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揮刀，遠(yuǎn)處有個人影在喊。
‘我終究還是對你不起?！?/p>
閉上眼，半數(shù)血腥粘膩撒在衣裙上，點(diǎn)點(diǎn)滴滴……一片又一片宛若連成了花。
……
天啟二年，西域派數(shù)十萬兵馬助明華復(fù)辟，行叛逆之事。
朝堂上，圣人面色鐵青，幾近冷凝出水，臣子皆瑟瑟不敢言語。
世人都道，明華長公主最純真不過，誰能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心眼，還特意假死在了李千鈺眼皮底下。
李千鈺端的泰然自若，只抬了抬眼皮，計謀便已有了個大概。
“即是在你手下逃竄的，便由你親自處死，不容有誤，若是敗了，抄你滿門可有話說？”
圣人雙手搭在座椅兩邊的龍頭上，目光冷毒，他這位子本就名不正言不順，想來民間也多有議論。
李千鈺啊李千鈺，縱有萬般圣寵，也不該犯下此等過錯。
“無話?！?/p>
他微微彎下脊梁，向前作揖行禮。眼底一片嗤笑，圣人又如何？還不是個怕天下人指責(zé)的普通人？
下了朝，平日圍著李千鈺打轉(zhuǎn)巴結(jié)的官員都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生怕離他近了一點(diǎn)便落人口舌。
李千鈺斜睨一眼，寬袖一抖，大踏步自顧自向前走，貌似心情還十分好。
鈴音眼瞅著李千鈺邁步入府瞬間變臉，從一個胸有成竹、落步平穩(wěn)轉(zhuǎn)變成落寞不堪、滿身寂寥的可憐男子。
她因震驚瞪大了眼睛，她家主子何曾這般郁郁不得志過……
可后來，她看到你焦急迎來，又見主子攬你入懷時嘴角的笑意，才發(fā)覺她家主子有多么壞。
“這是怎么了？圣人責(zé)罵你了？”
你急于拂去他眉間的憂愁，卻方便了他低頭吻你。
雖只清淺一吻，但也叫你立馬翻臉推開他，滿臉通紅的進(jìn)屋。
李千鈺笑笑，心情頗好的退其左右，跟著你進(jìn)了屋，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屋門。
“絨兒，她回來了?！?/p>
你心下一驚，原本還羞澀泛紅的臉驟然發(fā)白，身子也有些軟，只勉強(qiáng)撐住黃梨木桌角。
李千鈺將你反應(yīng)盡收眼底，臉色冷了冷……他上前扶住你，強(qiáng)硬的將你鎖在懷中。
“她向西域借兵，意欲造反。絨兒，她這是與圣人分庭抗禮，落不得什么好下場?！?/p>
他讓你坐在他腿上，細(xì)細(xì)把玩著你垂落的發(fā)絲，繞指柔又俯身輕嗅。唇在你頸側(cè)磨蹭著，似乎想咬你一口，又舍不得。
“她……不該這般做?！?/p>
你灰敗了神色，方才猶如靜靜盛開的百合花的面容似有凋零意味。
明華騙過了你們所有人，那么好好活下去不好嗎？為何非要回來點(diǎn)燃戰(zhàn)火？
李千鈺輕笑，收緊了你腰間的手臂，他最了解你不過，安穩(wěn)處世、盼得天下喜樂才是你所向往的。
所以，明華，奪得了天下又如何？你的心中早已沒了她的位置。
而他一寸寸入侵你的心中，從里到外，滿滿染上專屬他的氣息。想至此，他終忍不住輕咬你脖頸一口。
“別鬧，圣人可責(zé)問你了？畢竟當(dāng)初……”
你羞憤的捂住他的嘴，想掰開腰間的束縛。明明你想說正事，可有人就要在節(jié)骨眼上耍鬧。
李千鈺微暗眼眸，卻是再次加緊了束縛，叫你根本離不開他。
“圣人叫我對付明華……我這里寫下一封休書，你到時貼身放置，若是敗了，便與我脫離干系。
我在郊外的莊子在你名下，雖不能像現(xiàn)在榮華富貴，卻也能讓你后半生衣食無憂……”
你氣紅了眼，直接反身咬住了他的肩頭。
李千鈺摸著你垂落的軟發(fā)，任你咬。傻姑娘，他怎會放手呢？即是粉身碎骨，他的骨頭也要尋著你爬去。
不過兩三句賣慘的話，你倒真信了。他不會敗，因他還愛著你……所以，用盡所有，也不會敗。
“我活了，她就得死。”
你身子僵硬了一瞬，松開了口。
李千鈺是個惡劣的人，他不想只有自己在愛欲里掙扎。不夠啊，要親耳聽到你選擇他。
但你遲遲未開口，只沉默的靠在他肩頭，發(fā)髻因剛才的動作早已散落，添得幾分破碎凌亂。
“你要誰？若是你要她活著，我便……”
李千鈺不肯退讓一步，繼續(xù)在你耳邊低語，話語間隱隱有讓你主掌兩人生死選擇的意味。
“住口!”
你第一次主動吻他，卻是毫無章法，血腥無比，撕咬著他的唇。
李千鈺心中嘆了口氣，卻是挪了一只手臂扣住你后腦，加深了這個吻。
兩年前他得到了你，得到了你暫時的愛與依賴，現(xiàn)下又貪心想要你的心。
被他這樣癡纏的人賴住，你會不會也很厭煩？他時不時便會惶恐不安、難以呼吸，每每驚醒后總要你細(xì)聲安撫拍背，才能再度入睡。
比之你，他更怕會失去你。
……
明華和過去不同了，騎在馬背上的她，不再是那個拉著圣人衣角要首飾的小姑娘。
滿心滿眼殺意、一心報仇的叛逆之徒，手中所握的非兵器，而是勾命的黑白無常。
“魏絨，當(dāng)日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p>
她一手握住韁繩，仰起頭看城墻上站在李千鈺身側(cè)的你，勾起了一笑。
你不語，現(xiàn)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也不是你能與叛軍頭領(lǐng)敘舊情的時刻。
因此，你只是站在李千鈺身側(cè)，被他緊緊握住手。
“我此次造反，是為你。魏絨，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便退兵，可好？”
明華挑眉，那位首輔的占有欲與殺意她看在眼里，他根本不可能交出魏絨，方才只不過她的激將法。
只是沒想到，如此拙劣的方法，也能引來李千鈺冷入骨的殺意。
你忙反握住李千鈺的手，連連搖頭。
“依了她吧，千鈺?！?/p>
李千鈺滿心憤怒，對于你的哀求，他卻發(fā)不起火，你是為了他好。
若不交出你，便會被圣人猜忌連累整個李府，可若是交出你，他怎能甘心？!
他深吸一口氣，撥開了你的手，眼神逐漸恢復(fù)清明，他決不會……決不會因一個破爛國家放棄心愛之人!
他手掌攤開，鈴音立即奉上弓箭。
城墻上，他長袍隨風(fēng)而動，滿弓的箭矢已然瞄準(zhǔn)了明華。
“見閻王去吧?！?/p>
……
李千鈺那一箭被擋了下去，下面的人立即反了，不僅捆綁了李千鈺，還將你連夜送給了明華。
明華并未為難你，只是冷笑天啟人如此沒骨氣，便出帳去商討下一步計劃了。
“夫人，求您救救主子!他快被底下人折磨死了!”
鈴音不知何時混入帳中，在你腳邊匍匐哭泣著，又不敢大聲哭只能抽抽搭搭的，一張臉皺的難看起來。
你努力忽視鈴音的哭聲，卻發(fā)現(xiàn)腦中已滿是李千鈺受苦的模樣……
后來，你砍下了明華的頭顱。
一時間叛軍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有人圍攻你，有人倉促回去稟報，有人忙收拾行囊準(zhǔn)備逃竄。
李千鈺以劍撥開所有指向你的兵器，再一次毫不猶豫護(hù)住了你，你呆滯著不動，看著明華滾在你腳邊的頭顱垂淚。
“到頭來，竟是我殺死了她!”
你心口發(fā)悶，喊出最后一個字的時候，順勢噴出一大口黑血。
……
你完完全全屬于李千鈺了。
他如愿占有你的一切，無論是身子，還是心中人……
“愛我嗎？”
情事上，他不斷問你這個問題，從未間斷。
你耳鳴的厲害，只胡亂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滿意一笑，俯身吻你額間的細(xì)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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