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道:“藍湛你今天真的好奇怪,這么粗魯。說的話也不像你?!?/p>
藍忘機道:“你若是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要去撩撥人家。你自己隨心所欲,卻害得別人心煩意亂!"
魏無羨道:“我撩撥的又不是你,心煩意亂也輪不到你。除非.....
藍忘機厲聲道:“除非什么?"
魏無羨道:“除非藍湛你喜歡綿綿!"]
這句話一出來,仙門百家的人據是大驚,含光君.....喜歡.....綿綿?!
藍景儀:“不對!這不對吧,含光君明明喜歡魏前輩,為什么魏前輩會覺得含光君喜歡......綿綿?”
藍思追:“估計是魏前輩開玩笑的吧。"
[藍忘機冷然道:"請不要胡說八道。"
魏無羨道:“那好。我胡說八道。"
藍忘機道:"逞口舌之快,有意思嗎?"
魏無羨道:“很有意思。而且我不僅口舌快,我身手也很快。”
""藍忘機喃喃自語道:"我為什么要在這里跟你說這些廢話。"]
“為什么我突然有些心疼含光君了?"
藍曦臣看了一眼藍忘機,隨后轉過頭,不語
藍景儀剛想開口就被一陣慘叫打斷。
[魏無羨慘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藍忘機深埋在他臂彎間,死死咬著他的手臂,聞聲非但不住口,下齒更用力了。
魏無羨道:“你松不松口?!?!不松口我踹你了!別以為你有傷我就不會踹你!!!!!!"
魏無羨道:“別咬了!別咬了!我滾!我滾!!!我滾我滾我滾你松口我就滾!!!!!!"
魏無羨:“藍湛你今天瘋了!!!!!!你是狗!!!你是狗!!!!!!!!別咬了!!!!"]
藍氏修士面面相覷,突然有人緩緩開口:“含光君.....咬了.....魏無羨?"
其他人茫然的點了點頭。
藍景儀和藍思追這些小輩一個個都驚呆了。他們從沒想過含光君會咬人.....但是接下來的事又讓他們大吃一驚。
因為,含光君,藍忘機,他.....哭了
藍忘機垂下眸子,懨懨的樣子,低聲道:"等不到的?!?/p>
魏無羨道:“嗯?"
藍忘機道:“云深不知處,已經燒了。"
魏無羨試探著道:".....人都還在吧?你叔父,你哥哥。"
他本以為,就算藍家家主、藍忘機的父親重傷,應該還有藍啟仁和藍曦臣能主持大局。藍忘機卻木然道:“父親快不在了。兄長失蹤了。"
魏無羨那只在地上亂畫的樹枝定住了。
魏無羨登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能說什么。他稀里糊涂一回頭,整個人僵住了。
火光把藍忘機的臉龐映得猶如暖玉一般,更把他腮邊的一道淚痕照得清清楚楚。
魏無羨呆了呆,心道:“要命!"
藍忘機這種人,一輩子可能就流那么幾次淚,偏偏這幾次之一卻被他撞上了。
魏無羨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把頭別了過去,半晌,才道:"那個,藍湛?!?/p>
藍忘機冷冷地道:“閉嘴?!?/p>
魏無羨閉嘴了。
柴火燒得炸了一聲。
藍忘機靜靜地道:“魏嬰,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p>
魏無羨道:"哦...."]
眾人得知事情的原委,皆是沉默。那個時候,云深不知處被燒的事,仙門百家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卻不知道那個時候澤蕪君藍曦臣下落不明,更不知道青蘅君已經不行了。
那個時候,含光君藍忘機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突遭如此大的變故。不管表面表現(xiàn)的怎么樣不經意,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藍啟仁嘆了口氣,那個時候.....也是苦了他了。
藍曦臣想起那段逃亡的日子,不由的低下眸子,又轉念一想,在那段日子里,遇到了孟瑤,也就沒有那么難過。
仙門百家的人看著魏無羨藍忘機兩個人在屠戮玄武洞里度過了一天又一天,兩人這幾天也沒有閑著,他們把岸上散落的羽箭、長弓、鐵烙都撿了起來。抱回去一數(shù),羽箭大約有八九十支,長弓接近二十把,鐵烙大約幾十只。
到了第四日
[藍忘機左手拿起一支長弓,凝神察看它的材質,右手在弓弦上一撥,竟彈出了鏗鏘的金屬之音。
這是仙門世家用于夜獵妖魔鬼怪的弓箭,制造弓和箭的材料皆非凡品。藍忘機將所有的弓弦都從弓上拆了下來,一根一根首尾連結,結成了一根齊長無比的弦。他兩手將此弦繃緊,隨即一甩,弓弦閃電般地飛出,一道白光炫過,前方三丈之處的一塊巖石被擊得粉碎。
藍忘機撤手收弦,弓弦在空氣中破出尖銳的嘶鳴。
魏無羨道:“弦殺術?"]
“這是立家先祖藍安的孫女、三代家主藍翼所創(chuàng)的弦殺術?!"
藍曦臣點點頭:“正是。"
弦殺術是姑蘇藍氏的秘技之一,為立家先祖藍安的孫女、三代家主藍翼所創(chuàng)所傳。藍翼也是姑蘇藍氏唯一-任女家主,修琴,琴有七弦,可即拆即合,七根由粗逐漸到細的琴弦,上一刻在她雪白柔軟的指底彈奏高潔的曲調,下一刻便能切骨削肉如泥,成為她手中致命的兇器。
藍翼創(chuàng)弦殺術是為了暗殺異己,因此頗受詬病,姑蘇藍氏自己也對這位宗主評價微妙,但不可否認,弦殺術亦是姑蘇藍氏秘技中殺傷力最強的一種近身搏戰(zhàn)術法。
[藍忘機道:“從內部攻破。"
經過三日的休養(yǎng),他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剛剛達到巔峰。而再多等下去耗下去,就要逐漸下滑了。而第四天已過,救援的人,還是沒有來。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全力一搏。若是兩人合力能斬殺了這只屠戮玄武,就可以從黑潭底下的水洞逃出去了。
魏無羨道:“我也同意,內部攻破。但是你們家的弦殺術我有所耳聞,龜殼內部束手束腳,不利發(fā)揮,再加上你腿傷未愈,施展起來怕是要打折扣吧?"
魏無羨道:“聽我的吧?!?/p>
屠戮玄武還浮在黑潭水面上。
悄無聲息地,魏無羨背著一捆羽箭和鐵烙,一尾細細的銀魚一般,潛到了屠戮玄武的頭洞前方。這個洞有一小半浸在黑潭水中,魏無羨便順水游了進去。
通過了頭洞之后,魏無羨便翻入了龜殼內部。雙足像是踩到了厚厚的一層爛泥里,“泥”里還泡著水,鋪天蓋地的一陣惡臭,逼得他險些罵出聲來。
屠戮玄武發(fā)出平緩的呼嚕聲。魏無羨屏息悄聲走動,足底越陷越深。三步之后,那攤爛泥樣的東西便沒過了他的膝蓋。爛泥、潭水之中,似乎還有些硬塊。魏無羨微微矮身,摸索幾把,驀地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像是人的頭發(fā)。
魏無羨收回了手,心知這是被屠戮玄武拖進來的人。再摸,又摸到了一只靴子,靴子里的半截腿已經爛得半是肉半是骨。]
藍景儀滿臉嫌棄:“這只王八真的是......好臟,嘔~"
藍思追拍了拍藍景儀的背。歐陽子真把手放在鼻子那扇了扇:“就是就是。"
其他人也是一樣,對這種情況十分嫌棄。
尸泥已蔓到了魏無羨腰部。這里的尸體大多數(shù)都沒被吃完,所剩軀體都是大塊大塊的,不應該叫尸泥,而應該叫尸堆了。魏無羨把手伸到背后,準備解下羽箭和鐵烙,卻發(fā)現(xiàn)鐵烙被什么東西卡住了,拿不出來。
他握住鐵烙的長桿,用力往外拔,這才拔了出來,同時,烙鐵的前端從尸堆里帶出了一樣東西,發(fā)出"當"的輕微一響。
魏無羨立即僵住了。
半晌,四周并無動靜,妖獸也并未發(fā)難,他這才無聲松了口氣,心道:“剛才鐵烙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聽聲音也是鐵的?還很長,看看有沒有用。手頭差家伙,如果是一把上品仙劍最好了!"
藍景儀緩了緩:"話說.....這種地方......真的有什么上的微光,就是從屠戮玄武這雙眼睛里發(fā)出來的!
屠戮玄武此起了黑黃交錯的獠牙,張口咆哮起來。
魏無羨就站在它的獠牙之前,被這咆哮之聲的音波正面襲中,沖得渾身發(fā)痛。眼看它咬了過來,忙把那捆作一束的鐵烙往它口里一塞。這一塞無論是時機和位置都剛剛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寸,頂住了妖獸的上顎和下顎!
趁妖獸合不攏嘴,魏無羨將一捆羽箭用力扎入了它最薄弱的那片皮膚里。
魏無羨又在它的軟皮處扎了幾捆箭,這妖獸自出世以來從沒吃過這么大的虧,疼得瘋了,蛇身在龜克里使勁翻騰起來,蛇頭撞來撞去,尸堆也隨著翻江倒海,猶如山體傾塌滑落,把魏無羨淹沒在腐臭的殘肢之中。屠戮玄武睜大雙眼,黃目猙獰,大開牙口,似乎要一口氣氣吞山河。尸堆如洪流一向它口里滑去,魏無羨拼命掙扎、逆流而上,忽然抓到了一柄鐵劍,心中一涼,耳邊又響起了凄厲的哭嚎尖叫聲。]
“這劍......好強的怨氣....."
藍思追擔憂道:“魏前輩...."
藍忘機皺了皺眉,那個時候,他在外面等著魏無羨將屠戮玄武引出來,然后好使用弦殺術將它一舉殲滅。
他竟不知道魏無羨在里面經歷了這些。
[魏無羨的身體已經被吸入了屠戮玄武的口腔之中,眼看妖獸即將閉口,他抓著這柄鐵劍,故技重施,將它卡在妖獸的上下顎之間。
魏無羨牢牢抓住那柄鐵劍,像一根刺一樣卡在它口腔里不上也不下。屠戮玄武撞了一陣頭,怎么也咽不下這根不讓它合攏嘴吧的刺,但它又不愿意松口,終于沖了出去!
而藍忘機早已在它頭洞上放下了線,等待多時了。屠戮玄武一沖出來,他便收了線,在弦上一彈,弓弦震顫,切割入肉!
這妖獸被他們兩人合力逼得出也不是、進也不是。它是畸形的妖獸,并非真正的神獸,原本就沒幾分心智,疼痛刺激之下徹底瘋狂,甩頭擺尾,在黑潭里橫沖直撞,在一個龐大的漩渦里翻滾撲騰,掀起滔天水浪??扇嗡趺窗l(fā)瘋,這兩人一個牢牢卡在它嘴里,讓它咬不動吃不得,一個死死用弦勒住它皮薄處的要害,寸寸切割進去。
傷越切越深、血越流越多!
藍忘機緊緊扯住弓弦,一刻不松,堅持了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之后,屠戮玄武才漸漸地不動了。
妖獸的要害被藍忘機用弓弦切得幾乎與身體分離,用力過度,他的手掌心也已經滿是鮮血和傷痕。
撲通一聲,藍忘機跳下水,游到蛇頭附近。屠戮玄武的雙眼仍然大張,瞳孔已經渙散了,獠牙卻還緊緊咬合著。
藍忘機道:“魏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