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懷桑卻卻地說,江澄起先也是跟聶懷桑一般想著蛟龍圣子和藍忘機是同一血脈,兩人情如手足,怎么可能會做出自相殘殺的事來,可這些年來,自從蛟龍族人起死回生之后,圣子順利回歸,平靜了這么多年的蛟龍族人也在慢慢崛起,蛟龍圣子也開始慢慢忘記了前塵往事,性子也與以往大相徑庭,他們身邊的那個溫文爾雅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仙門宗主風范的那個藍曦臣早就已經(jīng)死了,如今蛟龍血脈覺醒,回來的只有六親不認的蛟龍圣子,一心只為了蛟龍族人,以前的藍曦臣永遠消失在他們眼前,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澤蕪君了,待人接物也已經(jīng)物是人非,他的藍曦臣,為他不惜一切并肩作戰(zhàn)經(jīng)歷生死的藍曦臣也不再回來了,江澄的心變的冷漠,好不容易期盼魏無羨回來了,緊接著他的姐姐也回來了,金子軒也回來了,唯獨受人敬仰的藍曦臣卻永遠不會回來了,他的藍曦臣永遠不會回來了,那一幕幕舉手投足之間的溫馨回憶就像一觸便會消散經(jīng)不起任何的推敲,江澄忍不住飽含淚水仰起頭無聲地嘆息證明了他內(nèi)心的痛苦,不知不覺捏緊了手指間響著聲音的紫電,無力地仰望著天空,心里為魏無羨默默的祈禱。
聶懷桑站在江澄身邊眼睛濕潤眺望著遠處,他私底下也規(guī)勸過藍曦臣,和藍曦臣說起之前的種種,可藍曦臣卻決然地看著他眼神堅定地對他說道。
“那只是過去的我,或許過去的我根本就不是蛟龍圣子,而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蛟龍圣子,做的一切便只有自己和蛟龍族人,蛟龍族人被你們打壓了多少年,沒有傷害過你們,你們卻將過去的仇恨延伸下去,無休止地污蔑抓捕我們這些蛟龍族人,在我們看來,你們才是殺害我們的兇手,卻反而到反天罡說我們殘忍無禮,難道這就是你們認為的道義?”
聶懷桑不再多勸,他聽得出藍曦臣已經(jīng)不想回到過去,因為就算是他撇去了蛟龍圣子身份重新做回澤蕪君,世人會像之前那樣毫不介意地敬仰他?接納他?聶懷桑都能猜想退一步會是什么結(jié)果,那便不能回頭了,聶懷桑是個看得懂人心的人,他索性也就沒有再規(guī)勸他,看著他孑然離開的背影,聶懷桑眼眸深邃地拱手行了一禮,愿他今后安好,嘆著氣搖著扇子轉(zhuǎn)身自言自語道。
“希望他不要走魏無羨走過的那條暗無天日的路,那條路太過艱辛難走了”
果然聶懷桑心里的想法還是一一驗證了,他茫然地看著前方,手中依然搖著扇子,房間的門還沒有打開,聶峰雪和魏無羨對面而坐,兩人雙手附在一起,手掌觸碰之間一股寒氣飄然而出,房間的氣溫驟降,就連做好準備的聶峰雪也已經(jīng)被他突然引出的一股寒氣給激靈了一下,眉目附霜,臉頰微紅,似乎是被凍霜了一般,手指間能夠看到晶瑩剔透的霜花,隨著白色的寒氣一縷一縷飄蕩而出,魏無羨和聶峰雪微微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臉上的寒氣微微散出,到最后聶峰雪猛然一掌打出魏無羨體內(nèi)的寒氣,聶峰雪也就直接倒在了他的身邊,吐出一絲鮮血后觸動了眉目看向睜開眼睛的魏無羨。
“魏叔叔,你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適?”
“沒有,你......”
“無事,我需要壓制這股寒氣,不然外面恐怕又要下雪了,你的這股寒氣能夠與我體內(nèi)的寒氣融合,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這個或許是巧合吧”
魏無羨可不敢告訴他實情,本就是個孩子,不該知道上一輩子的恩怨,否則透露天機恐怕引火上身,于是便也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尖抬眸看向聶峰雪道。
“你別多想了,我也不知怎么會遇到這股寒氣,而且這寒氣入體我就感覺到身子突然就很冷,大概是哪里不小心撞了邪祟,對,一定是邪祟”
聶峰雪被魏無羨說的莫名其妙,但魏無羨說的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那些陰間的鬼也是陰寒可怕,他也就點了點頭認可了魏無羨說的話,不再對魏無羨有懷疑,自己調(diào)休了一會兒,體內(nèi)聚集的寒氣也消失了去,他起身扶著魏無羨下了床,將房門打開叫喊了自己的父親和江澄可以進來了,幾個人聽見聶峰雪的叫喊急忙沖了進去看,魏無羨已經(jīng)能夠下床了,聶懷??戳丝醋约旱膬鹤訂柕?。
“峰兒,你沒事吧?我站在外面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氣襲擊而來,我猜想是你所為?”
“哦,魏叔叔體內(nèi)的寒氣太過強勝,我好不容易把它逼迫出來,若是不散發(fā)我體內(nèi)的寒氣,積聚起來我也擋不住,只能稍微釋放了一部分寒氣,外面天怎么樣了?”
“沒下雪,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異常,你魏叔叔沒事吧?”
“沒事,我出手怎么可能會有事,而且你對我抱希望,我怎么會辜負你對我的期望呢,他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本身他已經(jīng)服用了壓制寒氣的靈藥,體內(nèi)的寒氣消散了不少,我只不過是運氣好,助他一臂之力罷了,你們過去看看他吧”
“聶兄,這次要多謝你的出手相助了,峰兒長大了,也成了你的得力助手了,可是比你這個父親靠譜多了”
“哈哈哈,魏兄過獎,你身體一好就調(diào)侃我,既然已經(jīng)沒事了,那我就帶著我兒子一起回清河去了”
“好”
“魏兄可還有事要說?”
聶懷桑轉(zhuǎn)身的時候看出魏無羨有話沒有說完,便停頓了一下好奇詢問著,魏無羨微微一點頭,聶懷桑看了一眼江澄來到了魏無羨的面前坐了下來說道。
“魏兄不是一個讓人猜想的人,有話便直言,仙督之事我和江兄都會站在仙督這邊,你大可以放心”
魏無羨認真聽著聶懷桑的話,江澄坐在一旁沒有打擾他們兩人說話,瞥了一眼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大家一人一杯倒了一杯茶,魏無羨看了一眼房間里的人也就不再猶豫,反正最后也是要知道,只希望這件事是他多慮了,他咬了一下下嘴唇抿了抿開口說道。
“你們都是我的兄弟,蛟龍海域那邊的事我相信藍湛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的處置,只不過這件事后,我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發(fā)生,你們聽了一定會說我大驚小怪,但這個夢似乎就發(fā)生在我身上,我不能不當一回事”
“魏兄,你這么說我覺得心里突突跳個不停,怎么被你說的緊張起來了”
“魏無羨,你又在神神叨叨什么,什么不好的預感,你預感到了什么?”
江澄雖這么說也是覺得魏無羨小題大做,他看得出魏無羨并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他的修為又在他們之上,他既然能夠預感到即將發(fā)生的事,那么這件事也就會發(fā)生,而且看他那樣,似乎跟他有關(guān)系,江澄再怎么鎮(zhèn)定,遇到魏無羨在意的事,那么他江澄也一定不會不管。
“魏無羨,你直接說你預感到了什么?想我們怎么幫你?”
“你們別眼睛直直看著我,也別那么緊張,我也只是預感,我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背叛你們”
“什么?魏無羨,你什么意思?”
江澄和聶懷桑聽聞震驚地異口同聲問了出來,聶懷桑此時哪里還坐得住,立馬起身拉著身邊的聶峰雪說道。
“峰兒,我記得你母親說明日要回自己家,你舅舅看上了一位德才兼?zhèn)溆譁厝岽蠓降呐樱枰愫湍隳赣H把把關(guān)”
“哦,好,那父親不回去了嗎?”
“不了,我等一下自己回去,你和聶安先回去”
聶懷桑拍了拍自己的兒子,聶峰雪看了一眼此時聶懷桑的臉色,也不敢忤逆自己父親的意思。
隨后目送了聶峰雪和聶安離開之后,轉(zhuǎn)身就回到了房間冷燕看向一旁的北陵生道。
“小皇子可是想要留下來聽我們說好?”
北陵生瞥了一眼身邊的藍忘機,又看了一眼兩人便默不作聲霸氣決然地向魏無羨道了一聲。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可隨時喚我”
北陵生是一點笑臉都不給魏無羨,魏無羨也是見怪不怪,倒是江澄看著出去的北陵生替魏無羨鳴不平,一手握緊拳頭敲打在桌子上一臉憤怒說道。
“什么人啊,沒大沒小,我們還要看他臉色行事嗎?”
魏無羨滿不在意微微一笑,隨意伸手搭在了抱怨嘮叨的江澄一只肩膀上,江澄看了他一眼指著出去的北陵生說道。
“他也就是在北陵耍耍威風,真要是看他不順眼直接紫電伺候,看他還會在我們面前那么高傲”
“好了,江澄,你就別說了,阿隱可是對你很隱忍了,你非要讓我難做是吧?他就是這冷淡的性子,你本來就知道,而且身份本就是在北陵受人敬仰的小皇子,他有值得驕傲的資本,你不在弟子面前和幾個仙門面前神氣凌然嗎?那些對你有意見的人還少嗎?”
這下輪到江澄啞口無言了,向魏無羨翻了一個白眼,對面坐著的聶懷桑倒是看了一場好戲,拿著折扇顏面而笑,魏無羨伸手扯下他的扇子一把奪過打開扇子風流倜儻地扇了扇風,隨后又瀟灑地將它合攏按住了聶懷桑的手臂附身到他面前說道。
“聶兄向來心性散漫,不在意修為太低,亦能一扇定乾坤,不知你的藏鋒可有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