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很黑,晚風吹過,涼涼的。白天熱鬧非凡的城,這一刻安靜的詭異,只剩下了蟬鳴,顯得格外恬燥。
一個長得極為好看男孩坐在飄窗上,靜靜地注視著沒有人的街道,兩行淚莫名其妙地落了下來,滴在手上,然后和手臂上的血一起掉在了地上…
“小俞,下樓吃早餐,不然待會涼了”顧雪嵐敲了敲謝俞的房門。
沒動靜…
“小俞?還沒起床嗎?”顧雪嵐又敲了一下。
還是沒動靜…
顧雪嵐正想著平時這個點謝俞都起來了,今天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咔”一聲,門終于開了…
“小俞,你是不是…”顧雪嵐擔心而又小心翼翼,貌似生怕激怒謝俞。
“不是”謝俞雖然面無表情,但臉上卻寫滿了煩躁。
下樓,一個對現(xiàn)在的謝俞來說很陌生的人坐在鐘杰身邊,那個人很帥,如果在人群中絕對會惹得旁人多看兩眼,但是謝俞卻不但一眼都懶得看他,還頗為排斥…
“小俞,這是你的新心理醫(yī)生——賀朝”鐘杰有點尷尬地介紹道。
“…”謝俞的臉明顯臉黑了下來,嘴抿成一條線,想轉(zhuǎn)身上樓,但又不想讓大家為難,所以還是乖乖坐下吃飯。
飯后,賀朝跟著謝俞上樓。
“你好,我是你的心理醫(yī)生,賀朝,祝賀的賀,卓月朝的朝”賀朝叼著棒棒糖說。
“…”謝俞明顯不想理他,自顧自坐了下來。
房間很黑,賀朝自然知道這是為什么,所以,他趁謝俞轉(zhuǎn)身坐下的那一瞬間拉開了窗簾。
瞬間,屋子里亮了起來。陽光肆意照進的那一瞬間,謝俞明顯縮了一下,與此同時抬起手擋在眼睛前,緩了緩,片刻后才起身去拉上窗簾。
現(xiàn)在的謝俞不喜歡光,準確的說是他想要躲在黑暗的地方,似乎這樣就可以躲避一切外來干擾,也可以給他營造一個很好的逃避現(xiàn)實的空間以及隱藏自己的地方。
光照在他身上,賀朝有一瞬間驚住了,他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謝俞——謝俞很白,可惜那是一種病態(tài)白,五官很精致,頭發(fā)有點長,剛好搭在眼睛上,眉宇間戾氣很重,臉上寫滿了“別惹我”的字樣,看起來有點可愛啊…自然,賀朝更多的其實是心疼,再次相見,謝俞已經(jīng)不再是謝俞了…
謝俞拉上窗簾的那一剎那,賀朝終于回過神來了,明知故問“房間里這么黑,為什么不開窗啊”
“關你屁事”謝俞滿臉不耐煩。
賀朝調(diào)侃“難道說,小朋友想趁著黑把我怎么樣”
謝俞:神經(jīng)病
謝俞坐回床上,又看了看發(fā)呆的賀朝,良久:“模特?我不畫畫,也不喜歡攝影”
賀朝回過神來,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并即刻走到了謝俞旁邊坐下,左瞄瞄,右望望,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不一會兒,他忽然反應過來,謝俞的房間不像其他抑郁癥患者的房間那樣凌亂,甚至連一點尖銳的東西都沒有,反而很干凈,很整潔,整潔的讓人生疑…
“小朋友,藏刀可不是件好事哦”賀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向謝俞伸出了手。
謝俞懵懵地交出藏在袖口的刀,他不明白以前那么多醫(yī)生都沒發(fā)現(xiàn)他藏刀,還一度懷疑他只是輕度抑郁癥,沒有檢查報告上寫的那么嚴重,而“初次見面”的賀朝是怎么知道他藏刀的。
怎么知道的”謝俞“不甘心”地問賀朝。
“因為我聰明啊”賀朝非常不要臉地說,然后拿走了自己繳獲的刀,悠悠然地把玩著。
“我還年輕,還有大把青春,不能就這樣浪費了,我要為我家人著想,要對他們負責,要對自己負責,要好好配合你進行治療?”謝俞打斷賀朝。
“還要——”賀朝好奇謝俞是怎么知道自己想說什么的。
“聽我媽說我成績很好,我如果好好配合治療,是很快就能康復的,到時候我就可以完成我的夢想,可以闖出一番事業(yè)?”謝俞還是打斷,頗為輕松地說著。
“誒,小朋友,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你該不會也是學心理學的吧”賀朝自然知道謝俞不是學心理學專業(yè)的,畢竟他們同校啊,但他還是忍不住調(diào)侃了句…
“不是,聽多了”謝俞輕蔑道“再說,你見過哪個學心理學專業(yè)的人會患抑郁癥”
賀朝笑了笑,走到謝俞面前,半跪下,在謝俞下意識躲開的時候拉住了謝俞的手,順勢把謝俞的衣袖向上折了起來。
“放開”謝俞掙扎著
賀朝選擇性耳聾,半心疼半裝兇地說:“別動,你這傷要是不處理會感染的,你不知道啊,你真當自己是小孩啊”
“關你屁事”謝俞掙扎著把手抽出來,但鑒于對方手勁比他大,他掙扎幾下便放棄了。
處理完后,賀朝分外作死地系了個蝴蝶結。
“你TM有病吧”謝俞惱羞成怒
死亡倒計時即將開始,賀朝踩了風火輪般火速逃離這個險些發(fā)生“命案”的“不詳之地”。
片刻,謝俞聽到賀朝和顧雪嵐說明了情況,告訴顧雪嵐他的情緒起伏不大,按時治療沒什么問題,并告訴顧雪嵐自己以后會在早上六點來,會試著帶他出去散散步
謝俞只知道賀朝是自己的新心理醫(yī)生,還是個與其職業(yè)有著極其不符的騷氣的心理醫(yī)生,殊不知這個叫賀朝的心理醫(yī)生是為他而做的業(yè)余的心理醫(yī)生,亦不知這個叫賀朝的心理醫(yī)生以前其實是他的男朋友,是他發(fā)誓要相伴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