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壓境,一時人心惶惶。
天子駕崩,儲君匆匆繼位。眾臣為表哀慟、忠心上下皆斬衰三年。
你為臣女,陳宸銘為臣子。
婚事不得不被暫緩至三年后。
新皇上位一沒祭祖祭天二無冠冕儀式,只頒布略顯蒼白的繼位詔書,遂急召符長明進宮。
都城頓時風聲緊了起來。
……
素雅寬袍,只配玉簪。
你獨自在茶館飲茶,不知解憂還是庸人自擾,這次溫情來了個出其不意,不再從本國下手,反而不曉得用了何種手段令塞外國君出手。
留在家中橫豎也是心煩,不如散心。
一女子施施然踏進茶館,四下掃視后徑直朝你走來,衣著同你一般無二,只是她頭戴束發(fā)銀冠行走恣意。
看便知是武將女兒。
然,她落座于你對面。
你這才看清她的相貌,儼然是求你同陳宸銘退婚的女子,眉眼英氣逼人似還有些得意之色,可見上世在你面前收斂了幾分,裝出柔弱取得你憐惜。
“武小姐有何指教?”
你興致缺缺,并不打算再繞圈。
“我能有何指教,不過來同你喝杯茶,何必想太多呢?”
武時傾綻開笑顏,視線停滯在你身上。
你隨意嗯了一聲,以為武時傾是為陳宸銘而來,聊下去又怕她來那一套,索性閉口不言。
武時傾勾唇。
“我來時,正聽有人議論你那位未來夫君,聽說他與江湖人稱嫉惡如仇杏花劍白無痕結下深仇大恨,約定年初決一生死,如今已畫押生死狀,只待來年?!?/p>
你訝異,宸銘并非意氣用事之人,但若武時傾這般說了,想來不是假話,只能是他有意隱瞞。
“這……”
你露出為難之色,已畫押生死狀,那依宸銘和白無痕的性子豈不是再無力回天。
武時傾招招手,示意你伏耳過來,你猶豫片刻還是伏耳過去,不知她是否故意為之,嗓音壓的極低,惹得你脊背一陣酥麻臉頰通紅。
“我有兩匹快馬,你我同去撕了那生死狀如何?屆時你再纏住陳宸銘說些軟言細語,他必會顧及你不去應戰(zhàn)。”
“你知他二人的生死狀在何處?”
你微微蹙眉,此時此刻心底已有數,武時傾來找你無非是有些事她辦不妥,縱使有心救陳宸銘也是無力。
武時傾見你問此,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兩指夾住晃了晃,挑眉露出笑容。
她就知道,你會答應。
“實不相瞞,我與白無痕師承同一師門,目前生死狀就放在我?guī)煿抢??!?/p>
“口說無憑,你得寫憑證給我,不然我如何信你?”
武時傾當即喊店家取來紙筆,提筆寫下來龍去脈,話語間將你撇得明明白白,倒有失偏頗,你欲制止。
她卻躲過你繼續(xù)執(zhí)筆寫,不抬頭道:“我早聽聞你家法森嚴,你一個嬌小姐哪擔得起離家出走的責罰,我爹自小便沒打過我,把事情都推給我就是,橫豎我沒什么事。”
你猶豫半晌,才道:“我不能辜負信之。”
武時傾方才一愣,只唇邊露出一點了然的苦笑,“我曉得了。”
……
不全然信武時傾,你亦動用人脈打聽消息來源,確認了果有此事后方不動聲色收拾了些細軟。
又偷用父親的職務,為自己和她辦路引。
……
暮色濃黑,烏云遮月。
武時傾翹著二郎腿在你后院墻頭,一身裝束不輸于男子,英姿颯爽又透出幾分浪蕩不羈,胯間是一把劍。
她正叼著草,拿把暗器比劃著要射一盤旋而上的菜蛇。
見你來了,忙收起暗器。
你與她并無寒暄,默契十足的一個伸手一個去拉,但你實在沒什么力氣,她只好跳下去抱住你腰身送上去。
下去時,她則張開懷抱將你接住。
“現下出城只會惹人懷疑,你跟我到一處民宅待至早市前一刻,那時商販里里外外都要出入,你我混在其中即可。”
你從未離家出走過,只呆呆應聲。
武時傾考慮周全,雖是民宅卻處處得體整潔,但只一張床,她騙你去睡,結果最后把你擠到最里面。
出門在外,你只好忍下。
睡眼惺忪間,見她脫下衣服扮作男人,她的后背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贅肉,手臂依稀可見其蘊含的力量。
似察覺你的視線,她毫不在意的回頭笑說:“日后,我便是你夫君,可記得了?”
你點點頭,又沉沉睡去。
……
她本就極高,又在鞋底加些鞋墊,更是高出你兩個頭,一手牽馬,一手牽著你。
你低著頭似抱怨:“不是說兩匹快馬嗎?”
武時傾哈哈大笑,“我的大小姐,你可會騎馬?”
你嘴里嘟囔,“我可以學的。”
淺綠布衣布衫,襯得你人如河邊楊柳,清新脫俗又溫軟,街邊混混有心調戲幾句,但見武時傾便霎時焉下去。
……
城外,武時傾拉你上馬。
你卻扭扭捏捏起來,她激將道:“你這般作態(tài)莫不是喜歡上我,羞澀與我一騎?”
還恍然大悟添了句原來如此。
你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