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諸聽帝旭說要看看自己身上的舊傷,連忙拒絕:
方諸陛下,臣皮糟肉厚皮實得很,您沒必要......
帝旭卻打斷他的話:
帝旭鑒明,你本是方家嬌生慣養(yǎng)的小世子,那時誰見了你,不夸你長得好看,不稱你一聲玉人。你這樣的人物,若都是皮糟肉厚之輩,那朕這樣的凡夫俗子,豈非不配為人了!
方諸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
帝旭鑒明,你以后都是叫我阿旭的。自從我做了這勞什子的皇帝,你便再也沒有喚過我了。
帝旭一激動,也不說什么朕啊朕的,而是變成了你啊我啊的少年時的稱呼。
雖然有些不成體統(tǒng),但方諸聽到帝旭這么說話,心中卻是一暖。他還沒有忘記他們年少時的情義,也沒有忘記自己本來的名字。
不過,帝王可以隨性,但他做為臣子的,卻不能任由自己的私情泛濫。
方諸陛下,那都是年少不懂事時的事了,您還是忘了吧。
帝旭若我忘不掉呢?若我執(zhí)意讓你喊我阿旭呢?方鑒明,我這一生,只有那時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真正快樂和歡欣的。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殘忍,非得把我這唯一的美好回憶給剝奪了。
方諸很想說,你最快樂的日子難道不是跟紫簪在一起的時候嗎?你唯一的美好回憶難道不是那個注輦國的公主紫簪嗎?你那么愛紫簪,怎么可能對我們小時候的事還記得如此清晰?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這些話,方諸不敢說出口。他不敢在帝旭面前提起紫簪,他怕他又會發(fā)瘋,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
所以,他只能無力地為自己辯解道:
方諸臣不敢。
帝旭呵呵,鑒明,你有什么不敢的。
帝旭逼近方諸,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帝旭你當(dāng)年敢用柏奚之術(shù)阻止我追隨紫簪而去,還不是因為你知道,在這世上,我可以不在乎別人的命,卻不能不在意你的生死。
他一邊說,一邊逼近方諸,眼看著兩人便要肌膚相觸,帝旭卻還是堅持說下去:
帝旭你明明就知道,即便單單只是為了讓你活著,我也不會把自己折騰死。我就是活的再痛苦,也要活著。因為,我若尋死,你必定會死在我的前面。
說到這里,帝旭猛地伸出手,扯掉了方諸上身穿著的里衣。
方諸條件反射地掙扎了一下,兩人才將將拉開一點距離。
但此時的帝旭,卻顧不上靠近方諸,因為方諸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刺痛了帝旭的雙眸,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著胸口處的那道傷疤,
帝旭疼嗎?
方諸下意識地想用手去遮,卻無論如何也遮不住那密密麻麻的傷痕,
方諸都是陳年舊傷,早就不疼了。
說著,便試圖將里衣穿好,卻被帝旭給攔了下來。
帝旭我還記得,你這道幾乎致命的傷口,本來應(yīng)該刺到我的身上。鑒明,你這滿身傷痕,恐怕沒有哪個與我無關(guā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