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綠了春風(fēng),滄海桑田,人世變遷,轉(zhuǎn)眼便是六年。
僻靜的荒野,綠草蔥翠,楊柳依依,春風(fēng)微微拂過,吹開一地繁花,溪水叮咚敲打著拍子,樹梢兒跳動著,翠綠的鳥兒輕快的歌唱著,為這一地的輕柔平添無盡風(fēng)情。
溪水中,梨花雨落,點點嫩白飄灑在河水里,蜿蜒而去,剎是好看。
一白玉般的手臂從溪水里破水而出,緊接著一輕快的身影跟著穿出,一陣輕揚(yáng),灑落一溪水滴,濺起點點漣漪。
黑發(fā)被攏到耳邊,如瓷般無暇白玉的臉孔裸露出來,眉心間一點櫻花胎記,粉嫩粉嫩的,柳葉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轉(zhuǎn)間帶起無盡的溫柔,一點朱砂唇,小巧的瓜子臉,靈氣逼人,清麗無邊。
云輕斜斜靠在溪水中的石頭上,這里基本無人來,倒是不用擔(dān)心有人看見的問題。
抬頭望了望天空,天很藍(lán),云輕微微勾勒了一下嘴角,明天婆婆就會回來了,一個月沒見了,好想婆婆。
云輕也就是當(dāng)年離開丁家的丁叮,離家之時帶她走的婆婆,就送了她一個名字,云輕,云淡風(fēng)輕,從此后前緣盡消,不再留戀。
云輕輕柔的一笑,朝溪邊走去,這么幾年來,婆婆帶著她走南闖北,七國除了最強(qiáng)大的秦國和最邊緣的韓國沒去,走走停停的居然走過了楚國,趙國,燕國,魏國,等四國,只為她求醫(yī)。
那手只是被以銀針刺穴封住筋脈,沒有挑斷,幸好下手那人當(dāng)初念她小,留了情,六年下來訪求名醫(yī)無數(shù),這手終于可以活動自如。
而天下局勢也幾乎在這走走停停間了然于胸,今七國并立,以秦為最強(qiáng),齊楚兩國次之,若按十分來算,秦獨占三分,齊楚兩國占之四分,其他三分以韓,趙,燕,魏四國瓜分,合縱連橫把戲不窮,戰(zhàn)火紛飛,誰都想一統(tǒng)天下,誰也沒那個能耐一統(tǒng)天下,平白苦的也只是老百姓罷了。
只是亂世能保的也不過自己罷,多想也不過徒增奈何。
云輕浮開水面,正欲取衣,前面林中突然一片快馬奔馳之聲,與這林間快馬奔馳,情況不對,云輕立刻探前了身,一把抓過衣服斜身靠在了溪邊的大石頭后,整個的潛入了水去。
云輕剛鉆入水中,林子前面一晃,一馬當(dāng)先而出,托著身上的血衣男子迅猛的遠(yuǎn)去,身后一馬三人跟著奔馳了出來,馬上三人一身狼狽,血濺身衣,鬢發(fā)凌亂,不過臉色到甚是沉穩(wěn)。
嗖嗖,幾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傳來,后一匹馬上,最后那人見逃之不過,手中劍光涌動,斜身躍起,與馬上前面那兩人一個前撲,在箭雨中穿了出去,而那老馬悲鳴的一聲長嘶,轟然倒地,腹部,腿腳全部中箭。
馬蹄狂亂,十幾個一身黑衣,只露一雙眼睛出來的黑衣人,風(fēng)馳電纜的追了上來,什么話也沒說,揮舞著長劍就朝那三人追殺過去。
砰,砰,長劍碰撞的聲音,那三人中兩年輕人,護(hù)衛(wèi)著中間那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著,一片劍光飛閃,幾乎看不見圍攻的人影,鮮血如雪花一般飛濺出來,一地翠綠的顏色醞釀上鮮紅,居然妖艷的晃眼。
沒有人說話,只有滿天的劍光,殺和抵抗,目的相當(dāng)?shù)拿鞔_。
一刀砍下,三人中飛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卻聲都沒出,咬牙死撐,無一人慘呼驚回跑遠(yuǎn)的當(dāng)前一人。
云輕這么多年來走南闖北,見過很多這樣的場面,這黑衣人是殺手,是給他錢就可以買命的殺手,這么多殺手,這三人是惹了什么事了。
眉眼沒有動彈,臉上神色不動,云輕只是輕輕的伸手,摸向那大石頭上的十寸長的古琴,那是她隨身的琴。
正在此時,馬蹄聲突然從林子的另一邊穿出,那當(dāng)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韁,一手橫向握著一把利劍,黑發(fā)幾乎飛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貼,濃烈的眉如利劍一般斜插如鬢,那雙帶著點琥珀色的雙眼,凌厲的驚人,高挺的鼻子下緊緊抿著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臉頰,混合著上面的血水,孕育出絕對的肅殺和兇狠。
侍衛(wèi)“你快走?!?/p>
那被圍困的三人中的書生模樣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趕回來的血衣人大聲吼道。
馬蹄未停,來人縱馬飛躍而來,并不理會他的話,一刀橫空而過,迎面對上他的殺手,劍在外,卻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飛速四濺出來,而那來人停也不停,一提馬韁繩,手中長劍臨空一劃,快如閃電的刺向另一個人胸口。
血花四濺,馬蹄長嘶,云輕只看見一個黑色的死神,拿著鐮刀在收刮生命的稻草,那劍幾乎快的她看不見,鐵硬的殺氣幾乎讓人窒息。
幾個照面間,那剛才三人對付不了的十幾個殺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還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連吃兩刀,卻哼都沒哼一聲,殺氣越發(fā)的凌厲。
剩下兩人一看情況不對,一聲呼哨,分兩邊縱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無法追擊的死角。
來人一聲暴喝:
龍?zhí)?/a>“想走?!?/p>
手下馬繩一提,腳在馬背上一點,身形臨空一個翻飛,斜斜的朝向他身后跑去的那黑衣人馬頭落去,手中長劍橫劍當(dāng)胸,眉眼中殺氣一閃,一聲長嘯,橫空擊出。
一片血光,那黑衣人連人帶馬依舊沖過他身邊,卻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劍而出,身形驟然折斷,轟然倒地,馬和人連一聲都沒叫出。
而那男子一擊得手后,眉眼一沉,手中長劍高高拋起,一個換手握住,揚(yáng)手就朝那幾乎快跑的沒影的黑衣人投擲而去,劍身冰冷,劍光閃動如流星追月,呼嘯而去。
一擲而出,該男子根本不在看那逃竄的人,轉(zhuǎn)身看著那自從他來,就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著氣沉聲道:
孤獨絕“如何?”
侍衛(wèi)“還好?!?/p>
為首的那文弱書生模樣男子點頭答道。
而這個時候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呼,緊接著咚的一聲重物著地,只余馬蹄狂奔而出,那逃跑的人還是沒有逃脫。
云輕見此不由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好厲害,一邊縮回手來,幾乎沒有聲響,然而……
孤獨絕“什么人?”
那血腥男人唰的一下轉(zhuǎn)過頭來,腳尖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把利劍,伸手一抓,快步就朝云輕所在的地方走來。
云輕見此,手腕一動,穿衣站了起來。
那男人一見溪水旁云輕站了起來,眉眼中肅殺之色不收,血紅著雙眼,一片狠辣,什么話也不說,手中利劍一舉,當(dāng)頭就朝云輕砍來,快的不給云輕任何說話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