煦玉盈!
見此變故,蕭承煦原本的疾走變成了飛奔。
蕭承煦試圖將人抱起來,可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動作,糾結(jié)一瞬才一手摟背,一手穿過她腿彎將人抱個滿懷。
在蕭承煦懷里,自小受不得疼的蘇玉盈此時已經(jīng)是哭得梨花帶雨,抽抽噎噎地說不清楚話,手攥著蕭承煦的衣襟也不自覺的用力,心疼的蕭承煦只恨不得是自己摔了,低頭親親她的額頭以安撫。
蕭承煦蕓兒,去拿藥酒過來。
抱著蘇玉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走回小院,蕓兒已經(jīng)拿了藥酒過來開了門,蕭承煦將人輕輕放在床上,褪去鞋襪挽起了她的褲腿,看到那傷勢,蕭承煦的眉頭擰的越深,更加心疼。
蕭承煦玉盈,忍著點(diǎn),我拿藥酒幫你揉開,不然明日更疼。
蘇玉盈含淚點(diǎn)點(diǎn)頭,便是同意了。
看她這副模樣,雖然心疼,可蕭承煦依舊狠下心來,手心倒上藥酒揉搓發(fā)熱,用力揉上了她的膝蓋。
蘇玉盈疼得倒吸一口氣,淚流得更兇了。
蘇玉盈想大叫出聲,可又傲嬌地拼命忍著,愣是咬著唇,雙手拽著被褥都變了形狀。
蕭承煦專注地揉著她的膝蓋,好一會兒才止住動作,一邊抬頭一邊說話,看到蘇玉盈的模樣瞬間息了聲。
蕭承煦好了,很快就會好了,你——
蘇玉盈哭得眼尾和鼻尖泛紅,嘴唇被自己咬得全無血色,疼得出了汗將鬢發(fā)打濕貼在額角和臉上,像是一朵被暴風(fēng)雨洗禮過的花兒,帶著別樣的風(fēng)情。
蕭承煦有些不合時宜的心猿意馬,但終究是理智回籠。
這晚僅剩的幾個時辰,蕭承煦抱著蘇玉盈跟她說著今晚的種種,聽得蘇玉盈心驚膽戰(zhàn),但也最終放下心來,如此這般才算是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在絮絮叨叨間,蘇玉盈抵不住困意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蕭承煦看著呼吸綿長的蘇玉盈,抬手給她擦了擦殘留的淚痕,隨后不一會兒也入夢與她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