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是阿胭的父親鄭鐵匠。至今已連續(xù)有七人遇害。
魏無羨琢磨,多半是食魂煞,而不是食魂獸。
二者雖相差一字,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煞屬鬼類,而獸是妖獸。依他之見,可能是山崩震塌了古墳,天雷劈開了棺木,放出了其中安息的陳年老煞。究竟是不是,讓他看一眼那是具什么樣的棺材、有沒有封印殘留即可??煞鹉_鎮(zhèn)鎮(zhèn)民肯定早就將燒焦的棺木另埋,把尸骨重新收斂入土了,痕跡必然沒剩多少。
上山得從鎮(zhèn)里走山道,魏無羨蹬著驢子慢悠悠往坡上走,沈清秋和謝憐也就慢悠悠跟著。走了一陣,幾個人一臉晦氣地往下行。
這行人有的臉上帶傷,七嘴八舌。天色昏暗,迎面撞上個一臉吊死鬼妝的騎驢人,齊齊嚇了一跳,罵了一聲,繞開他匆匆下坡去。魏無羨回頭尋思,莫非是這食魂煞扎手,鎩羽而歸?略一思索,拍拍驢子臀,小跑騎著上了山。
他恰恰錯過了這群人接下來的怨聲載道:
“從沒見過這么霸道的!”
“那么大一個家族的家主,用得著到這里來跟我們搶一只食魂煞?他年少的時候殺過不知道多少只了吧!”
“唉,有什么法子。誰叫那是江澄。得罪哪位家都不能得罪江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江澄。收拾東西走了,自認倒霉吧!”
魏無羨沒聽見,謝憐和沈清秋倒是聽見了。不過,這并沒有什么用,畢竟魏無羨對自己的過去可以算得上是守口如瓶。
天色再晚一些,就該舉著火把才能在山林里前行了。魏無羨三人走了一陣,竟沒遇上幾個修士,頗感訝異:莫非來的家族里,一批都在佛腳鎮(zhèn)上繼續(xù)紙上談兵爭論不休,另一批都像方才那撥人一般束手無策、敗興而歸?
忽然,前方傳來呼救之聲。
“來人?。 ?/p>
“救人哪!”
這聲音有男有女,充滿慌張無措之意,不似作偽?;纳揭皫X的求救聲,十之八九都是邪精作怪,引不知情者前往陷阱。魏無羨卻大是高興。
越邪越好,就怕不夠邪!
他策驢奔往聲來處,四望不見,抬頭見,卻不是什么妖精鬼怪,而是之前在田埂邊遇到的那一家子鄉(xiāng)下散戶,被一張金燦燦的巨網(wǎng)吊在樹上。
那中年男人原本帶著后人在山林里巡邏踩點,沒碰上他們巴望的食魂獸,卻踩中了不知哪位有錢人設得羅網(wǎng),被吊在樹上,叫苦不迭。見有人來,猛地一喜,可一看來的是個瘋子,立刻大失所望。這縛仙網(wǎng)網(wǎng)繩雖細,材料卻上等,牢不可破,一旦被捉住,任你人神妖魔精鬼怪也要折騰一陣。除非被更上等的仙器斬破。這瘋子別說放他們下來了,只怕連這是個什么東西不知道。正要試著叫他找人來幫手,一陣輕靈的分枝踏葉之聲逼近,山林里掠出一個淺色輕衫的少年。
這小公子眉間一點丹砂,俊秀得有些刻薄,年紀極輕,跟藍思追差不多,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身背一筒羽箭、一柄金光流璨的長劍,手持長弓。衣上刺繡精致無倫,在胸口團成一朵氣勢非凡的白牡丹,金線夜色里閃著細細碎光。
魏無羨暗嘆一聲“有錢!”――這個一定是蘭陵金氏的哪位小公子。只有他家,以白牡丹為家紋,自比國色,以花中之王,標榜自己仙中之王;以朱砂點額,意喻“啟智明志、朱光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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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想要互動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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