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容桉放下狠話,“如果你敢?guī)е螊岆x開別墅一步,后果自負?!?/p>
秦月氣急了,這時秦媽媽陳婷婷女士來電。
“小月,再過幾天,就是清明節(jié)了,別忘了回來上墳?!?/p>
“好的,媽,我知道了?!?/p>
“你和容桉怎么樣了?”
“媽,我還有事,先忙了,你和爸在家注意身體,再見!”
結(jié)束通話,秦月輕輕地松了口氣。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shù)個謊言來填滿,她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更是來自心靈的疲乏。
十八歲那年,高考成績下來,她全省第三。回到家里,卻聽見父母說:“沒想到失憶的小月也這般優(yōu)秀,可是醫(yī)生說的話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小月?!?/p>
“告訴她,只會讓她自我懷疑,萬一精神崩潰了,怎么辦?”
“可小月有知情權(quán),那也是她的身體?!?/p>
“這件事,我們聽醫(yī)生的話。小月有雙重人格這件事絕對不能透露給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小月注定是悲劇,就讓她開開心心得過完后面的日子不好嘛?”
“好。”
秦月頓時腦子里全是雙重人格,那是一段她很痛苦的時間,不停的在網(wǎng)上查找資料,去醫(yī)院請教過醫(yī)生,那些專家們給她開了好多藥并建議她配合心理醫(yī)生的治療,可秦月細想了很長時間,爸媽對她這般好,她不能抹殺另一個她,而且那個秦月才是真正的秦月,說到底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偷,一個寄生蟲而已!
一想到過去,秦月就有些喪。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容桉的電話,秦月不想接,可它響個不停,便拿起手機調(diào)了靜音模式,一下子,世界安靜了。
過了會兒,宋容通知她,“先生說下午有一場拍賣會,讓您和他一起去?!?/p>
秦月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這一天對秦月而言是糟糕透頂?shù)囊惶?,她索性回到房間悶頭大睡一場,如果能遺忘,該有多好啊!
下午四點,秦月正吃著草莓,忽聞容桉清冷的嗓音:“你在做什么?”
秦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吃草莓,你要嗎?”
容桉看了一眼草莓,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秦月的面容,眉黛青顰,眸若秋水,唇瓣上沾染了一點草莓的汁液,晶瑩剔透,更襯得唇飽滿柔軟,容桉的喉嚨不禁動了下,又揉了揉眉心,往前走了兩步。
容桉冷聲道:“秦月,給你半個小時,上樓換衣服。”
秦月這才看向容桉,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和姿態(tài),一旁的宋容露出了一抹擔憂,秦月眨眨眼,緩緩起身接過宋容手上的禮盒不緊不慢的朝二樓走去。
一刻鐘后,秦月笑道:“我準備好了,容先生走吧!”
容桉聞言抬頭看著秦月,覺得頭更大了,這禮服簡直就是為秦月量身定制,前凸后翹,露出來的大片脖頸雪白細膩,優(yōu)雅不失性感,眼神略微有幾分不自在。
一路上,風馳電掣,寶馬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地下車庫里,秦月取下耳機,放進包包里,隨即下車,看著站在電梯門前的容桉,心想還真是人模狗樣的混蛋。
他身穿剪裁得體的玄色西裝,身材修長,雅人深致,秦月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卻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了,走到他身邊站立。
“容太太是不是忘了什么?”
秦月微微抿嘴,依舊一動不動,冷然道:“假面夫妻,人盡皆知,何必呢?”
容桉有些意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變。
恰好,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小月月!”
秦月聞言轉(zhuǎn)身無精打采的看著她和時熠,四人互相寒暄幾句,陳彤便挽著秦月的胳膊,笑盈盈地說道:“早知道你來,我就去接你了?!?/p>
說完后,滴的一聲,陳彤自顧自的牽著秦月的手走進電梯。容桉看了眼時熠,“時總和前任未婚妻還能相處的怡然自得,著實令人羨慕。”時熠輕笑:“容總還是先處理好家事吧!”
“哦,我聽白薇說,白氏遭遇危機,兩位居然還有閑情逸致來拍賣會。”陳彤漫不經(jīng)意的說話,同時招來容桉和時熠的眼神攻擊,陳彤冷笑一聲,一旁的秦月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輕輕用胳膊杵了杵她。
陳彤這才看向秦月,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忙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頭又疼了”
瞧著陳彤眉宇間透出的擔憂,一瞥間,注意到容桉的冷漠面容,秦月頓了頓因笑道:“我沒事,有點感冒?!?/p>
陳彤仔細瞧了瞧秦月,“你真的沒事?”秦月點點頭。
話音剛落,電梯門緩緩打開。
陳彤從包里徐徐的拿出請柬遞給服務(wù)員,然后望著容桉時熠笑著說道:“我和小月月好久不見,這段時間小月月歸我,就不勞容總照顧?!?/p>
說完,按侍者的指引,兩個人緩緩走到了前排的位置落座。
“容總,我不希望白雪再受到傷害?!?/p>
“這句話我應(yīng)該還給你!”
待容桉和時熠坐下,恰好這兩人的位置在秦月的左手邊,容桉離得近點。
他一眼就看見秦月額頭上星星點點的虛汗,右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
“小月月,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我拍給你呀!”
秦月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寶石。”
“也是,好好的一個拍賣會,盡是寶石,要不是我家老太婆非要我來,我正坐在家里柔軟的沙發(fā)上一邊喝酒,一邊抱著雞腿啃,哪里需要來這里活受罪?!?/p>
秦月笑了笑說道:“對身體不好的事少做一點。”
陳彤聞言一時之間有點恍惚,看著眼前的秦月似乎有點分不清了,此時她陷入懷疑,秦月真的有雙重人格嗎?
“小彤,小彤……”
陳彤迅速回過神來,脫口而出。
“哎,我沒事!”
拍賣會如火如荼的進行中,陳彤以700萬拍下她家老太婆特別鐘愛的一副現(xiàn)代主義畫作,《黑夜》。
“你說那畫有什么好看的?”
陳彤不禁肉疼,開啟了抱怨模式。
“懂的人自然懂?!?/p>
“那你懂嗎?”
“小彤,凝望深淵的人,也被深淵凝望啊?!鼻卦滤剖菓涯畹恼f道,卻使陳彤大吃一驚,她機械般的扭頭,發(fā)現(xiàn)秦月面無表情的望著展臺上最新的展品,好像方才的言語不是她說的一樣,容桉時不時地聽見這邊的對話,對秦月的話語雖十分贊同但也無比驚訝。時熠則是注意到陳彤的反應(yīng)有些不大自在。
種種奇怪的現(xiàn)象無不指向秦月,時熠覺得這個女人充滿了神秘,骨子里又散發(fā)著一種跟自己很相似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