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拾到案發(fā)現(xiàn)場的時候剛好時風也到，第一個到達現(xiàn)場的吳副隊跟他們講了一下基本情況

兇手叫劉晴，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自己打電話報的警，在電話中聲稱殺死了自己的丈夫，根據(jù)簡單的走訪調(diào)查，應該是因為一周前兩人的兒子意外車禍死亡，劉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認為兒子的死和自己的丈夫有關，在辦完兒子的葬禮之后，把丈夫毒殺后并分尸。

譚小拾聽到事情的大概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剛走近門口就撲面而來的濃重血腥氣還是讓他忍不住惡心，雖然上學時看過比這更恐怖的分尸，但在現(xiàn)實中看到的沖擊力還是很大，譚小拾不斷慶幸，幸好沒讓他哥跟過來，這看完得三天睡不著覺吧。

劉晴是在客廳分尸的，整個客廳都是噴濺的血液，觸目驚心，看著譚小拾逐漸發(fā)白的臉色，時風給他安排起了別的任務，“小拾，去看一下法醫(yī)和技偵都到了沒，尸塊太碎了，讓其他人先不要進來，以免破壞現(xiàn)場。”

“收到?！弊T小拾幾乎是沖刺出去的，摘掉口罩就直接吐了，心想幸好今天晚上還沒來得及吃飯，趕緊收拾好狀態(tài)，安排法醫(yī)和技偵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自己在外圍先勘察起來，這是一個小型別墅區(qū)，這家人應該還挺有錢的，剛才在客廳掃視了一圈，用的家具裝飾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牌子，庭院里的花草樹木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條，但是這么大的院子應該家里雇傭了不止一個人，剛才女主人被帶走的時候自己也看了一眼，看著不像是全職主婦類型的女人，那家里的雇傭的人呢。

譚小拾站在劉家別墅外的草坪上深呼吸，三月的夜風帶著未散盡的寒意灌進肺里，總算沖淡了鼻腔里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十七分，屏幕上還有三條未讀消息，全都來自備注為"哥"的聯(lián)系人。

"現(xiàn)場結(jié)束了？"

"我在小區(qū)西門。"

"看到回話。"

簡短的文字讓譚小拾嘴角不自覺上揚，他飛快打字回復："馬上來！"發(fā)完才意識到自己用了感嘆號，趕緊補發(fā)一條更專業(yè)的："現(xiàn)場勘查完畢，正在收尾，十分鐘后到。"

"譚警官，這是初步的物證清單。"技術(shù)科的小李遞來一份文件，譚小拾接過來時對方明顯頓了一下，"你臉色不太好，第一次見這種場面？"

"警校模擬現(xiàn)場可比這刺激多了。"譚小拾強撐著扯出個笑容，卻在低頭看清單時瞥見"兒童房"三個字，胃部又是一陣抽搐。那個房間里擺滿了小男孩的照片和玩具，墻上的身高刻度停在了一米二。

時風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小拾，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八點..."話沒說完就被手機鈴聲打斷。時風接起電話，眉頭越皺越緊，"什么？嫌疑人突發(fā)癔癥？我馬上過去。"

譚小拾條件反射地跟上兩步："隊長，我..."

"你回家。"時風頭也不回地鉆進警車，"明天有得忙。"

西門的路燈下，那輛熟悉的黑色寶馬安靜地停著。譚小拾小跑過去，車窗緩緩降下，露出譚若川那張輪廓分明的側(cè)臉。車內(nèi)暖黃的閱讀燈映著他微蹙的眉頭，筆記本電腦的藍光在鏡片上跳動。

"哥！"譚小拾拉開車門，撲面而來的暖氣里混著淡淡的檀香，是他去年送譚若川的生日禮物。他故意把冰涼的手往譚若川頸后一貼，"等很久了？"

譚若川猛地合上電腦，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剛來。"他伸手調(diào)高空調(diào)溫度，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譚小拾的手腕，"現(xiàn)場怎么樣？"

"就...普通兇殺案。"譚小拾系安全帶的手頓了頓，眼前又閃過客廳那面濺滿血跡的墻。他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哥你又在車里工作！說了多少次這樣對頸椎..."

"系好安全帶。"譚若川打斷他的嘮叨，卻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領口。這個動作讓兩人同時僵住，譚小拾能聞到他袖口沾染的咖啡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男士香水——是上周他偷偷塞進譚若川公文包的那瓶。

車子駛?cè)胍股?，譚小拾透過車窗看著路燈在譚若川側(cè)臉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二十六歲的譚氏集團總裁，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玉面閻羅"，此刻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疲憊的青色。譚小拾突然想起大三那年，他集訓回來發(fā)現(xiàn)譚若川高燒到39度，卻還在開視頻會議。

"餓不餓？"譚若川突然開口，"冰箱里有你愛吃的提拉米蘇。"

譚小拾眼睛一亮："陳姨做的？"

"我做的。"譚若川語氣平淡，耳尖卻微微發(fā)紅，"上次你說咖啡酒放太少。"

車載廣播突然插播新聞："今日晚間，錦繡花園別墅區(qū)發(fā)生一起惡性殺人案，嫌疑人劉某已被警方控制..."譚若川立刻切換成鋼琴曲頻道，但譚小拾還是捕捉到了"分尸"二字。他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讓他保持清醒。

"小拾。"譚若川的聲音罕見地柔軟，"第一次出現(xiàn)場都這樣。"

譚小拾鼻子一酸。八年前的譚若川也是這樣，別扭卻又溫柔的給了他一個家，讓他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孤單，總是溫柔法人告訴自己"我是你的哥，你以后的家人"。那時明明爺爺剛剛過世，最傷心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