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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雪很大
油紙傘上鋪滿了雪,立于碑前,紅袍如血,在潔白的雪中被襯的更加艷麗。
碑上布滿了雪,戲子溫和的撫去碑上雪,碑上刻著:第三軍團(tuán)團(tuán)長何銘之墓,愿君安息。戲子喃喃道:“你一直沒入過我夢,你在怪我這么久沒來看你嗎?……我很想你。”雪很大,不一會(huì)兒,又蓋滿了墓碑,戲子不厭其煩的抹去雪,卻不知,雪已落滿了衣間發(fā)尾?!拔抑滥阍刮彝〝撑褔?,快了,快了,就快結(jié)束了,你可要等等我,可不能一氣之下,就不要我了啊……”
那天大雪,戲服還沒來得及脫下,便被通知要趕下一場,雪太大,他在屋檐下暫避,雪中一人撐著把油紙傘,調(diào)笑道:“這是哪里的小神仙,落入了人間?”他抬頭,便是一輩子。
直到……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戲子不語,只是低著頭,他們是侵略者!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這是干的什么混賬事?戲子終于開口,我都知道,不比何少帥,戲子下賤,只期許留命一條,活的太平罷了……他渾身氣的發(fā)抖,怒其不爭?哀其不幸?他沒有錯(cuò),他想要的不過是活下來……罷了罷了,這是他第一次對(duì)他發(fā)了怒
是夜,小縣城內(nèi)一片寂靜,映襯著戲院里燈火通明,今日來的都是高官顯貴般的人物及洋人,都坐在戲臺(tái)下?!耙槐幌惨欢缎洌还蛞话菀贿凳?。一顰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那調(diào)子哀婉凄楚,洋人那里都懂這些,在那放肆談笑。臺(tái)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臺(tái)下坐的是殺人吮血者,豺狼虎豹。戲子瞥了眼外面,冷笑一聲:火已經(jīng)燒了起來,戲子突然變了曲子:“慣將喜怒哀樂都藏入粉墨,陳詞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直到洋人發(fā)覺,火勢早已蔓延,再也來不及了,戲子勾起一抹笑:“……何銘,我沒負(fù)你,我也未曾叛國……”
戲子卑賤,哪有什么人會(huì)去收尸?只不過是戲院里的瞎眼老頭摸了件戲服,搭在了碑上,紅色戲袍搭在上面,鋪滿了雪,碑前,還放了把不知誰留下的油紙傘。
那天,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