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那個賤人算是什么東西!”
絳紫色衣裙的女子猛地一甩衣袖,一掌拍在桌案上。
“不過是走了運承襲恩寵,竟也妄想爬到本宮頭上!”艷麗的臉上滿是陰霾,眉宇間更是包含戾氣,令人看了不免心驚。
身旁佇立的宮婢小心開口,“娘娘切莫為了她氣壞身子。您出身門閥世家,而她一介卑微宮婢,不過一朝得寵,未必長久,再說皇上……”
還未待她說完,案幾上的杯盞被女子猛地掃落在地,噼啪聲不絕于耳!
“就是因為這樣本宮才會氣憤至此!”女子不耐道,“論身份論樣貌她那點可與本宮比肩?不過是仗著那張與白笙相似的臉!”
宮婢綠蕪看著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杯盞,不免膽戰(zhàn)心驚,仍強自鎮(zhèn)定,開口規(guī)勸。
“娘娘何苦這般惱怒?您看,皇上雖寵幸那個易媗,明面上卻未曾給她半點封賞,想來她在皇上心中也不過爾爾。再者,世上遠不止一個易媗,娘娘您又何必與自個兒過不……”
“跪下!”
“娘娘……”綠蕪震驚地看向她,又看向堪堪摔在自己近前的陶瓷碎片,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鋒利似能刺傷人眼球的寒光!她的腿根子幾乎快要站立不穩(wěn)。
周圍的宮婢趕忙垂下頭,一副事不關(guān)已的模樣。
“還要本宮親自來動手嗎!”
綠蕪一個激靈,咬牙屈膝跪了下去,膝蓋處頓時傳來尖銳的刺痛,順著四肢百骸向周身擴散。她咬緊牙關(guān),背部漸漸浸出了冷汗……
“知道本宮為何罰你嗎?”不同于她的狼狽,女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裙,眼尾輕挑——
“說!”
綠蕪暗自嘲笑自己怎么就忘了眼前這個主可不是什么善茬呢?她出身趙家門閥,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地位自是尊貴不同尋常小姐。這樣心高氣傲的她怎么可能容忍有人比她更得寵?又怎能讓她自己受盡委屈?
人常說伴君如伴虎,她趙美人又何嘗不是一頭喜怒無常的虎?
她竭力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將頭重重磕在地上,膝蓋處有嫣紅血跡溢出。
“是奴婢逾矩了,奴婢太過放肆。竟仗著娘娘對奴婢的寵愛而口不擇言,但懇請娘娘看在奴婢所言皆是為娘娘著想的份上,饒了奴婢這一次!”
趙美人注視著她,許久才道,“罷了,畢竟當初進宮也是由你侍奉本宮,也算是勞苦功高,這次就免了你的罪?!?/p>
“起來吧?!?/p>
綠蕪扯了扯被咬出血痕的嘴角,在宮婢的攙扶下顫抖著站了起來。
“多謝娘娘開恩?!?/p>
趙美人從容地站起身,“本宮突然覺得你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區(qū)區(qū)易媗還不值得本宮放在眼里,該操心的應(yīng)當是她魏貴妃才是。我們坐享其成便可?!?/p>
她順勢摘下花瓶內(nèi)開得最盛的一朵嬌艷牡丹花,“一個月后便是元淳的生辰宴,到時不止大魏,本宮還要讓大梁使臣瞧瞧,誰才是這艷壓群芳的后宮第一人!”
艷麗的花瓣自她掌心一片片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