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落幕的夕陽有余熱,殘存的金光,一縷游走在書角一泛黃的厚厚的筆記本上,微風(fēng)吹過,輕輕地翻來幾頁,覆蓋淺淺塵埃的紙張上是模糊不堪的字跡和一朵枯萎的桃花。
——題記
窗外,狂風(fēng)呼嘯著,卷著枯枝敗葉在天地間久久徘徊,伴隨著朦朧的寒鴉的啼哭聲和傾盆而下的暴雨的沖擊,雜亂無章的聲音,如一道道悶錘狠狠敲打著她脆弱的心靈,欲要擊碎他的內(nèi)心防線,她不禁在并不溫暖的被窩中蜷縮起瘦弱的身體,試圖獲得一些安全感。
她咬著牙,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霧,驀地,得聞幾聲弱弱的,似乎風(fēng)一吹,便會散去的歌聲。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春來種桃樹,
來春看桃花。
立夏棲桃蔭,
秋來摘紅桃。
冬臨掃霜花,
將……
咳咳……
她劇烈地咳嗽起來,連整個身軀都不由得微微顫抖。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也注定會有不眠之人。
翌日,她從臥室走出來。
廚房有一道勞碌的身影,她弱弱地喊的一聲:“姐姐?!弊迫A轉(zhuǎn)過身來,看了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怎么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會兒嗎?”她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昨晚窗外的聲音太大了,我害怕,睡不著?!弊迫A擦了擦額頭冒出的一層細(xì)汗,隨意地應(yīng)道:“桃夭啊,你都九歲了,怎么還這么膽小,我像你這么大歲數(shù)的時候都已經(jīng)會自己一個人走夜路了?!碧邑惨贿呅】诘赝滔旅字?,一邊不滿地嘟囔著:“什么嘛,明明你也才十五歲好吧?!?/p>
“你還學(xué)會頂嘴了?”灼華戳了戳桃夭的額頭,力度不輕不重,但桃夭還是故作很疼的樣子,夸張地哎喲叫著,狠狠揉著腦袋,可憐兮兮道:“疼!姐,你怎么老是戳我腦袋?!弊迫A撇撇嘴,喝了口米湯,沒好氣道:“怎么?來碰你姐的瓷?”“呵呵,不敢不敢。”桃夭傻笑著說。
“姐,我想去看桃花?!?/p>
“昨天剛下了雨,桃花應(yīng)該被雨打落了不少,你確定要去?”
桃夭點點頭。
“那行吧,吃完早飯就走。”
不一會兒,二人吃完早飯,桃夭換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拿了一把掃帚。每當(dāng)下雨后,她們幾乎都會去桃樹那兒清掃散落一地的桃花,這樣更方便走。灼華拿了一個筆記本出來,封面很樸素,不過卻有一朵桃花,畫得惟妙惟肖。
桃夭奇怪道:“姐,這個本子好厚啊,你在哪兒買到的這么厚的本子?肯定很貴吧?!?/p>
“這是筆記本,不貴的。以后我們?nèi)タ刺一ǖ臅r候,可以在筆記本上面寫,就當(dāng)是——紀(jì)念!”
桃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快走吧。這天可能待會兒又要下雨了。下雨了就看不成了?!?/p>
走出家門,繞過一條羊腸小徑,一路上草木稀疏,鮮看見艷麗的顏色。走了十幾分鐘,驀地豁然開朗起來。只見前方一棵桃樹,樹干上盤虬臥龍著翠色的藤蔓,花瓣洋洋灑灑散落一地,鋪成絢麗的地毯。整個樹冠,如同霞一般安靜地燃燒。
“一場雨下來,這桃花兒竟越發(fā)的嬌柔了?!弊迫A淺笑著,拿起掃帚清掃起地上散落的花瓣。映著從云層斜射的輕薄陽光,她的笑靨顯得格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