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君辭,行走在混沌之間,四下血腥沖天,修士五感卻伸手不見五指,一條沒有方向沒有歸途的路。
寂靜得仿佛麻木的人心,靈擊一出如石沉大海。
赫君辭快步躍起,手中華光灼灼欲照亮些什么,哪怕是一絲通向地獄的線索??蔁o論他如何掙扎,這里便如十方地海困死牢籠,如何也走不出去。
可他這個幽州之主也不是劃拳僥幸贏來的,幽州禁地生死徘徊,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回,當真以為這一只不完整的兇獸能困住他。
沒錯,赫君辭現(xiàn)下便是被困在那太燭的意識之內(nèi),或者說是被困在自己身體里的斗伐之下。
因為這縷太燭意識在赫君辭的體內(nèi)早有八年之久,取之不出,消之不得,兩方意識的博弈一直以赫君辭占據(jù)上風,可何淮陽體內(nèi)的諦印現(xiàn)世讓這廝瞬而暴起,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讓它將原身元神得困。
赫君辭利眸一正,看向前方,跨越萬年時光的一擊轟鳴。
手中幽力萬靈急聚,瞬化利刃,掌心卻是一翻,利刃棘刺赫君辭落腳之地,兩相一擊,雙耳憤然,立足之處轟然塌裂。
“赫沂歸,赫沂歸?”
女聲若春風十里。
閉著眼,赫君辭卻揚起了笑意,他的人間。
“赫沂歸?”以赫沂歸的修為和心智,她從未想過他會受制于那一絲太燭魂魄,可到底是底蘊深厚的上古兇獸,這整整一夜未得赫君辭靈識一現(xiàn),她也有些慌神,一夜守候好不容易感受到屬于赫君辭的靈識,溫以南連連呼喊,卻不敢因一絲松懈再度被那太燭拉入困局。
“溪溪……”不知是否久眠之故,赫君辭的聲音帶著沙啞磁性。溫以南連忙將人扶起,給赫君辭喂了一口清甜的糖水。
赫君辭在溫以南的臂彎間動了動,眼底漸漸清明,那雙眸子璨若星河,讓溫以南一瞬似看到了當年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女。
不自覺竟是用了年幼無知時的稱呼,“赫家哥哥?”
“呵呵呵~”赫君辭憑著最后一絲力氣握住溫以南的手,“溪溪,我喜歡你這么叫我,你以后還是這么叫我好不好?”
溫以南卻是一陣無語好笑,“……你想得到美。還以為自己是瀟灑倜儻的少年郎吶?”
“哈哈~”看得出赫君辭心情甚好。
不過,男人的精神頭不過半瞬,雖是多年糾纏,可以凡人之識沖破兇獸桎梏,心力之耗難以想象,溫以南為赫君辭擦了擦鬢角的汗水。男人睡得無知無覺,卻不似夜里的無聲無息彷如傀儡,溫以南便知道,他贏了,贏得很徹底。
蔥白指尖落在男子眉宇,靈力一閃,如蝶入谷,哪怕只是讓他舒服一些也是好的。
睡夢之中赫君辭眉目舒展。
溫以南起身卻見自己的手還沒赫君辭拽在手中,到底沒忍心抽出。
兇獸重回牢獄,可獄中沖擊從未停歇,猛烈地讓人不安。
無人知曉間,溫以南取出被靈力層層包裹的兩枚諦印,昨日便是這何淮陽身上的諦印余力勾起了赫君辭身體中的太燭殘魂,引得兇獸破籠而出,意欲重歸本身。
溫以南目光落向另一枚,便是這枚諦印,困住了天醫(yī)門,也困住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