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覺得黑夜是否過不去了,天終究會亮。
在臉貼著冰涼的地板,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境遇下,楊敬華突然就想到了這么一句話,然后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他肯定。如果他還是個人的話,管?;畈贿^這一夜。
可他是個鬼。
所以不覺得地面冰冷,所以在想放棄的時候,別說沒法解脫,就連短暫的昏迷都是奢望。
“吱呀——”
木門被打開,司徒律慵懶的打著哈欠,一邊按著自己的腰,一邊慢慢向他走來。
地上的人安靜的與死人無異,司徒律伸出腳隨意的踢了兩下,也沒收到任何反應(yīng)。
要不是那一-雙眼睛還呆滯的半睜著,司徒律真要懷疑人是不是已經(jīng)被自己玩死了。
“真好阿,你‘睡'這地方還有個棚,知道我們昨天晚上睡得哪嗎?”
說完,就看見楊敬華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后緩緩抬起頭,期盼又畏懼的望向門口。
楊敬華的反應(yīng),直接讓他笑彎了腰?!拔沂球_你的,他沒來。”
楊敬華置若罔聞,執(zhí)拗的望著門口,眼神在等待中慢慢失去光彩。
耳邊是司徒律歡愉的笑聲,楊敬華疲倦的合上了雙眼。朦朧中,他聽到了打開盒子的聲音,成團的惡意被慢慢填滿屋頂。
冷漠的感受著那些惡意編織的藤,一點一點的纏上自己的身體,再一點一點的融進自己....
那些就是楊敬華最后的意識。
雙手被反剪著綁在身后,那人安靜的趴在地上,滿身都是模糊的血跡。
端木熙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 慘象。
“來的正好,我剛想派人去接你來著?!彼就铰刹铧c跳起來鼓掌,這人要是早來一步,他的大禮可能就送不出去了。
兩腿不斷的發(fā)著抖,端木熙兩眼通紅的朝司徒律看了過去,幾乎是咬著后槽牙的出聲。
“你都干了什么! ?”
“你想聽嗎? 簡單來說,就是踢踢打打,再插幾把小刀?!?/p>
司徒律輕佻的態(tài)度氣的他直發(fā)抖,他突然就后悔當(dāng)初沒有直接把這個人活撕了,這樣他的敬華就不用受那么多苦。
或者,或者自己早一點找到他的話...早一點找他的....
司徒律勾起唇角,他走到楊敬華旁邊,一抬腿騎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如意的看到端木熙發(fā)瘋了一樣的沖進屋子,然后沒等跨上兩步,就趴倒在自己面前。
他就喜歡像這兩這樣的聰明人,明知道是陷阱,也毅然決然的往下跳。
端木熙半瞇著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契生效,端木熙自然是愿意承擔(dān)自己影靈的一半痛苦,可這粗略的痛楚竟讓他不敢再動。
一想到他的影靈,在這之前,承受的竟然是這兩倍的痛苦,他就心疼的快死了。
“司徒律...”咬牙切齒的喊著罪魁禍?zhǔn)椎拿?,他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
“到底是陽冥司,還能叫我的名字,你家影靈這時候,可已經(jīng)開始哭了?!?/p>
“你敢動他....”
司徒律無奈搖了搖頭,這一個兩個都這樣,都把他想的那么壞。
“別激動,我只是想幫他輕松一點?!?/p>
就看見司徒律騎在他身上,用力的把深陷他肩膀的兩把刀子拔出。
沾了靈鬼血的符刃在拔出去的瞬間就化成了粉末。
司徒律友善的沖著端木熙笑了笑,然后伸手去拔貫穿他兩只腳踝的符刃。
直到楊敬華的身體里再沒有符器,司徒律解開了綁著他的繩子,然后扶著他的肩膀坐正。
“少掌門,準(zhǔn)備好迎接我的大禮了嗎?”
端木熙皺起了眉頭,司徒律說的沒錯,拔出符器,確實讓兩人輕松很多。
可他實在沒辦法相信,眼前那人會安什么好心。
司徒律恐怖的獰笑起來,而楊敬華就隨著他的笑聲,緩緩睜開了眼。
一睜眼就看見端木熙就趴在他眼前,楊敬華歡喜的揚起笑臉,認(rèn)真的喚了聲,
“端木......”
端木熙一怔,楊敬華的樣子并不好看,臉.上竟是難看的傷口不說,鮮血還順著額頭一滴滴往下落。
而且是這樣的處境...端木熙不覺得 楊敬華還能笑得出來
可楊敬華明明是在對他笑。他的心為什么還這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