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心禾就跪倒在外面,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這不像旁日里她們無聊打雪仗玩耍,苗心禾此刻只感覺那地上的雪水一點一點的往自己膝蓋上沁上來,只感覺到恥辱。
自己雖然出身一般,可因為自己母親是官家奶娘,從小到大還真沒有如何被使喚,反而像是個被養(yǎng)在宮里的小主子。而盛墨蘭未進宮前,自己也頗受官家寵愛,她總以為,在官家心里,她是不同的,可如今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過就是官家用來泄憤的一個小玩意兒,被他拿來遷怒泄憤的工具;當然,還有一種更差的可能是,官家甚至在懷疑自己是害了盛墨蘭的罪人,所以才要自己也跟著后宮那群女人一起受罪。
再不知過了多久,跪著的眾人終于聽見了幾聲細弱的哭聲,那孩子居然真被盛墨蘭給生了出來。苗心禾目光一利,出手的人真不講究,民間都有老話說七活八不活,他們下手也不挑個好時候,這一場,她們都算白跪了。
趙禎趕忙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抱著個大紅的襁褓出來,趙禎在外面坐了許久,雖然身邊有人打著傘,椅子周圍還擺了火盆,可終究身子還冷,見那嬤嬤直接抱了孩子出來心中不喜,小心的讓自己身邊的小黃門拿了火盆在自己和那嬤嬤身側(cè)熏染了幾下,趙禎連忙擺手讓嬤嬤跟著自己進了產(chǎn)室。
進了產(chǎn)室里面溫度確實比外面高多了,趙禎感覺一下子自己身上就冒了汗,雖然早知道下面宮人不講墨蘭必是沒有大礙,可還是輕聲問墨蘭如何了,得知力竭睡下了才放下心來。
趙禎親自抱著他們兩個的孩子坐到墨蘭身邊,說實話,如今的墨蘭可稱不上好看,躺在那里面色全無、脆弱至極的昏睡著,卻讓趙禎的心安定了下來,他小心的掀開襁褓,看見里面那紅撲撲面孔的孩子閉著眼睡得正香,這母子倆倒是一模一樣,趙禎笑笑,這才感覺疲憊起來。
外面忽然傳來幾聲驚呼,趙禎皺皺眉,就聽見窗邊有小黃門稟告講王才人耐不住昏過去了,那小黃門的聲音有些尖厲,趙禎怕他吵醒了墨蘭和小皇子,就吩咐讓她們先起來去正殿會客廳略作調(diào)整。
曹丹姝被人扶著站起來,看看那個據(jù)說昏過去的王才人一眼,又聽見里面帝王傳來的有些不清晰的吩咐,知道今日若是無人出頭,她們怕是跪到天明,那個帝王也不會記得她們,只知道靈犀宮里他的寵妃和那個命硬的孩子,天色已經(jīng)慢慢變亮,冬日的天本就亮的晚,曹丹姝也不愿計較自己到底跪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膝蓋已經(jīng)僵在了一起。
“官家說叫我們走了嗎?”曹丹姝看看前面飛快的從產(chǎn)房跑出來的小黃門問到,曹丹姝雖不曾生產(chǎn),可也知道那產(chǎn)房大門離真正生產(chǎn)的地方怕還有好幾道的屏風,他們卻連開個門也怕帶了寒氣進去似的,全然不記得那女人好運的在里面生產(chǎn)的時候,外面還有一群和她身份相當?shù)呐庸蛟诒煅┑乩铩?/p>
“怕是不成,娘娘,官家的吩咐是叫各位娘娘去會客廳稍作歇息,一切還要等張先生回來了再說……那邊還有太醫(yī)侯著,廳里也已經(jīng)布好了暖盆,還請各位娘娘移步?!蹦切↑S門低著頭看不清臉色,面對曹丹姝的沉聲質(zhì)問,卻也沒有多害怕,那不卑不亢的模樣倒是把曹丹姝襯的下乘了。
“那我們就等著,只希望張先生真能查出些什么才好。”曹丹姝自認自己在這件事里并沒有做錯什么,要說看護不力,自己這個皇后的宮權(quán)被官家拆的四零八落,也管不著了。反正不是自己下的手,自己已經(jīng)解釋了,官家卻還是遷怒了眾人,真當后宮女子皆沒有脾氣嗎?最氣的還是面前這宦官,官家也就罷了,憑他也配做這姿態(tài)貽笑大方!
——今日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