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一笑,無可奈何
————紅景天姜
(一)
:可以不走嗎?
:為什么?
:因?yàn)槲摇液孟裣矚g上你了!
:可是我死了。你把我殺了。你忘了嗎?
傾城醒來的時候,屋子里面只有她一個人了,桌上的紅燭悲悲切切,似乎在訴說著主人的不幸而滿堂紅綢溢彩卻又好像和主人示威。我們贏了,“奈奈,你聽見沒有,我們贏了,你在哪里啊?”
白衣斂枯骨,三千將士無人還。待的黃花重開日,等閑識得少年郎!
“將軍,大軍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準(zhǔn)備返回大都了!”小將吐字清晰些,隱約還有一些少年的青澀。
“是嗎?要回去了啊?找到卿將軍了么?”傾城問道。
“回公主殿下,沒……沒有找到卿將軍的身影。”小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聽的這位公主殺伐太重,美人似毒蝎,尤其是與那卿家少郎卿奈奈交好,如今這人戰(zhàn)場消失,無人尋得,恐怕兇多吉少。
想他也是倒霉,本來安排在將軍身邊是件大好事,一不小心就可以飛黃騰達(dá)了,可畢竟是伴君如伴虎?。∮绕涫沁@將軍明顯是給他找那啥……找死??!
果然,下一刻,便有一只壺砸來。小將領(lǐng)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的頭部已經(jīng)開始流血了??墒撬桓铱月暎膊桓抑寡?,因?yàn)?,害怕?/p>
“去找啊!人沒有找到,回去找死么?”傾城向那個士兵咆哮著,接著他的頭領(lǐng)進(jìn)來了,和她道歉之后又是掐著那小兵耳朵走了出去。
“你們也去??!都愣在這里干什么?大魏都戰(zhàn)敗,還怕別人偷襲不成么?”
“是,是,是!”
將士們離開了,侍女也走了,只剩下何傾城一個人了。她累了,倒在了一旁,再也爬不起來了,干脆拿起了腰間的匕首哭了起來。
“奈奈!”
卿奈奈是她親手殺死了,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偏偏是她斬他與營前,祭軍旗的。
:最后一件事,你可還想于我去一趟,草原。
:去,當(dāng)然去,五千鐵騎陪著本公主一同去。
午時已到,“斬!”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不是?那日的生辰禮物是你送來的,是不是?”何傾城來到朝堂之上對著柳丞相大吼。
“傾城,不得無理!”萱帝斥退了何傾城的無理取鬧。
“父皇,兒臣有冤,駙馬卿奈奈有冤,兒臣未出世的孩子,您的外孫,冤枉?。「富?!求父皇做主,洗刷冤情!”何傾城跪求道。
柳丞相不住的抬頭看向萱帝,萱帝回避,何傾城就是不起來,心里有了思量,這事莫不是真的就像宮里的婦人說的哪般子。萱帝要江山,不要外孫和女婿,甚至,讓她去從軍也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起來!”萱帝怒道。“如今大魏和大梁都是我們的了,等他日你繼承了皇太子的位置,你想要什么樣的,咱們中原的好男兒多的是,你又何必在乎這一個呢?”
“父皇難道覺得,傾城如那些個紅樓女子一般么?如此,父皇成了什么人了?”傾城問道?!爱?dāng)初要我嫁給他的是你,現(xiàn)在,要我另則好夫君學(xué)的的也是你?!?/p>
“放肆!你怎么和朕說話的?哼,你不說,朕倒是忘記了,寧傾城,若不是看在當(dāng)初你可憐的份上,你現(xiàn)在恐怕連個戲院歌女都不配!想想你那母親,不過是一個區(qū)區(qū)的戲樓女子罷了?現(xiàn)在朕給你名分,貴為一朝的公主,你應(yīng)當(dāng)知足了!”萱帝大怒,只能大聲對著傾城吼叫。
“劍是你送的,人是我殺的,我們都是罪人。何易萱,今日,你我父女情誼就此恩斷義絕。我祝你,長命百歲,孤獨(dú)終老。我祝你于我一般子,愛而不得,親少多寡。我祝你,歲歲年年………”萱帝讓她住嘴,想將她趕出去。
“放開,我自己會走!”手下的人自然見識過她的本領(lǐng),也就,放她而去。
“傾城薄暮月彎彎,轉(zhuǎn)身獨(dú)自對酒談。楊柳黛綠江南岸,奈奈掌燈伴我還。奈奈!”何傾城跳下了城墻,那個樣子美極了,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像極了一只大紅色的蝴蝶風(fēng)箏,隨風(fēng)而動,不過,今日這風(fēng)未免小了一些。
“昭義長公主沒了!”這話傳遍了皇宮大院,傳遍了坊間民言。
“何傾城死了?”
“誰殺的?”
“什么,自殺,怎么可能?”
“哈哈哈……她終于死了,呸,活該,和她那狐媚妖子的娘一樣,呸!”
……………………
“死了?”琴弦斷裂,主人紅眼落淚,復(fù)而拿起了小杯飲了起來。
“何傾城,你急什么啊?”說完繼續(xù)彈琴,直到琴弦再也忍不住了,一根根斷裂了去。主人猛吐一口血昏倒了過去。小童喊公子的時候,白衣公子已經(jīng)安靜睡了過去。
(二)
卿奈奈第一次來大都的時候,見到了紅裝踏雪的何傾城。
“我們是不是見過???在江淮北岸的邊上,有一個很漂亮的浣衣姑娘,她叫何浣溪?!?/p>
“你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如此無理,這是我朝長公主,何傾城。豈是那些個浣衣姑娘可以相提并論的?”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說,我有一個故人,和你長的很像,也姓何。她唱歌很好聽,像百靈鳥一般子靈動清澈。何傾城的侍女嘲笑卿奈奈,公主和浣衣女子豈可相提并論,要那公子好生說話。
“大梁太子,卿奈奈。”說話的時候何傾城下筆細(xì)描,最后沾了朱墨,將那名字打了紅叉,一時間心里面有了算計(jì),此人,必死!此乃大功一件,到那時,中原鐵騎踏入大梁,再將那些個蠻荒之地收回。
中宮之位,是我何傾城的,擋我者,殺無
“賤人,賤人,你們統(tǒng)統(tǒng)去死,去死??!華陸瑤,哈哈哈哈………去死啊!本宮一日不死,本宮就要在這里咒你,我詛咒你??!………”繁草茂盛的都院內(nèi)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辱罵聲。接著便是宮女們嫌棄的咒罵聲。
“哼,都被王上廢了,還那么囂張呢!”
“誰說不是呢?”
“哼,要不是長公主吩咐的,誰要來這鬼地方啊!”
“小聲點(diǎn),不要讓他們聽見了?!?/p>
“聽見又能如何,我呀,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p>
“去哪里啊,真好!”
“你不知道吧,最近…………啊!”宮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箭射穿了心臟。
“長公主!參見公主殿下!”
“見過公主殿下!”
“殿下!”
“聒噪!本宮的母后也是你們可以拿來議論的?”
“殿下的箭發(fā)愈發(fā)的精湛了!”
“哼,拖下去,喂狗!”
“是。”
下面的人見到了血跡斑斑的地面,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出。更有甚者做出來了嘔吐的姿勢。傳言,長公主殿下待她的廢母妃極好,看來傳聞不假?。?/p>
憑借著腦海中的記憶,何傾城推開了那扇門。門栓已經(jīng)有些脫臼了,桌面上集滿了灰塵,還有些許碎渣堆在地上,無人打掃。
一把長劍斂了那破舊的簾子,一個佝僂襤褸的婦人露出了面容。
“姜姒,你過得可還好?。俊?/p>
“?你是誰?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怎么,才這么幾個月你就瘋了?瘋了好,不然,聽了你女兒何姜綰的死訊,不知道你得多傷心啊!哈哈哈……”何傾城笑得肆意張揚(yáng),突然,那婦人趴地而起,拿了她的劍矢刺了過去。
“你去死?。“?!”她就這么沖了過去,冷不及防的撞到了那侍衛(wèi)替她準(zhǔn)備的劍頭之上。
“呵…愚蠢!”何傾城離開了,整個屋子徹底落下了帷幕。
想當(dāng)年萱帝迎娶姜氏四小姐姜姒的時候,十里紅妝,滿堂賓客,約定共白首的。想當(dāng)年,他娶姜姒的時候,姜姒還是京城一美,姜候府的大小姐啊。而萱帝何易萱不過區(qū)區(qū)不得寵的吳王殿下罷了。
無王,說白了便是,爹不疼,媽不愛,什么也沒有,即“無王”也!
“公子,公子,你救了我,我….…我會報(bào)答你的?!蹦暧讜r的姜姒拿著那帕子對著何易萱輕輕一笑便跑開了。
“殿下,你是殿下?!?/p>
“我求我爹爹啟奏了圣上,我要嫁給你。”
“你且放心,我會等著你回來的?!?/p>
“殿下,我求求你,找找我們的綰綰吧,她還小,她不能離開我?。〉钕?!”
“王上,臣妾沒有做過,是她,是這個小賤種的錯,是她!一定是她,是她冤枉綰綰,是她陷害我??!”
“王上,難道,臣妾連自己的孩子也認(rèn)不出來么?她不是??!”
“王上,王上,求你了,誅九族,姜家再也承受不起了!求你了!”
“王上,王上!”
………………………………
“她死了?”
“是,主子!”
“她殺的?”
“是。”
“下去吧!”
“是?!?/p>
“暗中保護(hù),有必要時,再出手。”
“是?!蹦鞘绦l(wèi)不經(jīng)暗自思付傅,這么個女人需要保護(hù)?
“何傾城,何浣溪?!惫P尖下滑,落下了兩個名字。明明除去衣著姓名,兩個人都是一樣,可是為什么她不認(rèn)識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