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尋低頭去看那名少女,衣衫被撕扯的不成樣子,裸露的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甚至還有被燙傷烤焦的痕跡,臉蛋雙頰明顯有被人虐打的跡象,腫脹地幾乎看不出少女原本的模樣,只依稀從她還清秀的眉眼和白凈的皮膚上能看出少女原本定是生得不怎么差的。
腳下的鞋子不知道在何時已經(jīng)跑丟了去,粗糲的地面將她的腳刮地全是血,在寧尋看來甚是瘆人,若是仔細看的話,甚至能看到細小的石子嵌入了血肉中。
少女雖然狼狽,身體卻挺得僵直,眼里雖然有淚光閃過,但仍可見桀驁之意。
是個倔強又要強的姑娘。
寧尋別過眼,不忍再看。
這樣的事情在宮里并不少見,每天都在發(fā)生,弱肉強食,大的欺負小的,強者欺負弱者,即使是在宮女太監(jiān)里也存在著食物鏈之分,那些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又頗有美貌姿色的太監(jiān)宮女下場往往是不好的。而在深宮里,每日死幾個微不足道的宮女太監(jiān)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從前他不懂,身邊的人總是隔三差五地就消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后來漸漸懂了,卻無力地無法改變這種現(xiàn)狀。
他能救得了一個小圓子,卻救不了千千萬萬個小圓子。
他該習慣的,早晚會習慣的,寧尋想著。
“六阿哥,六阿哥,請救奴婢一命,奴婢愿意為六阿哥當牛做馬!是江福海江公公身邊的徒弟江有德在奴婢生病時想要欺辱奴婢,奴婢不愿意要反抗,他就讓他養(yǎng)的走狗威脅打死奴婢!奴婢稱他們不注意,想要逃跑,不料,還是沒能夠躲開他們的魔爪,奴婢心有恨,求六阿哥救奴婢一命!奴婢定然不會忘記阿哥今日的恩德!”
少女跪在寧尋的腳邊,不斷地磕著頭,祈求著自己的一條活路。求生的本能讓她忘記了疼痛,忘記了害怕,只一股腦地憑著吊在心中的那一口氣,用力地磕著頭,哪怕有一絲希望也要讓那些豬狗不如的畜牲不得好死。
寧尋扶住她,制止了她繼續(xù)自殘式地磕頭,蹲下來,問道:“別怕,你叫什么?”
“奴婢賤命葉瀾依,是獸園里當差的宮女?!?/p>
寧尋看向小圓子,小圓子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主子,江福海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太監(jiān)?!?/p>
瑟瑟發(fā)抖的幾個太監(jiān)聽到這句話,以為能留下一條小命,露出一絲劫后余生的笑容。
他們只認為,眼前的這位阿哥再身份尊貴,但終究年紀小,心地軟,求求情說不定就過去了。
他們背后站的可是江福海公公,江福海后面站的又是皇后娘娘,某種程度上,江福海就代表著皇后的臉面。
華妃總不能直接與皇后撕開臉皮,就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吧。
可他們忘了,華妃向來與皇后不和,能夠將皇后的面子踩在地下,華妃樂意至極,雖然自有了孩子后,人平和了許多,但囂張的本性卻并無減少。
更何況,這件事,本來就在寧尋的底線上瘋狂地蹦噠踩雷。
就當葉瀾依也露出了絕望的表情,準備要一頭撞死在旁邊的石柱上。
寧尋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大聲地喝住葉瀾依剛烈地想要尋死的心。
“不要?。∥矣譀]說不管這事,你這人太急切了些!小圓子將這幾個人綁了送到慎刑司,再去查查那個江有德,記住,是徹查!”
作者君抱歉抱歉,來晚了,今天出去玩了,回來都八點多了,才碼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