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看著點點光亮照亮了一邊天地,少女坐在涼亭上,胳膊搭在欄桿上,似乎正和那旁邊的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少女沒有看向少年,也沒有看到少年眼神中的專注。
傍晚的涼風吹過,拂過少女散下的碎發(fā),少女自得地盯著遠方,眼神有著些許迷茫又有光亮,正是年少好時光。
吳曉快步去了過去,打斷了這景象,柳榮鳶柱著頭看著吳曉,倒也是不意外他的到來,拿起從孟峻那帶來的紫砂壺倒上了杯茶,遞給了吳曉。
“萬……吳師爺,別來無恙。”
“別叫我?guī)煚斄?,這本非我所愿,只是為了那些原因,為此而已。”
柳榮鳶自是猜出那原因是什么,身負血海深仇,隱藏身份在敵人手下違心干活,為虎作倀,只為了查明真相。
柳榮鳶無法評論是對是錯,她與吳曉的經歷不相同,但她想,若是前世的她,會不會忍得了內心的苦楚,為了目的,即使違背內心也再所不惜。
答應是不會,要不她也不會再重活一次,但,如果她當時沒有沖動去追殺陳清清,而是忍下心性,重建山莊,默默積蓄力量,多年之后也許又是另一番景象吧。
后悔嗎?柳榮鳶問自己,深知有一種比現在或許會更好的可能性,她應該去后悔吧,但更多感到心平氣和,她不會為以前的過錯而懊惱,那畢竟是過去的,如果前世的自己沒有下山去追,那就是自己了,如果今生自己再為此悔恨終生,那也不是自己了。
“那我就叫你吳先生了?!?/p>
吳曉看著面前的姑娘似乎從思考中豁然開朗,不明所以,又聽得她叫了聲吳先生,他頓了頓想回給她個笑容,可心中的疑慮又是他皺了眉。
“柳姑娘,我有些事不明白,也不繞彎子,我想知道孟大人的態(tài)度,他……為何不處置我?”
“他為何要處置你?”
柳榮鳶不懂官府的那些門道,剛開始心里想著這吳曉也沒犯事,孟肅怎么會處置他,但又想到這些年這人也跟著那縣官干了不少混事,是需要有個交代。
可那孟肅手下的關奕卻是沒和她交代明白,只讓她好生勸解一下這吳曉,讓他將一切全都傾吐出來,對冤案和吳曉自身都有好處。
雖然柳榮鳶有心去幫這吳曉,但查案這事還是要交給孟肅他們,這朝中官府之事越是接觸,越是會牽扯不清,說不定哪天會把自己賠進去,她也不想知道得太多。
“孟肅只道若你想要查清當年之事,必將自己所知之事通通告知予他,所有證據,上交于他……”
柳榮鳶無心做他們之間的傳話之人,不如讓吳曉直接去找孟肅,她也不必留意傳錯話之類的,想到這她又是認真地說:
“雖然孟肅這人看起來很臭屁,實際上我感覺他還是在意這件事的,這些日子的調查皆是他示意我去查的,你若是真知道些什么不如說給他聽,也許真的解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