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我腦袋里奇奇怪怪的靈感

傳說人魚動心，一千年都不會變心

　　

蔚藍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平靜祥和。遠征的船只破開海浪，向夢幻的人魚海灣航行。

船長尹吟站在船頭用望遠鏡看向遠方，是一望無際的藍。海天交界線被隱沒在日光中，沒有邊界，像是一座藍色的囚籠。

　　

“船長！還是沒看到港口?！币幻謴泥谕麠U上對尹吟大聲說。

　　

“繼續(xù)向前！”尹吟高聲發(fā)布了指令，“注意風向，右轉(zhuǎn)！”

　

尹吟他們已經(jīng)在海上連續(xù)航行了五天了，這期間他們沒遇到一塊陸地。船上的物資不多了，他們再見不到陸地也許就要死在海上了。船上已經(jīng)有人在抱怨了，要求返航，但尹吟執(zhí)意要繼續(xù)前進，他想要找人魚的寶藏。

　　

　　突然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著烏黑的濃云，隱隱可見狂躁的雷電閃爍其中，一場暴風雨驟然降臨。

　　

　　沒有任何預(yù)兆，狂風暴雨猛然而至，海平面上升起幾米高的巨浪拍打著船體，遮天蔽日。海中心兀然出現(xiàn)旋轉(zhuǎn)的漩渦像一只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吸引著船體。一時間世界被籠罩在一片灰色之中。

　　

“收帆！收帆！右滿舵！”尹吟高聲叫喊跑到舵手位置推開舵手抓住瘋狂轉(zhuǎn)動的船舵，停住了它。他往其相反方向轉(zhuǎn)動，船頭開始向右轉(zhuǎn)動正試圖逃離這恐怖的風暴。

　　

　　船上的水手早就亂了陣型，不是受傷昏迷就是落入海中被渦流吞噬，而主帆的繩子早就被海浪沖斷根本收不起來，船逐漸被吸向漩渦中心。

　　

船上的水手開始歇斯底里，他們咒罵尹吟，責怪這恐怖的風暴。還有人提著刀要殺了他。

　　

尹吟讓他們冷靜，但沒一個人聽他說話。舵手突然從旁邊沖上來猛然抱住尹吟，尹吟正緊緊地握著船舵抽不開手，一眨眼的功夫一個體形健壯的水手提著刀沖了過來，他一刀刺了過來，連同舵手一起捅到了尹吟的腹部偏左的位置，不致命，但鮮血涌流，而舵手則直接喪命。

　　

刀被抽出來的時候，尹吟倚著船舵倒了下來，血從腹部流出來染紅了天藍色的衣服，在涇縣秀智的玫瑰圖案上暈染開一片血紅得發(fā)紫的玫瑰花。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朦朧中尹吟聽見溫柔、美麗的歌聲。他猛然清醒過來，扶著船舵站了起來。他調(diào)整方向向著漩渦沖了過去。

　　

　　相傳海妖的歌聲有迷惑人心的力量。他們在海中央召喚風暴躲在漩渦里唱歌襲擊過往船只。

　　

船還未接近漩渦中心風暴突然停止，激流跌宕的海浪安靜下來，向下行駛的船只轉(zhuǎn)而又向上升起回到平坦的海面上。烏云散開，日光灑下來，四周一片清明。海還是那么藍，天空也還是那么清澈似乎能聽見海鳥清脆的鳴叫聲……眼前逐漸模糊一片，尹吟倒下了。

　　

尹吟再醒來的時候他在一艘小的救援船上，那是他船上的救援船。

　　

他雙手被反綁在身后，似乎還有人被綁在他身后，他能觸摸到冰涼的手。他眼前是他隨行船員中一個水手的背影，他一個人在劃這只小船，他身后是是一些生活物資，譬如罐頭、面包這一類東西。再轉(zhuǎn)頭看向四周，還有幾條小船在向著和他這條船一樣的方向行駛。

　　

“這是怎么回事？”尹吟的氣息很弱，聲音不大但很有威勢。

　　

同船的水手聞聲回過頭來，“船長，你醒了，還活著啊?！彼Z氣輕慢，像是嘲諷。

　　

“你也看到了”那人聳聳肩，“毀了，我們要返航了?！?/p>

　　

尹吟微合著眼呵斥那個水手，聲音略微抬高了幾分，“我沒讓你們返航，你們還把我的船丟了！”

　　

“沒死你就知足吧?！彼终酒饋碜叩揭髋赃?，他伸手去按尹吟的傷口，“畢竟你還沒付錢?！?/p>

　　

尹吟表情扭曲幾乎要昏厥過去。

　　

　　水手又走到船頭去劃船，“你要找的東西已經(jīng)找到了，你要還有力氣就看看你身后吧?！?/p>

　　

尹吟痛苦地轉(zhuǎn)頭暼向后邊，雪白的發(fā)絲出現(xiàn)在他模糊的視線里，他剛想開口問話，眼角的余光卻暼見一條有一米長的白色魚尾。他安靜地躺在甲板，一條幾十厘米長的傷口橫跨尾身。

　　

　　人魚？?。?/p>

　　

“他這樣會死的！”雷獅尹吟的氣息里掩映著慍怒，他喘著粗氣身體微微顫抖。

　　

身后的人魚一直與他處于背靠背的狀態(tài)，尹吟能感受他微弱的心跳，它幾乎要停止了。

　　

　　“您啊，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另一艘小船上一個個子矮矮的胖子說完拿出一個木桶打了一桶海水直接向這邊潑了過來。

　　

尹吟下意識別開頭閉上了眼睛。幾乎就是同一時間，他聽到兩聲無力的拍擊聲，沒過一會兒他腹部的傷口傳來刺痛感。

　　

“還能動??！這不還沒死嗎！”不少水手跟著起哄，尖銳的聲音沖擊著尹吟的耳膜。

　　

尹吟感受到身后的人魚輕微地掙扎了兩下，他再睜開眼時，人魚的尾蜷縮著，冰冷的血液順著傷口在它的白色的魚尾上留下美麗又詭異的點綴。

　　

　　海水鹽分很高，況且那個木桶是裝鹽的，這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

　　

“你們！”尹吟嘴唇動了兩下卻是沒發(fā)出聲音來。尹吟瞪大了眼睛想說些什么，他被綁著又受了傷，主導權(quán)不在他這里，再怎么關(guān)心那條人魚也無濟于事。他幫不了他，他連他自己會怎么樣都不知道。

　　

　　夜深了，水手們將船栓在一起，留了兩個人守夜。

　　

“喂，人魚，你怎么樣……”尹吟算是恢復了點力氣。他用反綁在身后的手輕輕捏了捏人魚冰涼的手。他的手很涼，很光滑，像一塊溫潤的玉。

　　

人魚似乎聽到了雷獅若有若無的呼喚，他用手戳了一下尹吟的手。

　　

尹吟的手很冰但對他來說很溫暖。

　　

“你怎么樣，傷口……要緊嗎……”尹吟再次開口問道。

　　

　　沒有任何動靜。

　　

“你……不能說話嗎……”尹吟輕喘著氣，“抱歉……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人魚……”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尹吟后仰看著漆黑的星空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輕咳了幾下，他不敢弄出太大聲響。

　　

“終于出來了……”尹吟喉嚨里卡著血痰這一度讓他感覺呼吸困難。

　　

尹吟找了一個算是舒服點的姿勢自顧自的說起了他自己的故事。“我叫尹吟，從宇城來，他在東邊很遠的地方……”

　　

　　“王位……皇族……”

　　

干澀但十分悅耳的聲音突然飄進了尹吟耳里。

　　

人魚洺洛翕動他干裂的嘴唇，“人類……從來都是最貪得無厭的種族……虛偽……貪婪………”

　　

洺洛喉嚨很干，嗓子干得都要冒煙了。

　　

　　“尋找人魚的人都將……被我殺死……”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殺我？”尹吟偏頭靠在他頭上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哼……我可不在乎死不死這件事，人類的壽命本就很短，你們這種壽命長的生物又怎么能理解我們?nèi)祟惖谋矚g樂呢？傳說你們?nèi)祟愑星瓴恍嗟拿貙?，我出航只為了一睹他的風采，僅此而已?！?/p>

　　

　　“我的床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連續(xù)航行了五天，早就彈盡糧絕了，不返航，就是個死字，我會怕？”

　　

　　沉默，沒有回應(yīng)。

　　

　　“我不追求這世上的榮華富貴，我也不屑于什么皇族稱號，我所尋找的自由用什么也換不來，死？不過是我要跨的第一步罷了?！?/p>

　　

　　“所以……你要找人魚……你想要人魚血？！”

　　

　　“傳說？那不過都是傳說，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長生不老、不死的種族？世間萬物都逃不過生老病死，你我都是一樣的。”

　　

　　都……是一樣的……

　　

洺洛低垂著眼瞼，接著他仰頭去看他頭頂明亮的月亮。

　　

　　小船徐徐地不急不慢的緩緩前行，在水面留下蕩漾的波紋，波紋沿著海面向遠方駛?cè)ィ谠鹿獾恼找掠l(fā)明亮。海風吹亂了帕洛斯及肩的頭發(fā)，發(fā)絲在月光下像銀絲一樣美。

　　

　　“……我……不知道人魚有什么秘寶……我也……不關(guān)心你的自由……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不冷嗎……”

　　

洺洛能感受到他身后之人不斷下降的冰冷體溫。

　　

　　“冷啊，冷到麻木了，反而不冷了……”

　　

“反正我也快死了……這種事情無所謂了。要不，你給我講講人魚的故事吧，就當給我送行吧……再怎么說也是一條船上的難友……”尹吟的聲音很輕。

　　

“人魚……你，有名字嗎？”尹吟的聲音更輕了，對他來說，洺洛體溫太低了，靠在他身上，就像靠在冰塊上一樣。

　　

　　“我……喉嚨太干……”

　　

　　“你把頭靠過來，看著我?！蹦闶菕暝园牍虻淖藙輷沃眢w偏過身立起上身。

　　

洺洛得以看清尹吟的臉

　　

幽暗的光把尹吟的臉映成海藍色，很美。

　　

　　“口水不介意吧?！?/p>

　　

尹吟在洺洛錯愕表情下貼上他冰冷、蒼白的薄唇，人魚慌亂中咬破了他的嘴唇，他的口水混著腥甜的血液流進了洺洛干裂的喉管里。

　　

“你的牙真是厲害……這可是我的初吻……宇城三皇子陛下的吻你可是賺到了……還咬我……”

　　

尹吟說著跌坐回去，差點驚動了船上的水手。

　　

洺洛轉(zhuǎn)回頭沒有說話。

　　

尹吟明顯感覺到?jīng)陈逍奶涌炝耍蓻]想到他有一天能輕薄一條人魚。

　　

　　“怎么？被我的帥氣迷住了？”

　　

　　“我……”

　　

　　

　　“我什么，講故事，說不定我馬上就死了……得了本皇子的吻，你得付出點什么才公平吧？你的名字?！?/p>

　　

　　“哦……”

　　

“我叫洺洛?！?/p>

　　

尹吟扁頭倚靠在洺洛冰冷的肩上，他閉著眼睛輕聲呢喃，“嗯……和你的樣子一樣美?！?/p>

　

　　“是嗎……那我，就給你講講人魚和海妖的故事吧……”

　　

　　傳說海妖的眼淚象征著永恒

　　曾經(jīng)有一位人魚出海討伐海妖。他途遇風暴，并不是海妖引起的風暴而是真正的自然風暴。她在洶涌的風浪中迷失了方向，受了重傷，海妖救了他。

　　

　　他被海妖迷住了，不是歌聲，也不是美貌，他真的動心了。同樣的海妖也被人魚吸引。

　　

　　這當然是不被允許的。人魚被逐出的人魚族，而海妖則殺死了除她以外的所有海妖。他們逃走了，似乎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找到……

　　

“尹吟？″洺洛把故事說完了忽然發(fā)覺身后一點動靜都沒有，尹吟的體溫幾乎和他差不多了，心臟也幾乎停止跳動。

　　

　　海面上突然響起悠揚的歌聲，突如其來的風暴驚醒了所有的水手。

　　

四周升起巨大的漩渦，小船被困在漩渦里碰撞，水手幾乎全部落難被卷入漩渦中，尹吟和洺洛也不例外。

　　

冰冷的海水將尹吟浸透，寒意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他睜開一條縫，眼前是昏暗的一片，腥甜味順著海水涌入他的肺腔，難受痛苦，用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模糊一片中白色的影子，向他靠近，耳邊呼嘯的聲音好像兀然停止了。風暴停止了。

　　

洺洛游向尹吟攔腰把他推到海面上，破水而出。海面上風平浪靜，有幸存的水手抓著木板掙扎。

　　

洺洛把尹吟放在背上，他向著那些水手疾馳而去，帶起的魚尾把水手打入水中又擊碎浮木。

　　

水手向洺洛游過去，但他們根本就沒有天生在水中生活的人魚靈活，很快洺洛消失在被他尾鰭染紅的海面上。

　　

　　

尹吟醒來的時候是在一戶漁民家里。他聽漁民說他暈倒在岸邊，身上的衣服被血染成暗色，但她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還披著彩色的鱗片……漁民說他是被海神眷顧的幸運兒。

　　

尹吟順著漁民的話應(yīng)和了兩句，聲成遇到風暴之后，他什么也不記得了。但他自己清楚，洺洛救了他，還把他送來了這。他想知道洺洛怎么樣了，受那么重的傷也不知道問題大不大。

　　

尹吟坐在岸邊，他向遠海眺望，海面波光粼粼，美得令人炫目。尹吟在想，這美麗的海水里是不是會突然躍出一條雪白的有著優(yōu)美曲線的人魚。

　　

　　黑色的巨物穿個水平線進入雷獅的眼中，他背著日光向岸邊駛來，接著它立定立在海中不動了。

　　

英勇的水面上有一只手臂穿破水面向尹吟招手，白色的頭發(fā)浮在水中蕩漾。

　　

洺洛？！

　　

尹吟向海里跑去，白色的人魚跳起來后潛入海中，尹吟錯愕地停下，人魚出現(xiàn)在了他的跟前。

　　

　　

　　

　　

“你要去的人魚海灣在那里?！睕陈逯钢粋€地方，“我從沒聽說過人魚有什么寶藏，別太失望?！?/p>

　　

　　“結(jié)果并不重要，況且我不是遇見了你嗎？”

　　

尹吟揚起臉看向遠方，斜陽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十分耀眼。

　　

無聲無息，洺洛眼角滑落一滴眼淚，它順著他嬌好的面龐凝結(jié)成透明的水晶石頭，他掉落在洺洛手心里。

　　

“尹吟?！睕陈灏阉虼蟻G去，“接著?！?/p>

　　

尹吟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它。

　　

　　“海妖石，它象征著永恒，我想你也不虛此行了?！?/p>

　　

　　“嗯……我覺得還不夠，你說，我要是把你，帶回去怎么樣？”

　　

洺洛把自己沉入了海中。

　　

　　

　　

“你……真的會帶我走嗎……”洺洛水中探出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尹吟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當然，我保證?！?/p>

　　

洺洛推著尹吟的船，把他送到了宇城邊境。

　　

“別再往前了，前面有軍隊，如果你被抓的話，我可能救不了你，畢竟想要人魚血的人類真的很多很多?！?/p>

　　

　　

　　

　　

洺洛停了手，他低著頭沉默著沒說話。

尹吟從船上跳入水中，濺起的水花，他游到帕洛斯附近。他抱了抱洺洛冰冷的軀體。

　　“我會再去人魚海灣的，到時候就用這艘船去接你，我會帶著人魚的寶藏來找你的?！?/p>

　　“……我……等你……”

洺洛掙脫他的手，頭也不回的向遠方游去，他回到了他攔截尹吟船的海域。

他日夜盼著有船來，盼著尹吟的船來，等了好多年。最終他放棄了。他總是在海上高歌掀起狂風巨浪擊毀過往的船只，但他又會在落海的人中尋找熟悉的身影。

洺洛要死了，他的壽命要到盡頭了。這世上確實沒有長生不老不死的物種，他等不到了。他丟掉了握了幾百年的海妖石回了他出生的地方——海妖峽谷。

　　他再一次被拋棄了，又或者這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愿。

他既不是人魚也不是海妖。他講給尹吟的故事是真實存在的。他說了謊，他就是故事主人公人魚和海妖的孩子。而人魚和海一也并沒有過上幸福的生活。海妖殺死了所有的同族不假，但人魚卻被被他自己的族人處死了。

洺洛是人魚和海妖的孩子，他長的很像他父親人魚的模樣，大海妖一點也不愛他。他成長到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后海妖并對他不聞不問，終于有一天她叫他走。

“你走吧，每看到你一次，我想殺你的意愿就強一分。你去人魚海灣吧，我容不下你，海妖峽谷也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海妖冷漠而美麗的面龐上流下一顆淚珠，她把它放在洺洛手里，“這顆海妖石就當做鑒別禮吧?！?/p>

她冷漠的瞳孔里映出洺洛不知所措的表情，她沒有表情的把洺洛推入海中。她展喉歌唱，冰冷刺骨的歌聲夾雜著狂風暴雨摧殘著洺洛脆弱的身體，持續(xù)了三天三夜的恐怖風暴把傷痕累累的他送去了人魚海灣。

這是洺洛第一次聽到她母親，海妖開口唱歌。她從來沒笑過，也沒表揚過洺洛，不管洺洛多么努力地完成她說的事情。

他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進入了人魚海灣，人魚們驚恐地看著他，不靠近他更不搭理他，沒有人魚關(guān)心他的傷勢，因為他們不一樣，人魚不可能會長出魚鰭。

　　有人魚拿起武器驅(qū)趕他，也有人魚主張殺死他……但異口同聲的還是——他是異類。

洺洛一步一步的后退著，他很害怕，但最終這種害怕在人魚的呼喊聲變成了恐怖的力量。他開始唱歌，像他的母親一樣唱歌，人魚海灣迎來了浩渺瘋狂的風暴。

　　他殺死了所有的人魚。海外的水被人魚血染紅。漠視著死去的人魚尸體，他們一路贏，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除了血什么也沒有留下。或許這就是人魚長生不死的真相。

洺洛輾轉(zhuǎn)兩年終于找到了返回海妖峽谷的路。他想告訴海妖，他殺死了所有的人魚，他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回來了。

　　他希望海妖能對他笑一笑，一次也好，然而等待他的卻是海妖的尸骨。早已風化的白骨靜靜的躺在地上。

海妖的眼淚像征著永恒。洺洛打開手心，晶瑩透亮的海妖石輕輕躺在他的手心，他知道他被永遠的拋棄了。

　　傳說人類的承諾是心死的絕情

　　海妖峽谷容不下他，人魚海灣也容不下他。他來到區(qū)海妖峽谷和人魚海灣的必由之路上，沒日沒夜的歌唱，引起的風暴階段了，多少來尋找人魚之血人的夢想。他守在這里，守在這里，守護海妖的尸骨，他渴望有一天能聽見她對她說，“可以了，回來吧?！?/p>

洺洛一直攥著海妖石等待某一天能夠還給海妖，他一直等了幾百年然后等來了尹吟。

　　這世上第一個對他說“你我都是一樣的”的人，也是第一個說他美的人。

他動心了，然后他也死心了。他原本決定只要尹吟來找他，帶他走，他就把那顆海妖石送回海洋峽谷，他也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流浪了。但尹吟沒來，他到死這個說給他走的人，都沒有出現(xiàn)。洺洛就像是尹吟口中的玩笑話，玩笑終究只是玩笑罷了。

“我恨你，尹吟?！睕陈灏押Ｑ舷蛉ネ淄醭堑姆较蛴昧伻?，它在陽光下耀眼的劃過天際，沉入大海。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被拋棄的人依舊在流浪，這一次他自己把自己拋棄了。

洺洛怨恨尹吟得到了人魚血把他拋棄了。他知道人魚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海妖血有永駐青春的能力，但他卻不知道海妖血是有毒的。

尹吟返回宇城后他的身體愈發(fā)的差起來。明明是十幾歲的少年模樣，身體器官卻老化得像個快二十幾歲的人了。他的父親用了很多方法為他治療，也為他換過血，但收效甚微。

過了幾年，尹吟的器官衰老的快接近五六十歲的人。他經(jīng)?？瘸霭l(fā)黑的血來。他還一直牽掛著那條人魚，原本打算把病治好再去接他的，但如今他覺得他快死了，再不去見一面就來不及了。

他一個人偷偷溜出了皇宮，雇了一批水手送他出海。

很快就到達了當年的海域。海明風平浪靜，沒有風暴，沒有海妖，沒有人魚，什么也沒有。

他遣散了水手，讓他們返航。他一個人占了一艘小船去了人魚海灣。

那里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似乎被什么東西襲擊過，但如今海面能映照有限的海底部分攝像師在很多年前就廢棄了一樣，巨大的、紅色的珊瑚從沿壁生長，各式各樣的魚群在其中穿梭。能看見的貼近水面的部分有幾平方米那么大，那深藏在水下的部分應(yīng)該有多么巨大呢？

尹吟試著呼喚洺洛的名字，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他只能聽到自己無力的聲音，它在空曠的海面上回蕩。

在人魚海灣他什么也沒有找到，只看到署名的石頭背面有這樣一句話：人魚一旦動心，一千年都不會變心，人魚壽命雖長，但一千年過眼云煙。

“我是不是已經(jīng)得到了人魚的寶藏呢……”

“對不起，是我不配擁有人魚的寶藏，你等了多久呢……是不是也等了一千年……等到了心碎的絕望呢……”

“你說的對，人類自私有貪婪，是我騙走了人魚的寶藏……”尹吟仰頭跌落海水，他伸手擁抱和洺洛同等體溫的冰冷海水，日游，它們順著他的口鼻進入肺腔，涌入心臟。

他眼前模糊的日光越來越黯淡，他沉入黑暗的海底，好像聽見洺洛的聲音：你來接我了嗎？

尹吟最終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可傳說終歸是傳說，這世上既沒有人魚，也沒有海妖，更沒有人類會許下承諾，又哪來永恒的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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