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則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官家的腳步往那房間的方向前進了幾步,心跳如雷,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里面的人真的不能動啊,一動的話,官家的聲名何在,往后史書又要如何撰寫呢?
不過幸好,官家只是面色沉沉的在門口呆立了一會兒,然后就轉身離開,張茂則長松一口氣,囑咐看門的官兵閉緊嘴巴后急忙追上官家。
馬車上,官家分明已經取得了想要的結果,仍是面色冷沉,眼睛虛無的盯著前方空氣不知道想些什么,不知道為什么,張茂則竟然有種感覺,官家和那女人之間的事,不會完。
其實官家在賜婚前,也并不是沒有機會得到梁六娘子,只有不去管那些流言,當做不知道,梁家不一定會娶她。
甚至可以暗中做鬼,叫梁晗娶了旁的女子,盛家雖然身份低,可想來不愿叫女子做妾誤了名聲,那么當時的盛墨蘭,其實選擇不多。
若是父母疼愛,不過是回鄉(xiāng)下祖宅或是去哪個庵堂做個俗家尼姑,等事情風頭過去了,再找個略差些的人嫁了;又或是家里直接不要臉面,殺了她。
可不管哪種做法,只要這女子不嫁給梁晗,官家就有法子叫她入宮來,便是盛家再不愿,也不可能不管官家直接處置了她,改頭換面直接進宮未嘗不可。
但偏偏,不過是旁人議論幾句,官家就受不了了,也沒有順著他的心意叫這女子進宮,哪怕他對她的態(tài)度是那樣特殊,可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選擇用一個可笑的謊言賜下一道賜婚書,為的不會叫那人如愿。
而如今,整個樊樓都是官家的人,官家剛剛大可直接進去搶了人家走,大不了最后說一句梁六夫人不慎死在了此次動亂里,再把人偷偷藏在后宮,雖然梁晗可能會鬧,但也不是絕對做不到。
但官家在聽見那女子含笑的和夫君撒嬌的聲音時,又一次停下了步伐。
如今再看官家陷入思索的臉,張茂則突然分不清是肆意妄為的官家叫人害怕,還是這樣克制的官家叫人害怕了。
畢竟,一個帝王的克制忍讓能有多久呢,如今一步步的后退成全,焉知不會在日后成為爆發(fā)的源頭,到那時,天底下,真的還有人能阻止一個說一不二的帝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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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夫君怎么樣?他傷的重不重?有沒有什么要忌口的東西?”
墨蘭看著頭發(fā)雪白的老大夫搭著梁晗的脈搏不說話,心里著急那話就一籮筐一籮筐的蹦出來,看的梁晗偷笑不已。
“公子受了些皮肉傷,倒是沒受內傷,這是外用的藥,每日三次擦在患處?!?/p>
李太醫(yī)想到來時,被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說要把病情往輕了說,雖不理解卻只能照做,如今看這小娘子著急忙慌的模樣,感覺自己領會了幾分,又是一知半解的嘆了口氣,總之,做好上面人交代的事就好了。
“這位夫人瞧起來面色不好,不若由老朽為夫人把脈,即是沒病也好安心不是?!?/p>
墨蘭不太情愿,也不懂為何一個被叫來給梁晗看病的大夫卻想給自己把脈,但看見梁晗贊同的眼神,還是同意了。
“夫人身子康健,不過今日有些受驚了,回去喝些凝神的湯藥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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