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風馬的過往,宮崎泱子所知寥寥。只零星聽過O—50那顆星球的傳說——那如同“黑心廠家”般的存在,用嚴苛的試煉承認了風馬的奧特曼身份,卻也給了他一身旁人看不見的傷痕。
可光之國的流言總帶著刺骨的涼,多數(shù)人提起風馬,都帶著輕慢的笑意,叫他“敗家之犬”,說他不過是攀附了泰迦這位“太子爺”的大腿,才混得一席之地。
他們看不見風馬在試煉場上流的血,看不見他深夜里獨自打磨技能的身影,更不知道他藏在陽光笑容下的孤獨。
天臺的風帶著夜的涼意,泱子看著身邊正努力逗她開心的少年——風馬正比劃著白天和怪獸戰(zhàn)斗的姿勢,連帶著夸張的表情,明明是驚險的場面,卻被他說得像場鬧劇。
看著他眼底刻意裝出來的輕松,泱子的心突然一緊,上前一步,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辛苦你了,孩子”
她的聲音埋在風馬的肩窩,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在這顆星球上,除了霧崎,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旁人只當她是來自光之國的普通訪客,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份“普通”背后藏著怎樣的重量。
風馬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手足無措,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泱子……”他試探著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抬手想回抱,卻又怕驚擾了她。
泱子慢慢松開手,指尖輕輕揉了揉風馬的頭發(fā)——他的發(fā)梢還帶著白日陽光的溫度。隨后她向后退了兩步,站在天臺的邊緣,夜風吹起她的衣角,眼神里多了幾分鄭重。
“一直都沒告訴你我的真實名字。”
她輕聲說道,指尖按下了手腕上的等離子體轉(zhuǎn)換器。
剎那間,黑夜里的星光仿佛被喚醒,無數(shù)細碎的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纏繞在她的周身,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繭。
光芒漸漸消退,一尊藍白色的奧特曼靜靜站在風馬面前——流線型的身軀泛著清冷的光澤,眼部的晶體如藍寶石般透亮,連周身的能量波動都帶著溫潤的氣息。
風馬瞳孔驟縮,震驚地看著眼前的身影,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這是……你的奧特形態(tài)?你是藍族?”
在光之國的認知里,藍白色的身軀幾乎是藍族的標志,他從未想過,身邊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竟也是奧特戰(zhàn)士。
泱子輕輕搖頭,聲音透過奧特形態(tài)傳來,帶著幾分空靈:
“我是光,不分種族。”
“什么意思?”風馬皺緊眉頭,眼里滿是疑惑,他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光之國的種族劃分早已刻在每個奧特戰(zhàn)士的認知里,怎么會有“不分種族”的奧特戰(zhàn)士?
泱子沒有解釋,只是緩緩閉上眼睛。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雙手緊握,周身的能量開始劇烈波動,原本藍白色的光芒漸漸染上金色,如同陽光穿透云層,耀眼卻不刺眼。
那金色的光芒越來越盛,幾乎將整個天臺都籠罩其中,連遠處的城市燈光都顯得黯淡無光。
片刻后,光芒緩緩褪去,她重新恢復成藍白色的奧特形態(tài),只是氣息明顯弱了幾分。
風馬站在原地,震驚得說不出話,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能感受到那金色光芒里蘊含的純粹力量,那不是任何一個種族的能量,而是更古老、更本源的光。
泱子再也支撐不住,奧特形態(tài)漸漸消散,重新變回人間體。
她踉蹌著后退一步,扶住天臺的欄桿,抬頭望向漫天星空,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卻格外清晰:
“我的名字叫格蕾亞,我是格蕾亞奧特曼?!?/p>
風馬顯然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他看著泱子蒼白的臉色,心里涌上一陣心疼。
他快步上前,在泱子身邊蹲下,輕輕將她擁入懷抱——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再慌亂,而是帶著小心翼翼的呵護。
“我信你,放心,還有我陪著你。”他的聲音貼著泱子的耳朵,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泱子靠在他的懷里,點了點頭,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也算是……和你坦白了”
“你可是我們O—50的女神”
風馬突然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如今看著格蕾亞的奧特形態(tài),竟莫名覺得有些相似。
泱子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看著風馬興奮的眼神,心里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好這個陽光開朗的男孩,她認定的人,從來都不會輕易改變。
“風馬,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便笞诱酒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語氣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風馬眼里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叮囑道:“路上小心?!?/p>
泱子轉(zhuǎn)身走下天臺,沿著路燈照亮的小路往回走。夜色里,她的背影被拉得很長,熟悉的輪廓讓不遠處的人眼底泛起溫柔。
那人轉(zhuǎn)過身,敞開懷抱,靜靜等著她靠近。
泱子抬頭看見他,眼底瞬間染上暖意,小跑著撲進他的懷里。
他身上淡淡的櫻花清香縈繞在鼻尖,讓她瞬間放下了一身的疲憊。
“等我多久了?”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霧琦,聲音里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霧琦低下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語氣里滿是寵溺:
“剛到?!?/p>
他說謊,泱子松開他,率先往前走,腳步輕快:“回家?!?/p>
“回家”這兩個字,像一顆石子投進霧琦的心湖,漾起層層漣漪。
他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快步跟上她的腳步——只有從泱子嘴里說出來的“回家”,才讓他覺得這個冰冷的星球有了歸屬感。
回到公寓,泱子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漫天的星空,眼神里帶著幾分迷茫:
“你說什么時候這個宇宙才沒有戰(zhàn)爭?”
她見過太多星球在戰(zhàn)爭中毀滅,見過太多奧特戰(zhàn)士為了守護而犧牲,她真的很想知道,和平到底離他們有多遠。
霧琦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猩紅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晃動。
他抬眼看向泱子的背影,語氣里帶著幾分冷漠:
“不可能?!痹谒恼J知里,宇宙的本質(zhì)就是弱肉強食,戰(zhàn)爭從未真正停止過。
泱子回過頭,眼神里帶著幾分堅定:
“幫我查一個人?!?/p>
霧琦點了點頭,放下高腳杯,身體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像一只優(yōu)雅的貓:
“誰?”
“托雷基亞?!?/p>
泱子的聲音清晰地響起,目光緊緊盯著霧琦,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異樣。
聽到這個名字,霧琦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底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被他掩蓋下去,只剩下故作平靜的表情:
“你就……那么恨他?”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可握著沙發(fā)扶手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
泱子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
“也不完全是,我很好奇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彼恢劳欣谆鶃喪枪庵畤摹芭淹健?,是黑暗中的戰(zhàn)士,卻對他的過往一無所知。
霧琦沉默了,客廳里只剩下窗外傳來的風聲。半響,他抬起頭,深邃的眼睛里滿是無助,聲音也帶著幾分沙啞:
“我有一個朋友,他懦弱無能膽小,更沒有幾個真心朋友?!?/p>
他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又像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往,“后來終于有一天,他想證明自己,但他看著自己最尊敬的老師被黑暗的力量籠罩,所以這個宇宙本就沒有光明和黑暗?!?/p>
“你說的那位朋友,是托雷基亞吧?而且他的那位老師,我沒猜錯應該是??ɡ!?/p>
泱子打斷了他的話,眼神里帶著幾分篤定——光之國的傳說里,??ɡ蛐行前氐钠茰缍鴫櫲牒诎担蔀閺统鸬膽?zhàn)士,而托雷基亞,正是??ɡ羁粗氐牡茏印?/p>
霧琦微微點頭,沒有否認。泱子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雙手捧住他的臉,眼神里帶著幾分復雜:
“可是,他當初差點殺了我啊?!彼肋h忘不了那一天,托雷基亞的黑暗能量貫穿她身體時的劇痛,忘不了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
霧琦慌亂地握住泱子的手,眼神里滿是急切: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他……”他想解釋,想告訴她,他當初的苦衷,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夠了?!?/p>
泱子猛地甩開他的手,站起身,背對著他,聲音里帶著幾分冰冷,“我不想聽你為他解釋什么?!?/p>
她已經(jīng)受夠了那些所謂的“苦衷”,傷害已經(jīng)造成,再怎么解釋也無法挽回。
霧琦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他緩緩站起身,聲音里帶著幾分愧疚:
“對不起?!痹捯魟偮洌?,黑色的電流從他的指尖劃過,如同毒蛇般,直直地打在了泱子的頭上。
猝不及防的電擊讓泱子渾身一顫,幾乎昏厥過去。可就在這時,電流突然加大,與她身體里潛藏的力量產(chǎn)生了奇妙的共鳴。
巨大的能量沖擊著她的大腦,讓她瞬間一片空白,眼神也變得呆滯起來。
霧琦走到她面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耳邊低語,聲音里帶著幾分蠱惑:
“既然不能讓你原諒,那就讓你成為和我一樣的人,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他向后退了兩步,周身的黑暗能量開始涌動——這是他第一次在泱子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奧特形態(tài)。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黑紫色的身軀泛著詭異的光澤,眼部的晶體如黑曜石般深邃,神秘而又強大。
他對著泱子做了一個紳士的禮儀,語氣漫不經(jīng)心,卻帶著幾分玩味:
“泱子小姐,我是托雷基亞奧特曼?!?/p>
泱子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她的潛意識里,那道被封印的黑暗力量正在悄然蘇醒,如同一顆種子,在她的心里慢慢扎根。
托雷基亞走上前,指尖輕輕撫摸著泱子的一縷頭發(fā),在手里把玩著,聲音里帶著幾分期待:
“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種子就要發(fā)芽了?!?/p>
說起??ɡ?,托雷基亞的心里難免勾起回憶。
他至今還記得,當初??ɡ蛐行前氐钠茰缍蠌统鹬z時的絕望,那時的他就站在??ɡ磉叄瑓s什么也做不了。
后來,??ɡ趬舯葍?yōu)斯和奧特之母的幫助下回歸了光之國,卻收斂了往日的鋒芒,甘愿做幕后的科學家。
托雷基亞曾被??ɡ挠韬裢踔帘划斪魇紫茖W家的接班人培養(yǎng)。
他對??ɡ扔凶鹁?,也有敬畏。只是他終究還是走上了與希卡利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條沒有回頭的不歸路。
他曾偷偷查閱過光之國的古籍,才知道泱子的真實身份——她不屬于光之國,而是黑暗與光明共同孕育的孩子,既不屬于光明,也不屬于黑暗。
是奧特之王將她帶回光之國,當作下一任繼承人撫養(yǎng)。
后來,奈克瑟斯奧特曼又將她送回光之國,正式成為奧特之王名義上的孫女。
只是因為她自身的力量過于強大,再加上外界的壓力,奧王封印了她身體里的大部分力量。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格蕾亞的本體無法承受那股力量,才自行封印了一部分。
托雷基亞看著眼前眼神呆滯的泱子,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容——他終于找到了能與自己并肩的人,一個和他一樣,游離在光明與黑暗之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