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
你甩了甩刀刃上的殘血,眼神里的破碎感已達到極致,甚至連手也在顫抖。
相反,對面的他淡然自若,面對你的攻擊,也只是反手用手臂接下,不曾后退。
“××醬,你在害怕?”他的聲音依舊是曾經關心你、照顧你的暖意,好似他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從未離開。
“我沒有。”你眼眶微紅,不開無下限的他……讓你心軟了。
他的家很大,留給你的退路卻只有穿過他身邊。
“說的也是,××醬,我的確是卑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有一天你也愛一個人無法自拔,你也會不計后果利用手上的資源困住她嗎?”
五條悟的表情十分坦然,徹底撕開自己的外表,將最丑陋、惡毒的一面展現(xiàn)給你看。
“上河是無辜的,我們也沒有過交集,所以,到底為什么?”
你太過崩潰,德高望重的前輩殺死了自己的搭檔,卻一副理所應當?shù)臉幼?,可想而知他的心理多么扭曲?/p>
“你該死?!蹦銗汉莺莸恼f著,手里的刀刃正指著他,但你終究是下不去手。
“我該死?××醬,你很沒有道理哦,明明是你擅自拋棄了我,我只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而已,相信我,上河絕不是終結?!?/p>
月色下,五條悟靜靜注視著你,眼里的寵溺仿佛在看無理取鬧的女友。
他無法形容自己剛跳躍世界線后的心情,那是一種極為空洞且無望的日子,原本充滿愛的欲望之泉干枯了……
一瞬間,暴躁、憤怒、絕望等情緒隨著愛的干涸涌上來,就像被打開的潘多拉之盒,放出了他所有的負面情緒。
順理成章的崩壞,無論怎么找尋,都回不到過去的世界線,既然如此,何不如殺掉這個世界的阻礙,這樣你們就可以再一次相遇了吧?
你隱約嗅到空氣里的危險分子,身體同樣提醒著你快跑,但等你察覺不對時,手腕已被卸了力,刀被他緊握在手心。
他白軟的毛發(fā)蹭著你的頸肩,親昵的一手握住你的手腕,一手摟住你的腰身。
“要嘗試看看嗎?在床上殺死我,如果是你的話,我毫無怨言。”
澀氣直白的欲望,他內心的猛獸早已按耐不住將你細細品嘗的渴望,每一次你和上河的親密接觸都是對他的刺激。
死亡也可以哦,但是你要和他一起呢,否則他不會甘心死去,現(xiàn)在的他終于明白,不論是痛苦還是甜蜜,只要是你給予的,都是拯救他的甘泉。
“你真是可笑?!蹦闫策^頭,躲開與他的呼吸交纏,他是個瘋子,你驗證完畢。
“可笑嗎?……不,為了你,只要只為了你,我可以做出更可怕的事。”
他知道你話中的意思,可他不愿直面你們毫無交集的新世界線,他寧可曲解你的意思,去威脅、威逼利誘,也不肯承認你不認識他這個事實。
“求你……留在我身邊……”
求你,拯救他,將他拉出黑暗。
你不再說話,捏緊的拳代表絕不妥協(xié),上河……你的搭檔,不能白白因你死去。
“悟?!蹦闫綇托那楹筝p聲說。
他驚喜的看向你,急切的探向你的眼眸,尋找愛他的證據(jù)。
“抱歉,我果然還是無法原諒你?!?/p>
五條悟悶聲笑了笑,并無責怪、怨恨,你的個性本就是這樣,愛憎分明,要是你原諒了他,他才覺奇怪。
“我知道的?!彼颖Ьo你,像纏人的大貓咪,但語氣里的體貼卻是溫柔的不像話。
你閉上眼眸又睜開,眼里的掙扎無存,只剩一片清明。
手中的刀子順著他的力道刺入血肉,他依舊保持擁抱你的姿勢,直到尸體僵硬,蜿蜒流下的血同身后的玫瑰園一樣艷烈。
你動了動,尸體即將從窗戶掉落,你不知處于何種原因拉住了他,臉上的溫熱濕感越發(fā)擴大,這種莫名的情感纏繞住你,連心臟也宛如被捏住般窒息。
“……好了,我跟你一起死?!?/p>
你輕輕將他放置在庭院中間,風卷著花瓣吹過,遠處一只蝴蝶翩然起飛,卻在下一瞬被蜘蛛網黏住,蠶食。
刀刃劃過大動脈,血液噴灑在玫瑰地,暗紅的地上躺著你和他。
相握的手從不曾分開。
或許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一切的一切都是引誘你和他的共同結局,還真是個死也不會放過別人的變態(tài)。
伏黑惠
時鐘滴滴答答轉動,古舊的地板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脆弱聲,仿若時刻都要被那力道毀滅。
獨立的單間里,你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眸暗沉,乖巧安穩(wěn)的好似玩偶。
“上河為你受傷,照顧你的所有情緒,真是貼心的讓人討厭啊,現(xiàn)在死掉是對他最好的結局,你說是不是呢,××醬?”
他來回轉著,時不時會瘋撲到你面前,雙眸熾熱的盯著你,要你的答案。
這次你欲言又止,伏黑惠瞇起眼睛,后退幾步,冷冷瞧著你的神色。
“我該殺了他的。”他的話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般狠毒,你唯一在乎的從來不是什么上河,而是他!
“伏黑,他也是你的同伴。”你干巴巴的勸說,伏黑惠近來變化太大了。
最開始是和你喋喋不休的說著你不存在的記憶,后來便是徹頭徹尾的囚禁,限制了你的一切自由,直到今天,他想要殺了上河。
“別叫我伏黑!”他突然狂暴焦躁起來,緊緊抓住你的肩膀搖來晃去,其瘋狂程度無人能及。
“惠,冷靜一點?!蹦銍@息的撫上他的手,企圖安撫他的情緒。
狂躁癥,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得這種病,但現(xiàn)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你的名字和上河相掛鉤,與你比肩的人不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每一次的提起上河,他的情緒都會不受控制。
唯一可以讓他平靜下來的恐唯有你,是以他原本暴戾的眉眼柔和下來,拉過你的手掌輕輕吻上。
“我不想失去你,我很害怕,每度過一天,我的害怕就多一點,你原本身邊的人應該是我啊?!?/p>
他的身子顫抖著,誠實的傳遞著他恐懼的信息。
“那是你的臆想,惠,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懂嗎?”
你之前盡可能不去刺激他,但今天他用上河的生死試探你,這是你所不容許的。
伏黑惠低頭,眼睫輕閃,嗤笑幾聲,躲過了你的手,這一次,他的眼眸通紅。
“看來還是我太過仁慈了,才讓你產生出還可以離開我的想法?!?/p>
伏黑惠看著你震驚的表情,內心的悲涼一波一波浮現(xiàn),曾幾何時,你的眼里都是他,而現(xiàn)在他需要用威脅留下你。
與其這樣,不如去死。他驚訝于自己的想法,但意外的,他并不排斥,這個世界只有他還存在著愛你的記憶,活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可挽回的境地。
但他不會自己悄無聲息死去,他不愿剝奪你的生命,卻又不甘心上河可以和你共度余生。
所以,同上河同歸于盡的決心從來都沒消散。
可現(xiàn)在,他找到一個更有意思的死法,殉情。讓世人以為你是深愛所以同他一起死。
他眼底的癲狂越發(fā)劇烈。
你親眼看著他的手捅穿你的胸腔,直握心臟,你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他沒有擦臉上的血跡,收回了手,揚起心滿意足的笑容,像極了孩童得到最心愛的玩偶。
手機在桌子振動響著,是津美紀,伏黑惠手中甩出一把刀,直接插碎整個屏幕,手機瞬間黑屏。
滿是溫熱血液的手撫上你的臉頰,而你已經說不出話,血液迅速染紅了裙子。
“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我們的,這是屬于我們的愛情之夜。”
他的聲音溫柔繾倦,像是最合格的情人,如果他的手沒有插入自己的肚子的話。
“看,我們的血交融在一起,多美?!?/p>
他好像感知不到痛處一般,血腥味彌漫去整個房間,而他選擇輕輕舔舐你胸口的血液。
“本想祝福你的,但我……做不到,還請原諒我的自私?!?/p>
他帶著最后的瘋狂吻上你的唇。
古舊的地板吸收著血液,化成鮮紅的紅板,如果俯身聽去,似乎還有人說著永不放手的執(zhí)念。
乙骨憂太
你身邊的人消失了大半,但對此你一無所知,每天還是傻呵呵的和乙骨做任務。
乙骨溫柔小意,很好說話,對你百求必應,但唯獨的缺點是太過粘人。
釘崎好不容易抓住機會扯住你,她四下環(huán)顧左右,才小聲跟你說。
“××醬,明天我?guī)闳狻!?/p>
你歪了歪頭,“為什么?”
釘崎膛目結舌,你的反應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猛然拽住你的手腕。
“你忘了上河怎么死了的?”
你感覺莫名其妙,“上河是誰?”
釘崎眼眸暗了暗,似乎是想到什么低聲咒罵著。
“那家伙,竟然這么卑劣?!?/p>
她剛想說些什么時,乙骨的聲音已然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他極具壓迫力的注視。
“在說什么?”他的目光十分之一看你,另十分之九全部放在釘崎的身上,冷岑岑的警告意味。
你察覺氛圍似乎變得劍拔弩張,拽了拽乙骨的衣角。
“我們快回家吧,我餓了?!?/p>
“……好?!睂τ谀?,他總是無法拒絕,起碼現(xiàn)在不會拒絕。
屬于特級的壓力消失,釘崎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擔憂的看著你們遠去的身影。
乙骨實力強勁,又在五條門下,就算上面想動他,還要過五條悟這一關,更何況這件事是五條悟默許了的。
根本無法從他手下帶走你。
餐盤里的熱肉,讓你失了胃口,不知為何,你腦海里滿是釘崎說的上河,心里那種放不下的感覺不斷撩撥著。
乙骨自然一眼看出你心里有事,他淡淡擦去嘴角的湯漬,幽綠雙眸沉穩(wěn)可靠。
“釘崎的話不必在意?!彼Z氣平穩(wěn),實則內心已經在策劃怎么殺掉釘崎,礙事的家伙。
他實在太過淡定,以至于你以為他不會在意,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和上河是不是有過很深的羈絆?”
這種感覺太過奇怪,像是骨子里的記憶,一句話便蘇醒了基因,好似是最不該忘記的一部分。
你懵懂的捧著臉龐想著,完全不見乙骨手中被捏成粉末的銀湯匙,他憤怒到極點了。
上河……又是上河,陰魂不散。
昏暗的樹叢,上河捂住主要傷口,眼神依舊無畏,面對乙骨,他很早便知曉他們會爆發(fā)一場戰(zhàn)斗。
如今輸了,也算他技不如人,但上河想不到的是,乙骨從頭至尾想要的都是他命。
“啊,忘了說了,在那條世界線你早就死了,現(xiàn)在一切不過撥亂反正,要怪就怪你的命運吧,總是英年早逝,還真是讓人惋惜,但你不死,她怎么會回到我身邊?”
太刀刀尖滴落幾滴鮮血,乙骨再次舉起太刀,一眨眼的時間,他已收回太刀,而樹林中原本兩個的氣息也變成一個。
上河,除掉了。
你難以置信看著上河的尸體,嘴里的喃喃著:“不可能的,他這么強,不會的……”
你只覺被抽干了力氣,軟綿綿跪在尸體身側,悲痛到唇也在顫抖。
乙骨按住你的肩膀,與你對視。
“沒有上河這個人?!彼偷耐鲁鲆豢谘?,卻是面不改色繼續(xù)這句話的重復。
而這時的大家都以為乙骨的心思是幫助你,只是方法太過偏激。
后來,有人洞察了,再后來,你也忘記了那個人。
就此無限循環(huán),像莫比烏斯帶,永遠找不到逃出的點。
虎杖悠仁
你長呼出一口氣,貓眼里的那道身影終于消失了,但同時,你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那就是回頭。
一張大頭娃娃的面具陡然出現(xiàn)在你眼前,原本笑的很璀璨的娃娃面具在此刻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 蹦愠惺懿蛔∵@種面對未知的心理壓力,尖叫出聲。
一場噩夢,你大口喘息著,身上的睡衣早就被汗水打濕,而你眼瞳驚恐的轉著。
因為……娃娃面具正在你的床頭柜上,冷冰冰的金屬光澤閃著光,那雙空洞的眼里似乎藏著無窮無盡的笑意。
“??!”你幾乎是連爬帶滾的下床,太近了!太近了!天知道你剛才貼上娃娃面具。
最后,你抽噎著撥通了上河的電話,無人接聽,無奈下,你撥通了近來異常熟絡的虎杖悠仁的電話。
感謝上蒼,他接了。
“悠仁,很抱歉這么晚打擾你,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你控制著聲音不要顫抖,但還是壓抑不住那抹哭腔。
“前輩,又是那件事嗎?你放心,我馬上到?!?/p>
電話里的悠仁聽起來好似也是剛睡醒,帶著惺忪的睡意,讓你更加不好意思。
作為一個咒術師,卻怕鬼怪的你著實很奇葩,但這一切都太奇怪了,自從三個月前你收到那個娃娃面具開始,一切都變了。
電腦占據(jù)了悠仁的大半房間,他拿起刀舔舐著刀尖,任由鋒利的刀尖刺破,流出血液,他則卷舌全部咽下。
“上河……今天要出差啊?!彼馍畈豢蓽y,一個曾經騙得他團團轉,并且是你的戀人的家伙,他怎么可能放任他活。
椅子轉了一圈,再看時已空。
你蜷縮在沙發(fā)一角,耳邊是娃娃面具突然發(fā)出的桀桀笑聲。
由于娃娃面具在臥室里,你根本不敢靠近,只能靠環(huán)臂緊抱著自己獲取安全感。
所以,等到悠仁打開鎖時,你迫不及待的撲向他,上河消失了三個月,這三個月永遠是悠仁在你身邊陪著你。
悠仁熟練接住你,按住你的頭,讓你緊靠他的胸膛,不去看外界。
“謝謝?!蹦愕皖^有些害羞,剛才的自己一點前輩樣子也沒有,還是多虧悠仁才能安下心來。
“我很喜歡前輩,所以前輩不用客氣的,如果真的想道謝的話,我可以睡在前輩這里嗎?……抱歉,今晚實在太晚了?!?/p>
他說話有條不紊,進退有度,反而是讓你不好意思,自己大半夜把人家喊來,現(xiàn)在讓人家睡一覺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
睡夢中,你再次看到娃娃面具,而與此不同的是,有人戴上了它,他正一步步向你走來,最后,抓住你亂踢的腳踝,死死纏繞住你。
原本應該睡在沙發(fā)上的悠仁不知何時來到你身邊,他輕笑,拂過你被汗水打濕的碎發(fā),但手臂的力度卻是一點沒放松。
前輩……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你所懼怕的恐懼,就是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