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聽聞何守仁的話,便接下指示。
隨著“嘟”的一聲,電話聽筒里,傳來了熟悉的,清亮的嗓音。
程熙瑤Teresa喂,daddy?
程熙瑤Teresa你今天下午找我有事嗎?
熙瑤沿著更衣室的走廊,慢慢地往手術(shù)室外面走。
等到秘書將她的來電,接進何守仁的辦公室,熙瑤便迫不及待地首先開了口。
聽見女兒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優(yōu)美,精力充沛。這位年過50的老父親,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女兒的身體狀況還有精神狀態(tài)跟前幾日沒有任何的區(qū)別,這是令他最欣慰的事之一。
心中的憂愁煙消云散,被女兒的來電取而代之,飛到了九霄云外。
女兒平安無事,便是最大的寬慰。?
何守仁(何家父親)熙瑤啊,今天晚上是跟Paul一起回來嗎?
何守仁(何家父親)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的電話飛去了留言信箱。
此時此刻何守仁正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慈祥的神態(tài),寵愛的笑容逐漸爬滿了初顯皺紋的臉上。
歲月的痕跡并未掩蓋他年輕時正茂的風(fēng)華,如此微微一笑,愈發(fā)襯托出他當年英俊容貌猶存的韻味。
似乎,關(guān)于成熟穩(wěn)重,自持而不失人格魅力的男人氣質(zhì),為他兢兢業(yè)業(yè)的半生,畫下了淡雅卻錦上添花的一筆。
為人低調(diào)的何董事長,從來不會嘩眾取寵,卻在面對兒女之時,露出了最真實的自我本色。
另一邊廂,至美半闔著眼眸,低頭沉思。
他很擔心兩年前哥斯拉的事情,會因為今天這樣的機緣巧合,給熙瑤留下心理負擔。
畢竟,是哥斯拉對至美的仇恨,令哥斯拉起了有仇必報的執(zhí)念,從而間接害了寧生。
哥斯拉傷人的事情發(fā)生以后,雖然安生在其他人的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很堅強的模樣,直言好朋友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也在事后,告訴陷入深深自責(zé)當中的革命戰(zhàn)友程至美,寧生只是運氣不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更何況,寧生還間接地救了熙瑤。
安生就用這樣的方式安慰著自己,也安慰著那一些關(guān)心她的人。
毫無疑問,無論是熙瑤還是寧生出事。最受打擊的應(yīng)該就是這兩個人了。
只能說,這只是陰差陽錯,只是一個命運安排的,不懷好意的玩笑。
生命的無常往往就在一瞬間,我們不能去埋怨,也不能去問為什么。
只是,當至美和安生看見熙瑤比任何人都要自責(zé)的時候,心里總會莫名其妙地泛起一陣酸楚。
程熙瑤TeresaPaul啊……
程熙瑤Teresa每次想起這些事情,我都覺得很對不起寧生
程熙瑤Teresa明明那天出事的人應(yīng)該是我才對……
至美被熙瑤的這番說辭直擊心靈,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得輕輕抬手為她擦去斷了線的眼淚,充當一個無聲的聆聽者。
安生也是一樣。
在一剎那間這兩位女醫(yī)生像是受到了感情的共鳴。安生把熙瑤擁抱入,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就像個大姐姐一樣,兩眼淚漣。對熙瑤說出了那番真心話——
萬安生AnsonTeresa,不要自責(zé)
萬安生Anson發(fā)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想
萬安生Anson你想想我,如果換作是你出事
萬安生Anson我也一樣會很難過
換言之,這是一個無法避免的悲劇。是一道沒有第三選項的選擇題。
當至美還在自我的世界中沒有回過神來,手術(shù)室的大門便再次被推開,熙瑤俏皮溫柔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畔——
程熙瑤TeresaSorry啊,daddy
程熙瑤Teresa我下午把電話放在了儲物室,去做手術(shù)了
程熙瑤Teresa不過Tracy剛剛有來找過我
程熙瑤Teresa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們姐妹倆,一定會把男朋友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