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腳步聲確認馬嘉祺走遠了后,丁程鑫才接起電話:“是我,怎么了?”
“哥!你終于接電話了!昨晚馬sir發(fā)出消息行動了,我怎么打你電話你都不接,急死我了!”劉耀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慮,不過丁程鑫倒是沒急著安撫他,先消化起了他話里面的信息量。他自己睡了一天一夜,所以昨晚馬嘉祺是趁著他昏迷的時候又出去行動的嗎?
行動時間合理,丁程鑫勉強接受了馬sir在他眼皮底下還敢行動的事實。
“我昨天在執(zhí)行別的任務,不方便接電話。劉耀文,你把昨晚馬sir行動的具體內(nèi)容大致講一遍?!?/p>
“好。昨晚馬sir出現(xiàn)在我們之前去接白老師的那棟別墅,殺了別墅里的所有人。哥,接下來的事,你有個心理準備?!眲⒁恼f到這里,不免咽了口口水頓了頓,“我們在別墅里面發(fā)現(xiàn)了白老師的尸體……是奸殺?!?/p>
再次聽到這個消息,丁程鑫不知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他有些僵硬地垂下了頭,聽著聽筒那邊劉耀文哽咽的聲音卻安慰不出。
他昨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可悲傷只能化為麻木,最后宛如薄霧虛無縹緲地籠罩在心上。丁程鑫安慰不來人,這件事他們所有人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哥,還有一件事?!?/p>
“你說?!?/p>
“上頭更改了追捕馬sir的要求。白老師也屬于直派特工,他殺害高級特工,手段惡劣。所以上面批準,從現(xiàn)在起追捕馬sir允許槍擊?!?/p>
什么?!
丁程鑫險些從床上跳起來,履大了眼卻有些不敢相信上面的決定。他死死握緊了手機,手用力得指尖發(fā)白。
“劉耀文,上面為什么確認是馬sir殺的?法醫(yī)鑒定呢?你們核意過死亡時間了嗎!”丁程鑫意外的語氣有些激動。
馬sir昨晚為什么要殺那么多人,丁程鑫可能還需要時間思考。但白老師是誰殺的,死因是什么,丁程鑫再清楚不過了。他不是朝著馬嘉祺,而是這子虛烏有扣下來的罪名讓他覺得難以置信。
劉耀文在電話那頭嘆了聲氣,語氣也很無奈:“尸檢結(jié)果出來了,白老師的死亡時間是在昨天清晨,這棟別整的主人和部分人死于上午,其他外圍發(fā)現(xiàn)的死亡時間都是昨天晚上。白老師之前調(diào)查到這棟別墅的主人和馬sir背后的組織是有關(guān)系的,雖然死亡時間的確相差很遠,但馬sir既然插手了這件事情,肯定脫不了關(guān)系。”
“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不應該把前因后果都查出來再看嗎?”
“還需要什么前因后果,監(jiān)控和各處指紋痕跡全部被馬sir銷毀,整個現(xiàn)場根本沒有線索了。難不成他沒有殺白老師,反而殺了同一組織的同伴不成?”
不好意思,事實還真就是這樣。
丁程鑫不爽地撒了撇嘴,但還是理智地沒有把實話說出來。他怕他多說一句,馬嘉祺的身份怕就藏不住了。
丁程鑫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維護了馬嘉祺,他在心里盤算了半響,才給劉耀文回復。
“抓捕馬sir這件事本來就是由我主管,所有有關(guān)馬sir的抓捕行動我會全部到場,嚴禁隨便行動?!?/p>
“這……”
“這是命令,否則影響到我的任務就等著承擔責任吧?!?/p>
丁程鑫兇巴巴地吩咐完直接掛了電話,多少還有些心情不爽。他將言機在手里轉(zhuǎn)了幾圈便扔在了床上,掀開被子卯足了勁站起來。
下身被藥膏涂抹后酸痛感就好了許多,這讓丁程鑫暫時還能忍受這份痛苦。他扶著墻壁挪動著雙腿一點點往前移著,距離門口這短短的幾步路竟還有些艱難。
不過丁程鑫可不是那種嬌弱的女子,此刻他的脾氣也是倔到不行。他走了沒幾步就嘗試著站穩(wěn)了腳,隨后視線盯著門的方向做好了準備。
他松開了扶著墻的手,有些搖擺地大步朝門的方向走去。
啪——
門不合時宜地打開,丁程鑫被這突然的一下給嚇到了,他一個沒站穩(wěn)就往后退了兩步,還沒徹底恢復的他腿有些發(fā)軟。擅自開門的馬嘉祺見丁程鑫就在面前更是吃驚,他趕緊伸手拉住險些向后摔的丁程鑫,急忙將丁程鑫一把拉進自己的懷里。
突然壓過來一個和他差不多身高的人,馬嘉祺只能后退著維持平衡。他單手摟住丁程鑫的腰,可沖擊力還是將他撞在了背后的墻上。
“啊痛……阿程,你怎么下床了?”
背部被狠狠地砸在了墻面上,愣是馬嘉祺也不由得吃痛了起來。他像個人肉墊一般在丁程鑫面前,丁程鑫只是一頭沖進了他的懷里,其他地方倒也沒磕到。
丁程鑫終于碰到了馬嘉祺。他抓緊了馬嘉祺的手臂沒有放開,從馬嘉祺的懷里抬起頭,正面對上了馬嘉祺清澈的眼睛。
“昨晚的事情,你是不是為了讓警方收尸才特地去跑了一趟的!”丁程鑫抓著馬嘉祺的胳膊,已經(jīng)大致猜出馬嘉祺行動原因的丁程鑫在看到馬嘉祺的那剎那情就控制不了了,他死死地瞪著馬嘉祺,心里的五味雜陳化為了怨,一股腦地往外沖。
“你別告訴我你做的這一切是為了抹掉你自己的監(jiān)控。你在監(jiān)控里不過是馬sir,那監(jiān)控記錄了你殺了那個人,能證明你的清白,你為什么要毀掉!”
“難道就為了抹掉我喝過那個藥的事實嘛!我的消白有那么重要嗎!”
“我丁程鑫什么時候那么無能需要你來這么保護!”
丁程鑫氣得全身都在發(fā)抖,他在紅著眼睛瞪著馬嘉祺,憋著氣不讓眼淚流下來。他很氣,他吃馬嘉祺偷偷替他收拍掉了爛攤子,他更氣馬嘉祺選擇的方式最終將自己的安危卷了進去。
他們不過是意外合作一場的對手,頂多加一層相互欣賞的關(guān)系,他的自尊心受不起那么多的好。
馬嘉祺一時無言,他沒想到丁程鑫會那么快地猜到他的意圖,見他情緒那么激動自己也不敢再編出別的謊言。他雙臂收緊,將丁程鑫緊緊地指緊懷里,眼神里滿是丁程鑫看不見的心疼。他只想盡力做他能為丁程鑫做的一切,但并不想讓朱丁程鑫那么擔心?!鞍⒊?,沒事的,我不會被抓住的。”
馬嘉祺揉著丁程鑫的頭發(fā),安撫著懷里人激動的情緒??啥〕迢螀s依舊冷靜不下來,他一想到剛才上頭的指令就生氣。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抓不抓你的問題了。馬嘉祺,你頂著奸殺高級特工的罪名,下次展開抓捕馬sir的行動,他們是可以對你直接開槍的!”
“我知道,我頭上的罪名也不止一個了,沒事的?!?/p>
馬嘉祺毫不在意,他似乎對這樣的安排早就麻木了。他也就隨口一說,可這句話卻一下子觸到了丁程鑫的底線。丁程鑫全身在那一剎那完全一住了,眼淚再也不聽使喚地從眼眶里直接翻滾著往下掉。他將馬嘉祺推開,倔強地望著眼前人。
“明明不是你殺的,你為什么要覺得沒事……”
“阿程,你聽我說,這些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薄翱蓪ξ襾碚f很重要!難道要我以后對著一個背著一身虛假罪名的人開槍嘛!”
丁程鑫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墜,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企圖冷靜下來,可鼻子還是哭得有點紅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是丟人,便扭過頭去不再去看馬嘉祺。他知道他現(xiàn)在很沖動,可他一字一句都是基于自己的良心在說話。
馬嘉祺望著丁程鑫,他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他心里疼得發(fā)顫,他想伸手抱抱他,可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卻只是握緊了拳頭。
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畢竟他們各有各的難處。
“如果真的到了你拿槍對著我的那一天,你別猶豫,我不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