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在離開前,海格給黛西看了一個東西。
海格在四人好奇的目光下打開了箱子,寬大的箱子底部放滿了白、粉相間的花瓣,還有一根扭曲著的枯萎藤條。
“我的掃帚!”黛西尖叫著抱住海格,“我以為它不見了!”
海格得意洋洋地說:“清理魁地奇球場的時候我把它留下來了——我知道你準(zhǔn)會希望我這么做?!?/p>
“我太希望了!”黛西捧起鋪在箱底的花瓣,粉色的花瓣靜靜地躺在她手上,嬌嫩的瓣尖在散發(fā)著溫潤的微光,“這下瑪格特可以幫我重新改一下掃帚了!”
哈利想到黛西當(dāng)時從空中跌下來的模樣就后怕,赫敏也義正言辭地組織:“梅林!你準(zhǔn)備再來一次那樣的行為嗎,太危險(xiǎn)了!”
“那是意外!”黛西反駁道,“那是因?yàn)槟莻€游走球一直在追著我,要是我不跳下來就要被砸下來了!”
“那你為什么要松開藤蔓?”哈利想到那一天心里還止不住突突地跳,在看到黛西下墜的一瞬間他都已經(jīng)松開控制掃帚的雙手了——他真不敢相信如果黛西真的就那么死在了魁地奇球場上,他該多么痛恨這項(xiàng)運(yùn)動。
黛西不說話了,的確,她當(dāng)時的舉動只是因?yàn)樗X得可以放手一搏,并且她確定了教授絕不會坐視不理,但是在哈利赫敏和德拉科這些關(guān)心她的人眼里,她簡直就是胡鬧。
她喜歡做些冒險(xiǎn)但能獲得大收益的事情。
但是她必須考慮她的哥哥、朋友,她不愿意讓他們?yōu)樗嵝牡跄憽?/p>
“好吧?!摈煳鲬賾俨簧岬厮砷_花瓣,看著它們慢悠悠地落在箱子里,“我不會這樣了。”
哈利松了一口氣,但他看見黛西眼里不舍的模樣又有些心疼。
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做出讓步,黛西一定會再改造一次她的掃帚。
他不會再讓她有機(jī)會陷入那樣的境地。
他眼睜睜地看著黛西的身影墜向可能讓她粉身碎骨的地面,可是他卻無力去救她。
——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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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海格之后,黛西拒絕了哈利陪著她回地窖,哈利知道黛西在生他的氣,也沒多說。
黛西走進(jìn)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這里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輪小巫師們的胡鬧,到處都散落著羽毛筆和羊皮紙,還有個粗心的小蛇把墨水潑在了他的羊皮紙上,黑色的墨水在羊皮紙上泅出深色的痕跡,墨團(tuán)遮住了潦草稚嫩卻可愛的字跡。
臨近考試的時候,連平時最安靜的斯萊特林們也忍不住露出他們符合他們年齡的一面。
唯一一片凈土是在背靠著門的長沙發(fā)上,那兒是德拉科專屬的位置。
黛西都能想象到德拉科一邊頭疼地輔導(dǎo)高爾和克拉布,一邊皺著眉看著從自己頭頂飛過去的羊皮紙和羽毛筆,遏制住自己心里想要給這群鬧騰的一年級來個惡咒。
想想德拉科臉上氣鼓鼓又無可奈何的模樣,黛西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黛西發(fā)出的聲音很強(qiáng),可在安靜的休息室里有些清晰,黛西聽見長沙發(fā)那兒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一個金色的腦袋冒了出來。
“回來了?”德拉科撐著腦袋看著黛西,也許是發(fā)膠失效了,一頭燦爛的金發(fā)凌亂地散落下來,軟軟地搭在腮邊,配上他憔悴的神色看起來可憐極了。
“嗯?!摈煳鞫氵^無數(shù)橫亙在地板上歪七扭八的羽毛筆和羊皮紙,繞到德拉科身邊,看見他面前的小茶幾上有些散亂地放著一摞羊皮紙,上面的字跡宛如狗爬,“你在干什么?”
“改高爾和克拉布的卷子?!钡吕茟脩玫卣f,他又重新趴回茶幾上,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羊皮紙,有氣無力地罵到:“梅林!高爾是巨怪投生嗎,為什么他能寫得比雪怪留下的腳印還要雜亂無章?”
小茶幾的另一邊已經(jīng)擺了一些用紅墨水改完的試卷,黛西拿了一張靠在德拉科身邊看了起來。
上面的題目一看就是德拉科的字跡,高爾和克拉布歪歪扭扭不知道寫的是“P”還是“D”的字跡對比起來簡直是災(zāi)難。
黛西看了一會兒就眼睛疼,她不僅要分辨出到底寫的是“O”還是“G”還是“C”她還要看出是“5”還是“8”。
這真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住的。
難為德拉科了,不僅手寫了一遍題目,認(rèn)出了他們的字跡,還在他們的筆跡旁認(rèn)真地寫出了答題思路和技巧。
黛西在心里摸摸贊嘆了一會兒,放下了羊皮紙,側(cè)過頭去看德拉科改卷子。
德拉科的皮膚極白,白到脖頸處黛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眼底的青灰也一眼就看得出。
他一定是忘記給自己來一個容光煥發(fā)咒了。
德拉科的眼皮子直打架,手里的羽毛筆都有些握不住,他人不著急打了個哈欠,又猛的驚醒,搖了搖頭,繼續(xù)改卷子。
黛西歪著頭笑盈盈地看著德拉科的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得,在德拉科第三次打了哈欠的時候,伸手把他手里的筆拿回來了。
筆一脫手,德拉科就醒了過來,他迷茫地看了一下四周,看見黛西手上拿著他的羽毛筆,皺著眉無奈地說:“還給我,黛西?!?/p>
黛西把羽毛筆藏在身后:“你太累了,德拉科?!?/p>
德拉科固執(zhí)地伸手:“我還可以繼續(xù)改一點(diǎn)兒?!?/p>
“不給?!?/p>
德拉科收回手,從旁邊不知道誰弄得羊皮紙堆里摸了摸,從里面摸出一根羽毛筆,沾了紅墨水繼續(xù)批改。
黛西氣鼓鼓地盯了一會兒德拉科,見他對她的注視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她越過德拉科去拿他身邊未批改的卷子。
黛西長長的黑色卷發(fā)從胸前垂落,有一個漂亮弧度的尾端擦蹭著德拉科的鼻尖。
有點(diǎn)兒癢,德拉科皺了皺鼻子,微微往后縮了縮身子,離得太近了,他都能聞到黛西頭發(fā)上淺淺的紫鳶蘿花香。
黛西抽走了一大沓紙,坐在德拉科身邊改起來。
“你在干什么?”
“幫你改卷子?!摈煳鳑]好氣地說。
“你看得懂嗎?”德拉科發(fā)出靈魂一擊。
黛西糾結(jié)地看著紙上不知道是畫了個蚯蚓還是寫了個字母的符號,悶悶地說:“正在努力?!?/p>
德拉科看了眼黛西手上的卷子,就算是他也不太明白高爾這是畫了畫還是寫了篇文章:“別勉強(qiáng)。”
“哼,”黛西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哼聲,“我看得懂?!?/p>
“啊,是嗎?”德拉科看著黛西久久沒打出一個勾或者叉的筆,選擇了善良地不戳破。
有時候不只是寫卷子容易困,當(dāng)你改一張鬼畫符的卷子也會困。
黛西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皮上好像掛了個巨怪一樣沉重,她感覺梅林在她耳邊唱歌,喊她早早睡去。
她放下筆,弱弱地喊了聲:“德拉科……”
“嗯?”
“我好——”“困”字被睡意掩埋,黛西向著德拉科到了過去,在閉上眼的一瞬間,她感受到了令她心安的溫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