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笙不解。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最近這段時間,她總能看見時笙睜著眼睛呆呆地坐著,問她在想什么,她又不肯說。
“沒有啊。”時筐搖頭,手指了指資料,“大概是最近看書有點累吧?!?/p>
“哦?!睂τ谒慕忉專韫遣惶嘈诺?
以她對時筐的了解,時笙這副樣子肯定和顧越清脫不了關系.
“阿笙,你和莫爛謙也相處了那么久了,你覺得他怎么樣啊?”黎果試探性地詢問.
時笙愣了愣,微微一笑,“學長為人很溫和,謙和有禮.”黎果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那你對他有什么感覺呢?”“挺好的。”
這個問題卻讓時笙沉默了好長一會兒,才回答她?!澳悄銓︻櫾角宓母杏X呢?”
黎果自知自己問這個問題,會讓時笙難過,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果不其然的,時笙怔住了,這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嘆息一聲,接著道:“阿笙,你對顧越清的心思我都了解?!鼻也徽f彼此是大學校友了,單說畢業(yè)以后,她和時笙兩人一起在醫(yī)院共事這么些年,兩人也時常推心置腹地聊過幾次.
她很清楚時笙對顧越清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也明白要讓時笙徹底忘記那個人是非常艱難的,這種心情她感同身受。
“阿生,如果你真的舍不下他,就鼓起勇氣跟顧沫沫來一場公平競爭吧!”
時笙聞言,驚愣地看向一副大義凜然的她,“黎果.………”“難道不應該嗎?”
“你自己想想,你喜歡顧越清多久了?顏沫沫又才多久?你明顯時間比她長啊,就沖這一點,你就已經(jīng)贏了她了?!闭f著,黎果還夸張地豎起了大拇指.
“你這樣懦弱地躲避下去有用嗎?到最后還不是兩頭不討好?倒不如豁出去,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她慷慨激昂地說完最后一番話,時笙卻最終只是垂頭不語。無可奈何之下,只得長長地嘆息一聲。
時笙低著頭,視線雖是放在了書本上,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索性合上了書本,“黎果,我們回去吧。”
“咦?不是剛來沒多久嘛?”
“嗯,借回去再看吧。”反正在這里,她也看不下去了?!澳呛?”
兩人只在圖書館里待了一個多小時,走出來的時候,日頭正烈.
黎果支起右手擋在額前,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朝這邊走近,眼看著距離逐漸拉近,越覺得這道身影異常地熟悉.
“陸司崖?”時笙驚訝地看著那個人,出聲的同時忍不住扭頭看著黎果。
黎果顯然也認出來人了,雙眼瞪得圓圓的,仿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樣,不一會兒,她又眨了眨眼睛,腰桿兒挺得筆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陸司崖在她們面前站定,目露笑意,“時笙,好久不見。”“嗯,好久不見?!睍r笙點了點頭,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著旁邊已經(jīng)僵硬到石化了的黎果,“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上個禮拜,剛回來沒多久?!标懰狙缕沉艘谎鬯赃叺呐耍瑑H僅一瞬間,便迅速地收回了視線。
黎果挪著細小不易讓人察覺的小碎步,身體一點點地往時笙的身后躲,雙手緊張地背在身后糾結地絞著手指,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正在微微顫抖著.
面對著眼前意氣風發(fā)的男人,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嘴唇更像是沾上了膠水,上下兩張唇瓣緊緊地貼住張不開。
“那么久沒見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怎么樣?小聚一下?!标懰狙缕^,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一如大學時期的陽光少年.
時笙想要點頭答應,左手的尾指卻被人在身后扯了一下,她幾不可察地址了下嘴角,剛要回答陸司崖的問題,卻又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睍r笙抱歉一笑,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莫煜謙時,心下便突然有了主意.
莫煜謙在電話里問她晚上一起吃飯的事情,時笙側顏瞄向在一旁一反常態(tài)扭扭捏捏的黎果,說道:“學長,你等一下。”
她捂著手機, 對一直耐心等待的陸司崖說:“介不介意我叫多一個人來吃晚飯?”
陸司崖調侃:“男朋友?”
時笙微愣,搖了一下頭,“介意嗎?”
“不介意?!?/p>
她點了點頭,松開了捂住手機話筒的手,對著電話里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是莫煜謙,我們大學時候的學長?!彼掌鹗謾C后,便向他解釋。
“原來是他啊。”
“他現(xiàn)在準備過來,要不.………”時笙再次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扯住,于是說話間卡頓了一下,“要不我們先過去吧。”
“好.”
黎果垂頭喪氣地跟在時笙的背后,心里暗暗數(shù)落時笙的不講義氣,可面上卻什么都不敢做,更是什么都不敢說.
陸司崖是她的初戀男友,直到大學畢業(yè)以前,她一直以為他們可以走到最后的。但是在無意中得知陸司崖竟然家境顯赫,而她呢,只是爛泥里的一個小嘍啰,兩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
分手之后,沒多久陸司崖就出國了,這些年來,他們就像是徹底在對方的世界里消失了,都沒有再聯(lián)系過。
所以,當他突然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和表情去面對他。
他們?nèi)齻€剛到餐廳不久,莫煜謙就到了。
黎果如坐針氈地坐在時笙旁邊的位置,正對面就是陸司崖。
盡管在晚飯期間,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一句也沒有牽扯到她的身上,可她還是不敢開口,不敢又別的動作。席間,她不斷地在心里反問,分手后還能坐在一起吃飯的情侶,到底是心大呢?還是虛偽呢?
一直到晚飯結束,黎果的這個問題始終沒有得到她自己的答案。
等到只剩下她和陸司崖兩個人單獨站在餐廳門口的時候,她才真正地回過神來。
“阿笙呢?”她怔怔地對著空氣問.
陸司崖皺了一下眉,“莫煜謙送她回去.”
黎果一個激靈地徹底清醒過來。
時笙居然丟下她直接走了!
“走吧.”陸司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招腳往停車場走去,“我送你回宿舍.”
黎果已經(jīng)在心里暗罵了上百次時笙不講義氣了,當聽見他磁性渾厚的噪音時,肩膀忍不住地抖動了一下,躊躇地開口:“那個,我打車回去也行?!?/p>
“上車?!标懰狙聸]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只是朝她揮了揮手里的鑰匙,干脆地吐出這兩個字。
于是,她很沒出息地垂下肩膀,直拉著腦袋跟著他上車了.黎果一臉頹敗地回到宿舍,呆呆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撥通了時的電話。
“阿笙你太不講義氣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丟給陸司崖!我簡直雯死了我!我快死了!”
時笙剛接起電話,就有點忍受不住把手機拿開了一點距離,黎果那出離憤怒的怨言像是連環(huán)炮似的從聽簡里傳來,哪怕是隔著一點距離了,還是覺得耳膜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阿笙,我恨死你了!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啊?你居然把我留下來,還讓那家伙送我回來!老實交代!你到底存的什么心啊?”
“...…我簡直去臉丟到了聯(lián)合國去了我,嗚鳴.....”黎果抱怨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時笙就一個勁地在電話里頭給她道歉,漸漸地,聽筒里的聲音逐漸變小,甚至帶了點咪腔和委屈。
時笙怔了怔,她之所以讓陸司崖送黎果回去,也是希望兩人能夠消除恭蒜卻不本相反而讓黎里難過了“對不起,黎果,是我考慮不同了,你還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黎果聽見她溫婉綿柔的聲音,心立即軟了一大半,但想起剛才自己在車里做的那些糧事,就覺得自己太不中用了!
“阿笙,我丟臉了,我剛剛做了很多糧事,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p>
“你都做什么了?”
“唉,我...…”她嘆了一聲,剛開口,聲音卻又戛然而止了.
“黎果?”
“就是.……”黎果開始向她娓娓道來。
上車后,兩人一直無言,但陸司崖也沒有發(fā)動引擎。最后還是黎果忍不住了,才開口問:“你怎么還不開車???”
他聽到后,便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趣味,“安全帶?!?/p>
她吃了一驚,被他這么一說,才想起自己一味地胡思亂想了,上車后就一直干坐著,忘記了安全帶這回事了。于是便著急忙慌地系好安全帶。
“不好意思,你可以開車了?!彼f完,立刻別開臉,右手假裝鎮(zhèn)定地搭在車窗邊沿,貼著自己滾燙的臉頰。
她暗暗慶幸現(xiàn)在是晚上,就是她現(xiàn)在臉上紅透了,陸司崖也是看不見的??墒悄樕系臏囟茸屗惓ky受,便按了一下拉下車窗的按鈕。
窗戶剛露出一點縫隙,就又被合上了,她詫異地扭頭看向他,
陸司崖薄唇輕啟:“車上開了空調.”
黎果立馬低頭看了一眼,果然是開了空調.面色固了又圓,她敢肯定自己的臉上現(xiàn)在一定紅成了豬肝色.
接下來的時間里,黎果什么都不敢動了,正襟危坐,不發(fā)一語.
但這樣的狀態(tài)也僅僅維持了十分鐘而已,她從未發(fā)覺圖書館離醫(yī)院宿舍居然會這么久都還沒到,車內(nèi)凝固的氣氛讓她感到窒息.
“這個....醫(yī)院宿舍好遠呵。”她干巴巴地說著,期待著他能應上一句,接過等了半天卻沒等到,便側頭看了一眼,卻看見了他臉上揚起了如以前一樣的惡趣味笑容,
下意識地,她往車窗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一直在繞路。
“然后呢?”時笙會忍不住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