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青山多嫵媚,”
“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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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木驚堂,樓下的欒云平坐在那四方臺三尺桌之內(nèi),翩然長衫,意氣風(fēng)發(fā),談笑風(fēng)生…
坐在二樓包廂的陸晚吟手撐著下巴,時不時往嘴里塞一塊糕點,就這么瞧著樓下的他。
表面上瞧著似是在認(rèn)真聽書,實則腦子里全想著待會兒要跟他去哪兒玩,吃點什么好吃的…
忽的隔簾一掀,好像有人進來了,她對面也被人落了坐。
陸晚吟抱歉,對面有…人了。
陸晚吟不滿被人打擾,興致缺缺的轉(zhuǎn)頭,卻看到了張十分眼熟的面容——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陸竟琛。
任何人時時這樣盯著他,是怕他跑了嗎?
陸晚吟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側(cè)過頭去不再看他。
陸晚吟關(guān)你什么事?你很閑嗎?
任何人我可忙得很,但再忙不也得來維系一下我們那少的可憐的兄妹情不是?
任何人正好來瞅瞅是什么樣的神仙,能收了我們家最大的妖孽。
陸竟琛語氣輕佻,雙眼含笑,一點不掩飾里面的嘲諷,倒是好大一個花花公子的風(fēng)流相。
陸晚吟你少管我的閑事,咱的兄妹情就斷不了。
任何人我也不想管,實在是看你整日守著自己心上人消息閉塞,特意來告訴你個好消息呢…
任何人老爺子知道你跟欒云平的事了,聽說生了大氣了。
陸晚吟眼皮一跳,她似乎已經(jīng)想象到老爺子在家里暴跳如雷的場景了,面上卻是一點不顯。
陸晚吟我跟他有什么?我都不知道,老爺子就知道了?
陸晚吟朝樓下看了一眼,不免覺得好笑,他們還什么都沒有呢,傳到爸爸耳朵里不知道已經(jīng)做了多少傷風(fēng)敗俗的事了。
任何人這你賴誰?先是一言不發(fā)跑到城南住了倆月,好容易回來了,沒在家待兩天又往外跑,還大半夜的讓人送你到家門口,這不是你把刀親手遞到我媽手里的么?
陸晚吟你好像在幸災(zāi)樂禍?
陸晚吟身子朝著樓下,聽著他的語氣轉(zhuǎn)頭白了他一眼,憤憤咬了一口糕點。
陸竟琛聞言一笑,也不客氣的伸手去拿了一塊兒糕點輕咬了一口,挑釁般的跟著她一起嚼。
任何人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哎呀,沒辦法,實是看你不順心,我就無比開心。
氣她歸氣她,瞥見她腮邊的糕點屑時,陸竟琛還是自然地伸手去過替她揩去。
她也沒躲,可見倆人的關(guān)系其實并無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這般差。
任何人吃個茶點還能吃的滿嘴都是,你也夠笨的了,怪不得斗不過我媽呢。
陸晚吟沒撥開他的手,任由他給擦著,卻是拿了一塊糕點往他嘴里面塞去,不想聽他說話的意味十分明顯。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樓下卻瞧不見他們的眼神,只瞧得見動作。
欒云平說到精彩處,下意識地抬眼往那個方向?qū)と?,卻正好瞧她對面不知何時坐了位男子,那人還正好伸手去幫她擦臉的場景。
他打眼一瞧便移不開眼,接下來的一幕一絲不差的落進他眼里,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兩人西裝洋裙,竟莫名登對。
欒云平不知為何頓時覺得心里發(fā)漲,堵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胸腔里像吃了多少青梅一般,酸澀從嘴里蔓延至心里。
酸澀也就罷了,他還覺得有些生氣。
他以為昨夜她不躲是因為對他毫無防備,現(xiàn)在才知原來隨便什么男人都可以幫她擦臉撫唇,獎勵的動作也這般相似,都是喂人吃東西…
大小姐對待男人的方式果然都是一樣的,這是對他熱情褪去了么?這是下一個目標(biāo)?還是上一個跟他一樣的傻子?
虧他還覺得她當(dāng)真對他一見傾心,不顧自身名譽時時刻刻跟著他是因為一腔深情不可舍。
原不過是千金小姐無聊時的消遣罷了,想來是跟大街上隨意遇見心儀的寵物一般無二!
越想越氣,可還得繼續(xù)把書說下去,欒云平冷著臉轉(zhuǎn)了頭不再看他們那邊,忍著心里的憋悶咬著牙繼續(xù)說。
語氣里早已沒了方才的情緒飽滿,情感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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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眾生皆草木,”
“唯有見你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