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是在想,臣女為何搭上自己的清白,都要救你一命么?”
云瑤直接看透了尉遲淵的心思,不禁微撐桌沿,輕笑著朝他偏了偏腦袋。
只見她美眸輕眨幾分,倒是一臉無所謂地輕聳雙肩,話語風輕云淡,“區(qū)區(qū)觸碰罷了,和皇叔您對于臣女而言的好處相比,還真不算什么?!?/p>
“……好處?”
尉遲淵臉色微微一沉,凝望她的目光越發(fā)深斂。
竟是開門見山地盤算著利用他么。
“對,好處。”
云瑤復(fù)述著,輕笑點頭。
只從桌下勾了張烏木椅子出來,好整以暇地坐下后,又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邊品,邊勾唇偏首,對上那雙滿是探究的深沉墨眸。
接著,眸光肆無忌憚地下移,故作恣意品鑒一般,觀賞著那襟衫半開的精實軀體。
這男人雖說是根病懨懨的苗子,看著倒也骨肉勻稱。
肌膚雖被周圍的黑,襯托得更加病態(tài)蒼白,但這病秧子,卻罕見地有六塊結(jié)實緊致的腹肌。
精致人魚線更是比例完美,恰到好處地延伸,給人無限遐想空間。
看得云瑤滿意地頻頻點頭。
然而,她這過于大膽直接的目光,看得尉遲淵心頭再度發(fā)臊,不禁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下意識地將黑衫卷裹得嚴實一些。
眸色愈發(fā)古怪。
——這丫頭好歹也是接受宮中最高禮數(shù)管教的,怎就從頭到腳都散發(fā)著漠視禮義廉恥的氣息!
那雙靈動嬌俏,又帶著一絲邪氣的水汪杏瞳,甚至在他遮掩之后,毫不掩飾地展露出失望懊惱之色。
氣得尉遲淵牙根發(fā)癢。
這就是她所謂的“好處”么!
所以,她是將他當成什么了,一件任其玩賞的物品么!
想到此,男人不禁冷哼一聲,俊顏沒好氣地往大門方向微側(cè):“時候不早了,郡主還請趕緊回殿去吧。”
“沒事,臣女夜里清閑得很?!?/p>
云瑤輕恣地翹起嫣紅唇角,話語曖昧。
接著,只轉(zhuǎn)過身來,雙手交疊搭在椅背上,腦袋輕偏。
話語聽似漫不經(jīng)心,卻字句如石,不斷敲擊向尉遲淵的心臟。
“皇叔,以您的天資,何必犧牲自我,成全大義呢?”
“……”
尉遲淵身形猛頓,雙瞳倏地緊縮。
頓了良久,不禁低低冷笑了聲,話語陰鷙,“郡主方才一番話,若是傳到了皇兄耳中,可不是株連九族就能簡單了事的?!?/p>
“臣女只是說您有過人的習武天資,怎么,圣上還管人練不練武么?”
云瑤盈盈一笑,反倒一臉無辜地眨巴著水汪杏瞳。
末了,卻又微微頷首,美眸意味深長地輕瞇,“不過吧,他老人家連自由都能禁錮,管個練武什么的,倒也……”
“……本王是自愿住到清書閣的,與皇兄無關(guān)?!?/p>
尉遲淵倏然開口。
話落,墨眸極快地朝著門外瞟了一下。
這不易察覺的細微舉動,倒是被云瑤精準捕捉了去。
只呵然輕笑:“皇叔,這都快三更天了,除了咱們這種清風閑人,就是阿貓阿狗,都早睡了呀。”
話音才落,男人只見她非常隨意地一揚素手。
數(shù)聲微不可聞的破空之息簌簌發(fā)散至周圍各處,下一秒,尉遲淵只聽四周傳來了數(shù)聲悶哼,以及重物倒地的聲音。
他頓時震驚地瞪了瞪眸眼。
這丫頭的功夫,何時變得如此之高!
甚至還有些詭異的熟悉……
想著,尉遲淵雙瞳微擺,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禁迅速捉過云瑤的手腕,捏住她的脈搏。
探知一番,整個人頓時大驚失色:“你怎會練了映雪功!”
難怪她能化解他的內(nèi)傷,還對他的情況一清二楚。
連映雪功都練了,這丫頭究竟知道了多少……
又是誰告訴她的!
云瑤笑了笑,卻并未回答他。
只一攤雙臂,故作沒轍地嘆了口氣,“臣女可是把底兒都透給您了,皇叔這下總該與我坦誠相見了吧?”
接著,她忽前后挪著身下的椅子,一點一點地挪回那一臉羞臊的尉遲淵跟前。
椅子往前微傾,驟然放大的精致容顏上,充滿好奇之色,“皇叔皇叔,您這身毛病,和薛羅國有關(guān),對吧?”
“……”
尉遲淵怔滯了下。
卻將目光又別向另一旁,話語更沉,“這與你無關(guān)?!?/p>
然而,他話音才落,只見眼前倏地多了塊亮晶晶的東西,隨著細繩的牽扯,輕輕擺動著。
見此物,男人不禁隱隱倒吸了口涼氣。
她怎么連薛羅國的皇家御令都有!
“很可惜,臣女前幾日剛得罪了薛羅國的某位人物,所以,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根繩上拴著的螞蚱了哦~”
云瑤笑得沒心沒肺,仿佛是在說今日的早膳吃的是鳳梨酥一般。
“既然是同一國的螞蚱,臣女也就把話說開嘍?!?/p>
她不等他回應(yīng),只接著道,“皇叔身上長年征戰(zhàn)的遺傷,體內(nèi)蟄伏著薛羅國的毒,包括李檀妃對皇姨母和我的栽贓陷害,一切的一切,都是圣上與‘那位’的精心安排,對吧?”
“……”
尉遲淵眸底劃過一抹驚愕。
卻又很快沉斂下去,只輕輕搖頭,“本王不知你在說什么。”
“哎喲,皇叔還真不坦誠哎?!?/p>
云瑤雙肩輕聳。
不等他繼續(xù)反駁,她繼續(xù)肆無忌憚地說著分分鐘能掉腦袋的話,“圣上他老人家又不是什么明君,皇叔您這么維護他,著實不值得哎。”
“所以,”
話語間,尉遲淵只見一只纖纖玉手突然伸到了他面前。
他微愕抬眸,倏地對上云瑤的眸光。
光華流轉(zhuǎn)間,那勃勃野心,竟是絲毫不加掩飾,“尉遲淵,我能幫你拿回你應(yīng)得的一切,所以,你考不考慮和我合作?”
話音落下,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只覺一雙纖臂突然朝自己伸了過來,輕柔又曖昧地圈住了他的脖頸。
接著,那勾人心魄的絕美小臉,帶著一抹輕恣低笑,緩緩湊向他的耳畔。
一片溫軟輕輕壓上耳垂,微微翕動,幽幽低語。
“尚禹歸你,薛羅歸我,我們一起,當萬人之上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