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白晝告終時老人該燃燒、該狂喊;
該怒斥、怒斥那光明的逐漸消歇。
聰明人臨終時雖知黑暗理不缺,
由于他們的話語沒迸出閃電,
他們也沒有溫和地走進那良夜。
最后一浪過,善良人——喊叫說自己的事業(yè)
雖脆弱,本可以光輝地舞蹈在綠灣——
他們怒斥那光明的消歇。
狂人們——抓住并歌唱太陽的奔躍,
懂得(太遲了?。┧麄兪固栐谥型颈瘒@——
他們并不溫和地走進那良夜。
嚴(yán)肅的人們——臨終時用盲目的視覺
見到瞎眼能放光如流星而歡忭——
他們也怒斥、怒斥那光明的消歇。
而你呵,父親,在高處心懷悲切,
請用燙淚詛咒我,祝福我,我祈盼。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該怒斥、怒斥那光明的消歇。?
眾所周知,在冷峻嚴(yán)肅的俄羅斯文壇有個非常特別的派系:撒嬌派。
代表人物:小甜餅契訶夫。
他寫給女友麗卡的信是這樣的:
「小甜瓜,到了冬天,我會給您寄去果子醬和風(fēng)干的櫻桃?!?/p>
「你把我迷得神魂顛倒了。你現(xiàn)在即便 說,二加二等于五,我也會相信你是對的。」
后來寫給妻子奧爾加的信:
「我的小寶貝藝術(shù)家,我偉大的藝術(shù)家,我溫柔的克麗佩爾,我的小狗狗,我天真純潔的姑娘,我的小馬駒,我的小甜心,我金子般的女人,我的光明,我的小姑娘?!?/p>
署名是:你的安東,你的科學(xué)院院士安東,你的圣僧安東,你的丈夫A,你的小黑皮,你的小傻瓜。[跪了]
這還只是一點點,其他的情話不完全記錄還有:
「我每天都想去找您,可是我好虛弱呀,像一艘破破爛爛的小船,海浪就是不把我?guī)У皆撊サ牡胤??!?/p>
「天氣不錯花園很好玫瑰都開了你來做客呀。下雨了好冷呀你都不來看我我咳嗽好不了啦?!?/p>
「任何壞蛋都不能將我們拆開!」
「能不能把你兩腳朝天倒過來,接著把你抖上一抖,然后再擁抱你,咬咬你的小耳朵?
能不能,親愛的?你寫信回答,不然我要叫你壞蛋了?!筟酸]
長得好看,又會調(diào)情,太會了,實在扛不住。
雖然愛哭窮也是真的,在信里他總是這樣寫,絲毫不覺得丟臉:
「春天十分美好,然而沒有錢,真是倒霉?!?/p>
「我希望來年春天我會有一大筆錢,我是根據(jù)迷信來判斷的:沒有錢就是快有錢了?!?/p>
「那些小書掙來的錢,我快要花完了,不預(yù)支稿費不行了。我要在各編輯部預(yù)支稿費,胡亂花掉,然后抬起眼睛仰望天空,開始大聲呼號……把我的債主吞沒吧!」
哈哈哈哈哈哈。
除此之外,他還經(jīng)常跟莊園里的貓和狗講話,坐在臺階上滔滔地哄騙一只狗,讓這只狗相信自個兒生病了:「您得去醫(yī)院治療」,「您啊,在那兒呢,就會覺得輕松多了……」
狗差點都信了。
不但愛寫信,還愛催別人給自己寫信,語氣強橫(加引號),感受一下:
「我如果明天收不到你的信,我就摔茶杯?!?/p>
「我在床上孤身一人,我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單身漢,又兇又老的單身漢。給我寫信??!」
就是生氣的時候也很溫和謙遜:
「現(xiàn)在請允許我反駁一下您對我的批評……
請您留神,緊緊地抓住椅背,以免暈倒。
好,我開始了……」
怎么會這么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