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價快捷的小酒店里，如卦坐在床邊。女生看到武斗結(jié)束，走出浴室，像孩子一樣都在地上。終于說出姓名的熊貓蜷縮側(cè)臥著。

女生蹲著的位置正好對著熊貓的頭，滿臉血淚鼻涕的他還是看了一眼。

如卦開口:

“熊貓，我們從現(xiàn)在開始實話實說，一句謊話也沒有。沒有謊話，就沒有拳頭。怎么樣？”

熊貓顫抖著點點頭。

“三年前，你出過車禍，但是未付全責(zé)，只是受到了罰款和教育，對嗎？”

熊貓點了點頭，皺著眉頭。

“能不能詳細(xì)說說？”

“當(dāng)時……是夜里六點多，路上沒有人，我開快了……后面有一輛豐田車超車……我減速了，但是那輛車在斜坡處剎車，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就追尾了。那輛車側(cè)滑進(jìn)了路邊……”

“你報警了？”

“是的，車?yán)锏呐]能救活，當(dāng)時警察查出來是女車主……吸毒過量……”

“車呢？你的車呢？”

“我的車是租的，當(dāng)時正要去機場接人……”

“后來這件事對你有什么影響嗎？”

熊貓爬了起來，斜靠在椅子上坐著:“警察教育了我，因為事故責(zé)任主要不在我，所以沒什么影響……”

“好的熊貓，你想聽聽我的想法嗎？”如卦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很快便被女生奪走。

“我的想法是--你沒說實話?！比缲砸粋€字一個字地說，平靜中帶有一絲威懾。

這句話落下了好久，熊貓雙眼死死地盯著如卦，眼神中帶有一絲哀求，又像是一絲挑釁:“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我真的只知道這些，我說的--都是實話！”

說完這些，熊貓垂下頭，看著地面。

如卦提醒他:“可是我們在你出車禍的那輛車?yán)?，找到了一個女性的海豚形狀耳釘，你怎么看？”

熊貓緊皺眉頭，一臉疑惑:“耳釘？”

“換句話說，你當(dāng)時的副駕駛是不是有人？”

“沒有，絕對沒有，我本來是要去機場接學(xué)妹的，出事后學(xué)妹自己找車走了，車上由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大哥，真的！我沒有騙您。”

如卦很是失望。他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而是選擇了離開。如卦和女生走出了酒店，對面是一條小商業(yè)街，中間的馬路很小，寸步難行。他們兩人在車的縫隙里勉強穿過，剛才的甘蔗店老板一臉詫異。

晚上，如卦打通了老秦的電話。

“那個熊貓，我已經(jīng)親自審問過了，沒有什么疑點，和三年前的結(jié)論一模一樣。”

“你確定嗎？”老秦低聲道。

“我確定，不管是動機還是你所說的耳釘，都沒有什么實際的疑點?；蛘吣憧梢院臀抑v講情報的來源，是什么讓你決定重啟案件……”

“消息的來源……無關(guān)緊要，不過我相信耳釘是真的有?！?/p>

“耳釘?shù)氖滦茇埐⒉恢?，這點我看得出來。而且即便有什么耳釘也可能是其他人的，畢竟是租的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當(dāng)時車上還有別人，那又怎么樣呢？關(guān)鍵點是熊貓和李麗無關(guān)，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交通事故，而且是因為李麗吸毒過量……這是事實呀，我們不是早就查過了嗎？”

“但我有種直覺……”

“老秦，我和你說句話吧。”

“你說?！?/p>

“你放不下這件事，你總是希望找出點什么，你希望熊貓隱瞞了什么，你希望熊貓有罪，這樣你會好受一些，不是嗎？但是熊貓也只是個小家伙--20來歲的剛剛踏入社會的人而已，你指定的懲罰我覺得夠了。而且就算--把熊貓毀了，李麗也回不來了，不是嗎？如果你無論如何也放不下的話，我覺得你可以找另一個地方出氣?！?/p>

“什么地方？”

“毒品！李麗吸的全是那玩意。我去把里面的人做掉，把這條線剪了。你覺得怎么樣？”

電話安靜了好久……

“你去把這個販毒團伙辦了吧。還有，我想讓為首的人血債血償。就算我欠你的，如卦……”

“老秦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如卦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