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怎么走不了?”
“不是結(jié)束了嗎!”
眾人驚怒交加,一時間罵罵咧咧聲不斷,聽得藍啟仁也是心中不滿。恰在此時,空中天幕重新亮起,還重新?lián)Q了個背景。
『阿颯!』
『阿颯上次怎么回事?』
『直播到一半突然停嚇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
【阿颯坐著的桌后是一排一排的書架,大概就是夷陵魏氏的藏書閣了。她抱歉地笑笑:“還記得夷陵魏氏活動的事嗎?是他們在調(diào)試網(wǎng)絡(luò),到時候要公開直播的,急了點,我又沒提前通知,就……”】
『原來是這樣』
『嚇死我了』
『嚇死了嚇死了,還以為出什么事了呢』
『過去了過去了,今天講什么?』
【阿颯翻開桌上一本相較她身后那些偏薄的書,邊閱邊道:“今天我們講云夢江氏第三十七代宗主——江澄,江晚吟。”】
『晚吟!』
『啊啊啊啊啊』
『全世界最好的云夢雙杰!』
『將來你做家主,我就做你的下屬,像你父親和我父親一樣,姑蘇有雙璧,我們云夢,就有雙杰!』
『他姑蘇有雙壁,我們云夢就有雙杰!』
『江澄!江晚吟!』
『晚吟何苦一人支撐?魏無羨可以陪你啊』
『至親五人,余生一人……』
『江晚吟,我喜歡你!』
『他們都還是孩子,都是被迫長大的啊!』
『晚吟!』
『金凌我是你舅媽!』
『冷靜點,你看見藍大的朔月了嗎?』
『曦澄黨也冷靜點,這里是歷史史實,同人請出門右轉(zhuǎn)』
『晚吟我愛你!想嫁你!我可以對金凌好!』
『晚吟晚吟!』
『晚吟啊啊啊』
【阿颯對屏幕里的瘋狂視而不見,低頭一板一眼地讀出書上的內(nèi)容:“江澄,字晚吟,號三毒圣手,云夢江氏第三十七代宗主,父云夢江氏三十六代宗主江楓眠,母眉山虞氏虞紫鳶。家有一長姐一義兄,義兄魏無羨乃江楓眠故人之子,因父母關(guān)系僵硬,母族力壓云夢江氏,強行逼婚,故父親與之情感稍弱。而江楓眠與魏無羨之母藏色散人有過一段情緣,更偏愛其義兄魏無羨,江晚吟因此與魏無羨心生嫌隙?!薄?/p>
『?』
『???!』
『什么?!』
『出問題了吧!』
『wc我晚吟怎么可能!』
『老江宗主可愛晚吟了!』
『怎么可能……』
『md有問題吧!』
金光善搖著扇子笑得一派無害,暗中使了個眼色,便有修士狀似無意道:“聽聞小江宗主父母感情不和,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是當然,那紫蜘蛛性子凌厲,江宗主從來是個溫潤性子,那受得了。”
“想當年藏色散人與江宗主也是兩情相悅,那眉山虞氏橫插一腳,江宗主也是不得已。”
“也是眉山虞氏硬逼著人家,棒打鴛鴦哦……”
江澄垂首不語,只暗暗握緊紫電,心下發(fā)狠。
魏無羨聽著風(fēng)頭不對,剛想說幾句緩緩,就聽天幕中一句:
【“全是在胡說!”】
『md想罵很久了』
『我說怎么這么耳熟……阿颯你找的是舊版中學(xué)歷史書吧?』
『江楓眠和虞紫鳶……要不是某些人從中作梗,至于弄成這樣嗎!』
『呵,某些人啊』
『某些世家啊』
『說他是個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這本書的編者,三年前進了監(jiān)獄。判的無期徒刑。理由是誤人子弟。”】
『死監(jiān)獄里』
『活該』
『誤人子弟。要是沒有這種傳言老祖的命會好很多吧』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虞夫人』
『咳,虞夫人也只是看不過江楓眠對老祖比對自家孩子好而已』
『emm,感覺四大家族教育方法都有問題』
『就是三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教材事件?』
【阿颯點頭:“是。三年前有人舉報了這件事,說歷史書上記載不實,檢查以后才發(fā)現(xiàn)確實混了些虛假歷史。這些歷史都是當年那些蠢貨流傳下來的,居然還有人信我也是服了?!敝v到這里,阿颯敲敲桌面,“我在這里澄清,江楓眠宗主與藏色散人完全是摯友關(guān)系!沒有情史!沒有糾葛!野史傳魏無羨是江楓眠私生子的事,完全是胡說八道!魏無羨清白得很!江楓眠和虞紫鳶,是蘭陵金氏金光善暗中派人散布謠言,離間兩人夫妻關(guān)系,為的就是削弱云夢江氏實力!畢竟金光善的心思,相信只要學(xué)過歷史的都知道!”】
『呵』
『天涼了,金光善要處理一下了』
『一句話,金種馬滾出來受死!』
『滾出來受死!』
『我老祖招你惹你了你要這么對付他?!』
『呵,就這種東西,也想做****』
『死得不夠慘,瑤妹你怎么可以手下留情』
『死得太便宜了』
滿座嘩然!
江澄眼里幾乎迸出血絲,嘶聲吼道:“金光善!”
魏無羨一樣臉色陰沉,指尖陷進肉里,直到一陣微弱的刺痛才讓他回過神來。然而回神不是使他更清醒,而是更憤怒!
他是家仆之子,是寄人籬下,縱使頂著個云夢大弟子的頭銜,縱使人緣好朋友遍地,也改變不了虞夫人對他的厭惡。過去的那段日子里,他不斷告訴自己,虞夫人只是口是心非,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聽不得外面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不怕跪祠堂,不怕紫電抽,不怕三天兩頭的譏諷恨罵,他是魏無羨,他不會。
但是每當江楓眠和虞紫鳶又吵起來,江厭離又忙著勸和,江澄又和他冷言冷語時,說不難過,誰都不信。
因為他在這里,因為是他破壞了這一家四口勉力維持的平靜。
可是!可是現(xiàn)在告訴他,江叔叔和虞夫人之間還有這么一出,讓他怎么接受得了!
“父親!”
金子軒也是滿臉不可置信,尋著金光善的臉希望他給出一個解釋。但是當他看到金光善臉上一絲裂痕時,他失望了。
金光善鎮(zhèn)定道:“這都是在胡說!我一屆宗主何故要做這等下作事!”
藍啟仁面色極差:“是不是胡說,金宗主心知肚明。”
【阿颯又敲敲桌面:“好好好,我知道那個姓金的玩意兒死得太輕了,但是咱今天講舅舅,提他太惡心舅舅了,不吵了行?”】
『嗯嗯』
『金凌看我,我是你舅媽!』
『哈哈哈』
『不提那個……媽呀太惡心了我要去吐會兒』
『孩子,怎么就這么作死呢』
『舅舅!聽舅舅!』
『我也想嫁……』
『舅舅我滿足你的條件我能嫁不!』
『滾你的』
『啊啊啊我想做老祖的弟媳!』
『……我想做金凌的舅媽!』
『我想做師姐的弟媳!』
魏無羨扯扯嘴角,偏過去打趣江澄:“想不到啊師妹,你在后世居然那么受歡迎?!?/p>
江澄頭一次沒有反擊回他,知道他是想調(diào)節(jié)氣氛,只是微微偏過臉看天幕。
【阿颯將那本書推開,重新道:“江澄,字晚吟,號三毒圣手,云夢江氏三十七代宗主。父江楓眠,母虞紫鳶,師兄魏無羨,長姐江厭離。父母受奸人挑撥,感情失和,故與師兄魏無羨心生嫌隙。當然,這是某個世家一手促成也是最樂意看到的結(jié)果。呃,其實客觀來講,確實也是虞夫人有些……嗯,死者為大,別說了。喂喂喂!你們在說什么?。 薄?/p>
?他們說了什么?
眾人一頭霧水。
『虞……嗯』
『阿颯也知道死者為大啊,虞夫人怎么就不知道呢』
『……別說了』
『這個是對虞紫鳶有偏見?』
『不是偏見……嘖』
『話說起來虞夫人確實有點過分,不該在孩子面前說那種話』
『“真要讓人以為魏嬰是不是就是你的……”
你的什么?私生子嗎?!她就是想說找個吧!
我的天這是在孩子面前說的話嗎!』
『在老祖面前講他亡母和老江宗主的傳言?她是瘋了嗎!』
『那是老祖的娘??!他三歲就沒了的娘啊!怎么可以……』
『有點要命』
『舅舅和老祖的矛盾,虞夫人確實應(yīng)該負責』
『……』
『那阿颯,老江宗主和虞夫人真的……不喜對方嗎?』
【“……”
這個問題阿颯也回答不出來。她神色復(fù)雜地頓了會兒,才道:“我不知道。
“江楓眠從未說過愛慕虞紫鳶什么的,虞紫鳶……也沒留過相關(guān)的話,當然可能是她強硬的性格使然。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藏色散人與江楓眠只是好友——絕無其他!都是修真界那些蠢貨瞎編的!
“但是他們……史學(xué)家眾說紛紜。有說根本就是一對怨偶,也有說是相互愛慕卻沒有及時溝通又被離間。我這個后來人還真不好評價。具體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雖說我是覺得他倆應(yīng)該是有感情的,江楓眠只是性格溫吞,又不是軟弱,若是心中無她又怎會忍這么多年?還生了兩個孩子?而且從蓮花塢覆滅那一夜虞夫人的話來看,她也不是單純的家族聯(lián)姻。
“只是虞紫鳶的事,我個人不太喜歡。老祖?老祖的鬼話你也信!人家把他打個半死他都能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揭過去,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過來的!不,我不信。從史料來看,虞紫鳶絕不是一個多寬容大度的人,‘情敵’的兒子在自家和自家孩子稱兄道弟整日胡鬧,她肯定心中不喜。以及……”她翻了翻書,又道:“‘你跟別人一樣嗎?別人將來鬼知道會在哪條陰溝里撲騰,你以后可是要做江家家主的!’‘你是主人,不是別人的家仆!’‘給別人養(yǎng)兒子養(yǎng)成這樣,江宗主,你可真是個大大的好人!’‘沒法子,誰讓你的娘不如別人的娘?比不過就是比不過。’‘你好好看清楚,這個,才是你的親生兒子,蓮花塢未來的主人。就算你因為他是我的生的就看不慣他,他還是姓江!——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外邊那些人怎么傳的,說江宗主這么多年了還對某某散人癡心不改視故人之子為親子,都猜測魏嬰是不是就是你的……’——從上面這些話可以看出,虞紫鳶對老祖肯定是有不滿的,而且不少!
“而且就我個人來說,我不是很喜歡虞紫鳶的性格。蓮花塢滅門時要老祖對三毒圣手以命相護,這就已經(jīng)有點過了。畢竟誰都是父母的掌上寶,為什么要老祖為你兒子去死?我沒記錯的話他是云夢弟子吧?勉強還算你江家養(yǎng)子吧?他難道是你江家死士?而且藏色散人已死,孩子是無辜的,她把氣撒到藏色散人兒子的頭上就有點……嗯。然后看最后一句,在一個和自家孩子同齡的孩子面前說人家亡母和丈夫有私情,并稱孩子為丈夫的……?你好,教養(yǎng)?”】
『……』
『哎呀,四大家族……』
『確實過分了。而且不停說什么家仆之子之類的話……』
『以命相護啊……』
『其實最后還是以命相護了吧』
『虞夫人,他做的很好啊!』
『咳』
『我閉嘴,不評論』
『咳咳,閉嘴閉嘴』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阿羨……阿澄……”
江厭離擔憂地望著這對兄弟,心道怕是糟了。
藍啟仁見狀也是心下嘆息。那虞夫人他是知道,性子急辣了些,但是在孩子們面前講這種東西……確實是太過分了。
魏無羨拍拍江澄的肩:“江澄?!?/p>
江澄聲音悶悶的:“做什么?!?/p>
“江叔叔和虞夫人不是怨偶,上面說了。你不高興?”
“不會。怎么會?!?/p>
魏無羨深吸幾口氣,最后在江澄耳邊吼道:“江晚吟!”
“魏無羨你要死嗎?!”
“你他媽的才要死!”魏無羨一拳打過去,江澄避而不及,卻覺得沒多少分量,愣了愣,就聽魏無羨道:“你這是讓那些人看笑話?!他們就是想離間咱們!你聽著,我雖然在亂葬崗,但是有了事只要你江宗主一聲令下,我任你差遣!蓮花塢也是我家!永遠都是!我是云夢魏無羨!”
“你……”江澄聲音發(fā)澀,“你不怪我娘……”
魏無羨僵了下,狠道:“虞夫人什么性子我還不知道?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心里也掛著我呢!”
【“但是!虞紫鳶絕對是我們應(yīng)該敬佩的一位!她再怎么不喜老祖也將老祖教養(yǎng)長大,這番恩絕對不忘!是她在最后關(guān)頭保住了老祖和舅舅的命,也是她拼著最后一口氣為護蓮花塢而死!為江家戰(zhàn)死!她縱使不喜老祖,但她是大義的,她保住了老祖的命,一介在當時來看地位不高的女子,保住了江家的傲骨!仙門名士紫蜘蛛,從來是名副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欠她一句江夫人!”】
『江夫人!』
『江夫人?。。。?!』
『我再不喜歡虞紫鳶的性格和她對老祖的做法,我也敬她!』
『江夫人!』
『江夫人??!』
『江夫人啊!』
江澄雙手微顫,眼中動容。
阿娘,你……看到了嗎。
你是江家的主母,江楓眠明媒正娶的夫人。
【阿颯說得口干,喝了口水,“我怎么和你們講這些,偏題了。江澄繼承其母的靈器紫電,在射日之征中大放光彩,一手紫電鞭一手三毒劍皆是同輩中翹楚,所以號三毒圣手。射日之征結(jié)束后重建蓮花塢,……說起來我一直在想,怎么提到火燒仙府都是說云深不知處,沒人提蓮花塢???蓮花塢也被燒過的啊!”】
『好像是哦』
『嗯……』
『這神奇的歷史』
『對誒』
『確實也要疼疼,居然忘了』
『怎么沒人提醒?!』
【阿颯攤手:“算了。講江澄,蓮花塢覆滅之后,與魏無羨一同逃出。江厭離?當時她在眉山省親,是逃過一劫。江澄當時為了為魏無羨引開溫氏追兵,將自己暴露在溫家人眼中,不幸被化丹手溫逐流化丹?!薄?/p>
江厭離紅了眼眶:“阿澄……”
魏無羨幾乎是瞬間踢翻了椅子,瞳孔驟然間閃過血色,聲嘶力竭道:“你瘋了?!你去引溫狗?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么下場?!你讓我怎么辦、讓師姐怎么辦?!你讓江家怎么辦!”
江澄一把掀開他,同樣吼道:“那他媽就讓我看著你被他們抓?!”
魏無羨無言以對。他恍惚著松開手,忽然心上一陣悲涼。
江澄為他化丹,他為江澄剖丹。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底誰欠了誰,竟是說不清了。
化丹!江澄被化過丹!
“小江宗主現(xiàn)在靈力充沛,怎么可能被化丹?”
江澄道:“自然是多謝抱山……”
【“后被岐山神醫(yī)溫情醫(yī)治,恢復(fù)金丹,才得以重上戰(zhàn)場?!薄?/p>
『溫情姐姐!』
『溫情!你配得上那身艷陽烈焰袍!只有你配得上?。?!』
『嗚嗚嗚溫情姐姐』
『醫(yī)人不自醫(yī),渡人難渡己』
『醫(yī)人不自醫(yī),渡人難渡己』
『從始至終,只有她一人被****??!』
『啊啊啊啊啊』
『舅舅你看看,是溫情救了你,是她救了云夢江氏啊!』
最后“散人”二字,江澄吐不出來了。
他幾乎是僵硬著轉(zhuǎn)向屏幕,一雙杏眼中爬上懾人的血絲。
他低吼:“魏無羨——”
嘛這章虞夫人碼得我要精神分裂。
其實最近看了不少關(guān)于虞夫人的評價,嗯……其實說她和江宗主相互愛慕也都是同人聯(lián)想,還有她的性格是真的很糟,分析看太多了媽呀以前我都沒想到這么多,然后墨香原文里虞夫人說羨羨媽媽那一段真的……簡直和聶明玦罵那句娼妓之子沒差啊!都是在羞辱母親?。?/p>
但是不能因為這些就忽略她的閃光點。虞夫人是善妒,是氣量小,但是她確實教養(yǎng)了老祖,養(yǎng)育之恩不能忘。還有她討厭老祖一方面是聽信謠言這不怪她,一方面是自以為自家孩子比不過老公舊情人孩子這口氣咽不下去,畢竟心高氣傲。她性格極強,這大概是忍不了的??墒巧徎▔]覆滅之際,是她以一己之力保住兩人性命,并戰(zhàn)斗到最后直到戰(zhàn)死!她也有一身傲骨!也是她這身傲骨影響了江晚吟!
所以綜上來說,虞夫人也是個毀譽參半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