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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善博坊今日的生意著實蕭條,不為別的,就為著一個莫須有的傳聞——
不知道是哪個說書的,給冬七九相近的日子編了個由頭,叫什么情人節(jié)。
聽聽,雖說現(xiàn)如今世風(fēng)開放,可還沒有哪些節(jié)日是赤裸裸把情人二字放在明面上的。
奈何,神都的夫人娘子們對此趨之若鶩,一到這天打扮的光鮮亮麗,風(fēng)姿綽約,和意中人彼此互送禮物,共同出游。
尤其是南市賣花的那家鋪子,一到這個時節(jié)賺的是盆滿缽滿,待人接物都大方了幾倍。
窈娘不止一次懷疑過,就是這家花鋪老板徐娘子派人搞出的名堂。
總之,在這些對眷侶心里,這天可謂重要至極。
是以,平常愛來賭坊的在今日都不約而同銷聲匿跡,無疑都被拉去打情罵俏,你儂我儂。
她一個人杵在高欄上,看著下方空落落的桌子,分外無聊。
煙兒就是此時過來的,一張小臉憋著笑,不懷好意。
“姐姐,有人找你?!?/p>
窈娘仍撐著臉,不以為然。
“誰啊,一大早就來煩人。”
“不知道,他讓你出去?!?/p>
就這樣窈娘被煙兒拽了下去,賭坊門口一個閑人沒有,只有堆在路上幾乎擋了整條街的一車鮮花。
“怎,怎么了這是,那賣花的徐娘子要來撬我賭坊的墻角啦?”
窈娘皺了眉頭,等見到從車后面露出來的高秉燭,頗為驚訝。
“高郎?”
“窈娘,瞧這車花,剛才有位娘子說打折,便宜了許多才賣給我?!?/p>
高秉燭言語中還挺自得。
南市出了名的黑心商家徐娘子?
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這車花多少錢?”
“五十兩?!?/p>
……這車破花,就算再來十車也不夠五十兩的。
窈娘的火上來了,敢胡亂叫價誆騙她的男人,那徐娘子真是想錢想瘋了!
越想越氣,她一定要討個說法。
無視了一臉討巧賣乖的高秉燭,窈娘作勢擼起袖子,沒想到被他拉住。
“放開,敢騙我的人,她是瘋了吧?!?/p>
“窈娘,”
還未發(fā)作就被他攬住腰,高秉燭好聲哄著。
“今天這樣的日子,去打打罵罵的多不好?!?/p>
“今天什么日子?”
“情人節(jié)呀,你沒聽說?”
他伸手輕輕捏了捏窈娘的臉,輕聲道。
“你和我的日子。”
一旁的煙兒已經(jīng)識趣的捂住雙眼,漏了縫隙偷看。
窈娘想要拉著煙兒進(jìn)去,卻無法逃脫高秉燭的禁錮。
誰讓現(xiàn)在她武功盡失,成了個實打?qū)嵉摹皬U人”。
想來好笑,初遇時她扮柔弱,而今是真柔弱;那時高秉燭的殺意是虛張作勢,而今是游刃有余。
“你還沒送我禮物呢,窈娘,要禮尚往來?!?/p>
高秉燭控訴。
窈娘推了他一下逃開,回頭朗聲道。
“你那劍上的玉是擺設(shè)不成?!?/p>
哪怕她當(dāng)時記憶全無,還是沒丟下這塊原本要送給高秉燭的玉。
同心圓,寓意不言而明。
“這不算,這是定情信物?!?/p>
高秉燭笑,追了進(jìn)來。
反正她逃不掉了,人在這里就是他最大的底氣,至于禮物,他會慢慢一點一點討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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