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張啟山其實并不是個多么招人恨的反派,恰恰相反,刀葳蕤覺得他是自己開民宿以來碰到的少有的正常人——當然,這是在刀葳蕤坐在他家吃上蓮藕豬蹄之后才有的感想。
那個時候的電話還不是很普及,只有有錢人家的深宅大院里才能見到,齊鐵嘴扒拉著下面的數字盤轉了半天,總算是接通了那位狗五爺的電話。
吳老狗哎?你怎么想起給我掛電話了?
吳老狗長沙出事了?叫我回去給你收尸?
齊鐵嘴你就不能咒我點好?
齊鐵嘴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還在邊上坐著的刀葳蕤,沒好意思當著小姑娘的面罵人。
齊鐵嘴來人了,找你孫子,趕緊滾回來!
吳老狗看起來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又緊趕慢趕地娶上了媳婦,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少蹚他們的渾水。
所以這時候聽到齊鐵嘴說這話,他倒也不怎么擔心,反正他這還連兒子都沒有呢,那個指不定多少年之后才蹦出來的孫子關他什么事。
吳老狗那你去就行了唄,還給我打什么電話?
齊鐵嘴剛覺得吳老狗這么放心地把孫子的事托付給自己還算是有點情誼,但是轉過念來一想又好像不是這么一碼事,這狗東西是不是擱這占他便宜呢?誰是他孫子啊!
刀葳蕤坐在邊上消化著剛才吃的豬蹄,很認真地聽齊鐵嘴在那打電話,結果聽了半天,這二位已經從我是你爺爺繞到了你是我孫子,聽起來沒有半點進展。
她辛辛苦苦跑過來可不是為了聽這個的,要想聽這玩意,她拿一塊錢在縣城超市門口的搖搖車上能聽半個小時,而且還不光有爺爺孫子,連奶奶姥姥二大爺三大媽都能給你捋清楚了。
刀葳蕤要不然我來說吧?
齊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聽筒交給了刀葳蕤,不為別的,光斗嘴這活他現(xiàn)在還真干不過吳老狗,沒辦法,誰讓他要臉呢。
刀葳蕤一本正經地解釋了一下人丟了這件事,就聽到對面安靜了三秒鐘,然后立馬換了另一個聲音冒出了,鬧得刀葳蕤伸直了胳膊把聽筒舉得離自己遠了點。
溫客行我就知道你準得來找我!
溫客行嘿!怎么樣!想我了吧!
沉默了片刻,刀葳蕤有種想隔著電話線爬過去把溫客行打一頓的沖動,不過她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畢竟她不是貞子,確實爬不過去。
刀葳蕤你自己?吳邪呢?
并不知道貞子是什么東西的溫客行只覺得這個電話不如他的手機好用,聽到刀葳蕤問他,還稍微反應了一下吳邪是誰這個問題,然后才恍然大悟地哦了兩聲。
溫客行我不知道啊,他沒跟我一塊!
溫客行小白狗跟我一起過來的!
刀葳蕤有點納悶地撓了撓頭,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與此同時,聽到了“小白狗”三個字的白真在邊上面無表情地伸過了腿,狠狠地踩了溫客行一腳。
哼!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