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圣上、是陛下，是金口一開勝過千千萬萬的統(tǒng)治者。
也是如此，聆安被你嚇的結(jié)巴了。
“陛……陛陛陛下，此話當(dāng)真？!”
你點頭，面上一片平靜之色，好似真的做出了決定。
聆安難以消化擺在眼前的事實，但他還是后退行禮，低頭的瞬間眼眸里依舊是不可置信。
“……奴才這就去請幾位大人?！?/p>
聆安是你用的最好的總管，他懂你，你也懂他，但你現(xiàn)在的變化讓聆安看不懂你。
當(dāng)皇子與她恩愛的那兩年，你明知她身子弱難懷子嗣，卻始終不肯碰兩個側(cè)妃。
那時你的心里，是對她的一片赤城與愛，一心一意想與她相守到白頭。直到……
“唉，朕……又或者是我，不愛她罷了?！?/p>
你無奈的嘆息，假模假樣挺直的脊背無意識的彎了下來。即將面臨元后，你的心滿是掙扎與痛苦。
身為一個高自由度游戲的玩家，你有更愛的妃子，譬如會為你下凡的顧卿初，又或者是愛你到不惜離開故土的解風(fēng)情。
你愛才女、愛溫柔、甚至偶爾那些盛氣凌人你亦可以包容，只因你經(jīng)歷了參與了愛的過程。
左右相到了，他們進(jìn)殿前相視一眼，滿是擔(dān)憂，是與聆安一樣的擔(dān)憂。
“陛下，不知皇后娘娘犯了何錯？竟到要被廢的地步？況且您與皇后娘娘當(dāng)年……”
又是這種唯獨你不知曉的語氣，好似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曾深愛過元后，而獨獨你不知道。
你忍下呼之欲出的脾氣，清了清嗓子，心下卻覺堵得慌……
“朕十六歲那年大婚，已逾五年，皇后至今無所出，思慮再三才如此決定?！?/p>
左右相又相識一眼，似是很不能理解你的決定，畢竟……那是發(fā)妻，是他們當(dāng)時也聽聞的情深意重，竟被以七出之罪……
唉，當(dāng)真是世事無常，再好的情意也不過是少年人的一時沖動，流逝的時光不僅更迭的朝代，也磨去了那份情愛。
“若是如此，那臣等也無法勸阻陛下，只希望陛下三思，若是廢后……”
歷史上不是沒有無子嗣的皇后，先例擺在前，他們只想盡最后的努力，起碼別讓天下百姓因此而多有揣測，動搖國之根基。
你擺了擺手，“朕心意已決?！?/p>
只見左右相緩慢而沉重的拱手行禮。
“……臣等……遵旨。”
“但不知，陛下想如何處置……原皇后？”
你手指微微一抖，復(fù)抓緊了衣袖。
“送入掖庭。”
賜死明明是最好的方案，但你怕了，你怕這世間再無人懂你，但無人會心甘情愿在宮墻中靜待你的到來。
你突然站起身，想收回之前的話，你害怕了、惶恐了，自己分明是不敢失去她的。
是你從萬千立繪中選中了她，又是你一遍遍鍥而不舍的刷出最高的顏值，甚至她的性格亦是你所鐘意的清冷才女。
換而言之，是你選擇了她，而45才是真正那個被你安上了虛假初戀的可憐人。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間想通，但為時已晚，聆安已將你心中最完美的皇后送進(jìn)了掖庭。
你癱軟了身子，垂下了頭……是嫉妒心讓你看不清真實心意，你痛恨與她經(jīng)歷之前種種的45，復(fù)而對她產(chǎn)生了怨恨。
進(jìn)掖庭前，她悲戚的那滴清淚與一句哽咽的“是本宮失職了?！?/p>
……你死死握緊拳，再不敢看她一眼。
掖庭聽著便是很凄涼蠻荒的宮殿，里面數(shù)不勝數(shù)的犯錯宮人，而她因之前的尊貴還沒人明目張膽的使喚她。
繼而，你所看到的是她邊跪在地上邊洗著衣裳，看不清表情。
“她是名冠京城的才女……那雙手是用來寫字的。”
你猛然想起那三年的她，每每見你來坤寧宮都會立刻擱下手中墨筆，為你忙前忙后。
可那時的你，根本不懂得她的心意，更多的是辜負(fù)，只是像應(yīng)付差事般淡淡閑聊幾句。
你尤為記憶猶新的是登基第一年你帶她去行宮避暑的夜晚，芙蓉湖上她輕捧起你的手。
她說，“你怕的，我也怕。你記著，不管你是不是皇帝，不管何時，我總是在你身邊的?！?/p>
她眷戀而溫情的蹭著你的手心，眸子里的是滿滿的信任與溫柔。
那一刻，你的心跳的極快……
細(xì)細(xì)想來，她待你的好你其實都記得，只是不愿承認(rèn)那是對你的，一心執(zhí)著認(rèn)為是給45的。
現(xiàn)在，你與她一個君王，一個掖庭犯事的罪人。
“復(fù)位回宮。”
此刻你竟無比慶幸沒有再立新后，給了你悔改的機會。
還是那座坤寧宮，里面的花草樹木、小池樓閣、瓷器擺設(shè)、書房布置一成不變。
你邁步踏入，嘴角是無法克制的笑意。你知道的，再走幾步，就能看見她站在書桌前細(xì)細(xì)臨摹的可愛模樣。
但事實并不如此，她微微一動對你行禮，淺淺的笑還掛在面上，只是眼眸里的疏離與冷淡讓你清醒認(rèn)知。
她不是她了。
太后再不催她生養(yǎng)，而她本人也不再說教養(yǎng)宮中孩童過于嚴(yán)厲怕你心疼之類的話。
反倒言語間多有她一切都安好，你不必牽掛的意思，且話題間避開了子嗣。
“……梓潼，你之前不是最愛王羲之墨寶，我……朕今日特地去三黑齋買的，你可喜歡？”
你從懷中小心翼翼掏出包好的東西，而她并沒有眼中放光的欣喜模樣，反而是渾身抖了一下，隨即移開了視線。
“臣妾喜歡……多謝陛下的賞賜……”
后來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你曾鐘愛的妃子大多離世時，她仍陪伴在你身邊。
淺淺的笑容，才女的孤傲。
她終究還是怨你的。
（所以，親們，要記得存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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