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今天九熙的周瑜唱的真不錯,再過些時日,自己上臺也能獨擋一面了?!?/p>
“那可不,今兒不但戲聽的過癮,這不還沾了九熙的光吃了頓好的呢!”
“孟哥,咱下次能去穆禾樓嗎?那兒的菜好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大少爺,還挑!”
“嘿,你這話說的,今兒我還替你擋了幾板子呢,你現(xiàn)在就這么對我?”
“那是你傻?!?/p>
“我不傻!”
“你就是傻?!?/p>
“孟哥你看他!”
“私人恩怨自己解決啊,不是我業(yè)務(wù)范圍?!?/p>
“行了哥幾個,我到了,你們早些回去吧?!?/p>
“九熙,你這一個人住外面多寂寞啊,跟我們回玫瑰園吧?”
“那也得明兒啊,今兒走不動了實在是…”
“行吧,那九熙你早些休息?!?/p>
幾人打打鬧鬧的走了,屋門被推開,走進(jìn)來個一身墨藍(lán)長衫的男子,點了桐油燈,屋里瞬間亮了起來。
坐在桌邊杵著下巴醒了會兒酒,這才搖搖晃晃地去臉盆架那兒凈面。
屋里靜極了,只能聽見桐油燃燒時噼里啪啦的聲響和尚九熙的喘息聲。
嘿,還真叫孫九芳說中了,一個人還真是有點寂寞,要不是為了采景,他現(xiàn)在本可以和師兄弟們一塊打鬧扯皮,就著他們的呼嚕入睡…
嗤笑一聲,將毛巾扔進(jìn)盆里,走過去熄了剛點的桐油燈,屋里再次變得漆黑一片。
反正看不見,索性閉著眼睛解了外衫換上寢衣,尚九熙就跟看得見似得走到床邊,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準(zhǔn)確的掀開被子躺下,動作精確的跟測量過一樣。
其實尚九熙很喜歡這樣被黑暗包裹的感覺,這才是他的世界,無人在意無人窺探,卸下一身包袱只做他自己。
他可以自由的在腦海里構(gòu)思著一幅畫面的曲線,構(gòu)圖,比例,明暗部…
也許是黑暗中歸屬感太過于強(qiáng)烈,也許是腦海里的畫面太過于具體,也許是酒精麻痹了心臟…以致于在驟然被人從后背捂住口鼻,用尖銳物體頂住后腰的時候,尚九熙竟然連半分恐慌都沒有。
身后的人反而心跳如擂鼓,急促的呼吸噴涂在后頸,帶來絲絲夾雜著血腥味的綿軟香氣。
這樣一來,后腰處的東西就不難猜了,可能是一把中長的匕首,上面可能還沾著鮮血。
易芷安別出聲。
后腰處的匕首移到脖頸處,威脅的頂住了薄弱的血管。
還好,血腥味并沒有因那物的靠近而變得濃郁,那就說明刀上是沒血的,尚九熙心里的惡心壓下去幾分,才緊繃的身子也隨即放松。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配合才是王道。
易芷安轉(zhuǎn)過來,抱住我,不許睜眼。
聲音是刻意壓低的,甚至做了掩飾,有點像男人的低沉嘶啞,可接觸之處的嬌軟身形,明顯是個女子。
順從地閉著眼睛翻過身,立馬有人拱進(jìn)自己懷里,毛茸茸的腦袋蹭在下頷,熱乎乎的呼吸噴灑在薄薄的里衣上。
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就異常敏感,聽見窸窸窣窣的一陣動靜之后,長發(fā)散落在他手腕上,少女淡淡的體香也飄入他的鼻腔。
冰涼的刀尖移至下腹丹田處,讓他沒心思亂想,可也是尚九熙頭一回跟女子如此親密接觸,臉還是燒的不行。
房頂上傳來了瓦片被踩到的聲音,讓他不得不壓下一切異常反應(yīng),深呼吸一口氣,微微揚起臉,不動聲色地拽了拽被子,親密地?fù)е乜谔幍哪X袋,將她的側(cè)臉擋個嚴(yán)實。
一片瓦片被輕輕揭開,月光終于尋到縫隙,清清冷冷的打在黑暗的屋里,將尚九熙平穩(wěn)呼吸的側(cè)臉照的清清楚楚。
“老大,他懷里那人看不清,我下去看看?”
“不用了,我認(rèn)識他,金雁路那尚家的大公子,也是德云社最近新紅的名角兒,這還是德云社的地盤兒,就算得罪得起尚家,老郭和老于那兒恐怕也不好交代?!?/p>
“可是…”
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