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婚期將近,雖然梁晗不能上門,但是吳大娘子想來有意緩和和盛家的關(guān)系,畢竟下馬威一個就夠了,一直僵著不滿意,日后與墨蘭關(guān)系如何尚且不談,只是難免叫關(guān)注這婚事的人看了笑話,吳大娘子雖然爽朗,卻也不是不要面子的。
所以常邀墨蘭上門,或是插花閑談或是品茶投壺,便是兩個人其實(shí)講不了多少話,又多是墨蘭在附和,但至少在外人眼里,這婆媳關(guān)系也算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了,畢竟原先梁家?guī)孜还拥姆蛉?,都是直接媒人上門,倒少了這許多提前和婆母相處的機(jī)會。
墨蘭這日從梁府出來,心下略有些煩悶,她和梁晗自然忌諱著不見面的,一般她去,梁晗都會找由頭外出,以顯示二人婚前清白,可沒了梁晗,這梁府眾人又不是那么給墨蘭面子。
圣旨賜婚又如何,外人接受羨慕又如何?梁家?guī)孜簧┥┟鎸ψ约哼@樣的弟媳,并不滿意,而想要吳大娘子開口維護(hù)更是天方夜譚,墨蘭雖來往梁家多次,可仍是個不知所措的外人,還是要附和討好她們。
討好人對墨蘭講并不是難事,不過是原先心里有著期待,自己好歹是圣旨賜婚,日后也是梁家人,至少該多得幾分尊重親熱的,可惜事與愿違,自己就是有圣旨背書,仍改不了她們疏離又輕慢的態(tài)度,墨蘭在梁家只是格格不入而已。
墨蘭不怕討好人,只是難免覺得有些失望,可這失望又不好同滿懷希望的阿娘講,也不能與其他任何人講,只是憋悶著一口氣散不出去,哪怕還能在外人面前撐著高高在上的臉面,可心底又免不了有些荒蕪。
“春嬋,叫人在前面停一下,我想在河邊散散步?!?/p>
春嬋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取代了露種和云栽的位置,大概是因?yàn)楹痛簨仍谝黄饡r,自己經(jīng)歷了太多起起落落吧,相較于躲在自己身后、聽從阿娘命令的婢女,墨蘭倒更喜歡這面貌普通,寡言沉穩(wěn)的春嬋。
果然,春嬋不問緣由,掀開簾子一角叫車夫在河邊僻靜處停下了,這是白日,河邊又有許多來往走動的商販與行人,倒是不冷清,姑娘們雖是養(yǎng)在深閨,但也不是絕對不能出來散心,春嬋和那馬夫自然不會阻止。
只是墨蘭也懶得往前走,戴著帷帽下車,往河邊一站,長長的柳樹枝垂下來,墨蘭就靜靜的看著河面,這日子都是自己求來的,墨蘭自然不后悔,只是一切來的比想象中輕易,正是志得意滿,總以為能一切順利時又難以忽略那路上荊棘的小刺,心情有些低落。
“姑娘求仁得仁,緣何在此地嘆氣?!壁w禎倒是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宮門閑逛放松,卻也會遇見她,只能講二人之間卻有幾分緣分,哪怕她帶著帷帽,可趙禎就莫名的認(rèn)定她就是那個盛四姑娘,再看看停在不遠(yuǎn)處的盛家馬車,和她身后面容有些熟悉的丫鬟,趙禎越發(fā)肯定。
本來只是笑笑就想離去,又看見她呆愣地站在湖邊,背影沉靜,風(fēng)中柳枝曼動,卻襯的她身子單薄了,瞧不見面容,但趙禎莫名覺得她并不高興,不是已經(jīng)為她賜婚,叫她圓滿了嗎?怎么還是這般不高興。
春嬋倒是沒料到這人會上前,不同于自家姑娘望著河面沉思,春嬋需得時刻注意外界風(fēng)吹草動,她偶爾環(huán)顧間已經(jīng)看見了這位熟悉的公子,只是沒想到他會直接過來開口,這河邊是汴京人常來的游玩散步之地,春嬋也沒膽子封路,只不過一般人瞧見一穿著不俗的姑娘身邊跟著丫鬟時,總不會貿(mào)然上前搭話的。
——今日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