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打量著這偌大的內(nèi)院,忍不住嘆息起來,天啟不解,有些疑或著看白玦,問道:“怎么了清穆,可是有什么不妥?”
天啟與白玦混得越發(fā)熟絡(luò),便不再時時刻刻拘著之前那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白玦見天啟上鉤,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不是我說啊凈淵,這偌大的院子,竟然連第二間廂房都沒有,此刻天色已晚,收拾一間屋子,恐怕……”
白玦話音未落,天啟便接道:“清穆不如住我的房間,我那床榻很大的,不知清穆是否愿意同住?”
見魚上鉤,白玦自然見好就收,他勉勉強強的點點頭,小聲在天啟身邊說了聲有勞了。
“無妨的,既然清穆愿以真心相待,同我留在這無人寡淡之境,我自是感激的,謝謝你…清穆?!?/p>
大概是天啟沾染了人間的煙火之氣,又或許是擺脫了真神身份后的解脫,白玦有那么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其實做一個凡人與天啟來說,其實未嘗不可,但人壽命有限,白玦不舍天啟再遭輪回之苦。
更何況,他沒有理由去給天啟做決定。
如果可以,待到天啟真神神識回歸上古界,他二人再次重返人間界,做一對逍遙快活的神仙眷侶也是未嘗不可的。
“不必謝我,是我欠你的?!?/p>
白玦瞳孔微縮,太倉槍刺入天啟胸口的場景在他的眼前重現(xiàn),他猛地抱住面前的天啟,生怕這一切都如大夢一場,他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滴在天啟的肩頭,天啟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白玦哭了。
天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猶豫了一陣,輕輕地拍著拍白玦覺的脊背,不知道為什么,天啟的腦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段模糊的場景,大概是前世,又或許是他自己的記憶。
畫面中,他側(cè)層在床榻上,似乎在等什么人回來,等了許久,一個身著白色衣衫的男子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靠近他,輕柔的??了他的唇。
他看不清男人的樣貌,可他感覺得到,畫面中的自己是十分愉悅的。
為什么,是因為親吻嗎?天啟受到啟發(fā),畫面便戛然而止,天啟將白玦從懷中放開,他扶正了白玦的頭,隨后側(cè)過身子,吻/上了白玦的唇。
“清…穆…唔…”
又是漫長的一吻,天啟的汗珠已如雨下,身體也似乎發(fā)生了一絲絲的變化,屬于真神的特有性別似乎已經(jīng)在開始分化。
二人再次分開時,天啟的眼中已經(jīng)含淚,微紅的下眼瞼看的白玦心中直顫,他輕輕的拂過天啟的眼角,淡淡說了聲:“在等些時日…等你分化……”
天啟不懂白玦在說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看著白玦,白玦理了理天啟凌亂的碎發(fā),將頭部靠近天啟的脖頸。
他真的太怕失去了…
他真的好想在天啟的身上留下一些痕跡,哪怕一點也好。
——
白玦還在上古界的時候,對時間是沒有什么觀念的,日復一日的旭日東升西落,往復著幾乎沒什么變化的生活,可來到人間界與凈淵,也就是天啟神識相處的這些時日,他忽然發(fā)覺,時間這種東西…是留不住的。
他與天啟在這禁地相處十年之久,已熬過了人間所謂的十年之癢,他與天啟相處的這十年間,皆是玩笑打鬧,天啟的神識于凈淵的體內(nèi)也恢復了不少。
凈淵也不再似曾經(jīng)那般對外界充滿敵意,倒有些曾經(jīng)天啟的模樣,白玦也偷偷帶天啟離開過這禁,只不過為了防止徒生變故,白玦并不敢讓天啟在外界多待。
起碼一直留在禁地里,天啟是安全的。
其實讓白玦最為頭疼的,還是沒事就來禁地“探望”天啟的昊辰,為了防止自己被發(fā)現(xiàn),他還得設(shè)下一層不易察覺的禁制來感受是否有外界人員踏入,勞神費力。
不過白玦并不覺得麻煩,還有三年,只要熬過了最后那三年,一切便都將結(jié)束了。
話回最近,白玦忽然發(fā)現(xiàn),天啟身上的第二性別似乎已經(jīng)有了分化完全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