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閣真如皇后所說清幽雅致,一走進(jìn)來便覺得涼幽幽的,這個天氣住在這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閣中有兩株茂盛的桂花樹,已經(jīng)打了少許的花骨朵,想必過幾天便會開了,我們住進(jìn)來得倒真是時候。
閣內(nèi)有八名宮女,一個大宮女,三個貼身服侍的宮女,四個負(fù)責(zé)打掃干粗活的宮女。有這些年輕的像花骨朵一樣的女孩子在,這閣中倒添了許多生趣。
我,多蘭,五兒,三人終于能一人一間房了。我坐在自己房中那紅木雕花桌旁,想著南星這時候在干嘛。
多蘭和五兒進(jìn)來在桌旁坐下了。多蘭看著我,關(guān)心問道:“忘憂,你不高興嗎?是不是在想公子?”
我用手撐著頭嘆了口氣說:“南星不在身邊,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五兒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著我,點(diǎn)頭說:“我也是?!?/p>
我挑了挑眉打趣說:“可我看你剛才選房間的時候,高興的都要飛起來了?!?/p>
五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著耳朵低下了
頭。
晚膳的時候我見到了皇帝,他也蒼老了許多,鬢邊生出了白發(fā),但他精氣神很好,聲音還是如當(dāng)年一樣洪亮有力。他和皇后坐在殿上,南星坐在皇后身邊。
我還見到了其他的皇族。坐在我們上首的是溫柔的何太妃和他的兒子懷王,懷王長得同何太妃很像,尤其是那雙眼睛,都像是能說話似的。
坐在對面的有腆著肚子,肥頭大耳,面色紅潤的永王和端莊的永王妃。永王和故去的先帝是親兄弟,和皇帝的感情也極好,在席上差不多是他們兩人在說話。永王似乎很愛笑,笑聲很爽朗。他每次一笑,那坐在他身邊的永王妃也會無聲的跟著他笑,眼中柔情脈脈,想必她是很喜歡永王的。
永王下首坐著長公主,她三十幾歲的樣子,長得只能算是清秀,若不細(xì)看你會覺得她那雙丹鳳眼很漂亮,可若仔細(xì)看你會發(fā)現(xiàn)那眼中無時無刻不帶著鄙夷。而她只有看著她身旁的何駙馬時眼中的鄙夷才會消失,變?yōu)槊}脈的柔情。那何駙馬長得確實很好看,他膚色很白,卻很有男人味。看來那長公主也是個顏控。跟著我們來的宮女蕓香說何駙馬有一子一女,但那個女兒卻并不是長公主所生,是一個婢女所生。
我不用細(xì)想都知道那駙馬的女兒必定過得很苦,那長公主一看就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必會對那女兒百般折磨的。
皇帝說他給南星賜了名姓,叫宋軒,又封他為雍王。我見南星臉色平靜,似乎并不在意這些。我卻挺高興的,南星終于有自己的姓氏名字了?;实塾謱ξ遥嗵m,五兒表示了感激,又宣布了皇后收我為義女的消息。
我看向南星,那小家伙分明也在看我,見我看過去忙垂下了眼,就是不和我對視,我知道他是生氣了,氣我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里。
我和多蘭,五兒都不怎么說話只顧著吃,那長公主見了,看著我鄙夷的笑了笑,我不以為然,反而回了她一笑。她倒愣了愣,看來她以前沒有遇到像我臉皮這么厚的人。
南星端正的坐在皇后身邊,腰背挺得筆直,就好像他是從小在宮中長大的。他很少動筷,自然吃的東西也少,我想他晚上要餓著了,便偷偷摸摸的把桌上剩下的點(diǎn)心放進(jìn)了衣袖里,準(zhǔn)備待會兒去見他的時候給他帶去。
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殿中早已燃起了燭火,皇帝和皇后起身離開后,下面的人也都慢慢離開了。那何太妃和懷王倒主動來和我說話,說可以常去她宮中走動。懷王比南星大幾歲,說起話來也像個小大人似的。
我和多蘭,五兒是最后離開的,我們跟著蕓香她們回了攬月閣。我換了身舒服的衣裳,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帶著用紙包上的點(diǎn)心便去找南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