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郊外,綠草青青,花開燕來。幾陣風雨,送走了春天。西風緊,北雁南飛,又一個秋天來了。
到了一九六九年的中秋,蕭文遠的案子總算,露出了黎明前的曙光,似有無罪釋放的信號,這個信息沒人向他透露,對于在押的犯人,何去何從,是要重判,還是無罪釋放,沒有結(jié)案前,是絕對的秘密。
那么蕭文遠又是憑什么,得出要無罪釋放他的信號哪?
六九年的中秋節(jié)過后的一個夜晚,大概是九點鐘左右,他坐在牢房 反省。
值班獄警喊:"蕭文遠,出來。”
他有些納悶,今天這是怎么了,快一年沒有人理了,是吉還是兇,難以卜定,那就聽天由命吧。
蕭文遠出了牢房,不是往日審訊他的那個,姓杜的審訊員,在門外等他,而是拘留所的軍代表蔡政委。
他來到審訊室,今天審訊室,坐了八九個人。有穿便服的干部,也有穿公安服的警官,還有穿軍服的軍代表。
,審訊員們,坐在在桌子后面,圍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圈。
蔡政委讓蕭文遠,坐在中間的一個小板凳上。
他的知覺和在監(jiān)獄平時聽說的情況,告訴他,來的人,是公安局的局長和軍代表,還有一個,似乎面熟的人,好像是,接受他案子的那個刑警,杜審訊員也在。
他的知覺,還告訴他,這這里沒有法院的人,也沒有檢察院的人,他的案子不會,提交檢察院和法院,要向釋放的方向發(fā)展,他心情高興,興奮起來。
軍代表蔡政委說:“別害怕,如實地向各位領導,說說你的案子,發(fā)生的前前后后的情況,你們單位怎么對待你的,又憑什么扭送你到公安局的,如實的向領導說清楚。
蕭文遠如實的,把案件是如何發(fā)生的,單位又怎樣對他,大搞逼供信的,一件件有條不紊得,說的清清楚楚。
我一邊說,有的人一邊記,有時,還有人對我發(fā)出詢問,我就一一作了回答,
蔡政偉委說;“你不要緊張,也別害怕,你出來,在外面清醒下,再回答問題”
我被蔡正偉帶了出來,讓我蹲在墻腳下說;‘有一個關鍵的事情,你怎么忘了,沒有說呀“。
我忽然想起來了,我說蔡政委,我想起來了。
回到審訊室,我又把關鍵的事做了補充,然后,又把我案子的全過程說了一遍。
回來的路上,蕭文遠想,看樣子是公安局的正副局長來了,軍代表到了,管我案子的人員來了,可能還有主張拘留我的公安刑警也到了。事情會有好轉(zhuǎn)的,但也不會一帆風順,也會有曲折迂回,但我相信,我沒有書寫反標,就會有好的結(jié)果,釋放我就是個時間問題。
過了兩個月,快到陽歷年了,鄭所長開了號房門,把蕭文遠帶到他的辦公室說:“從明天起,你每天早晨出來,打掃院子,然后給犯人做飯,中午休息后 ,兩點出來給犯人做飯 ,每天每頓,多吃半碗菜,半個窩頭?!?/p>
這個 信號告訴蕭文遠,你快釋放了。
鄭所長四十多歲,細高個,有一米八的樣子,犯人叫他老所長,這個老字,在犯人的心目中是個值得信賴的警官,是個心底善良的人。
那個調(diào)走的郭所長,一心想向上爬,給犯人中的所謂頑固不化的犯人辦學習班,這些頑固不化的犯人,集中到一個號房,雖然沒打罵,卻也咄咄逼人,白天晚上學習討論,交待罪惡,天天逼你,這學習班辦了一個月,誰交待了罪惡,就放他回原來號房。
最后剩下蕭文遠一人了,每天逼他交待罪惡,承認反標是他所寫。
在蕭文遠快要崩潰時,郭所長調(diào)走了,來了個鄭所長。
那個郭所長,心術不正,想以辦學習班,讓那些所謂頑固不化的人交待罪惡,以此為功勞,以犯人的鮮血染紅他的頂戴,進一步高升。在他的威逼下,有兩人被錯判,給個人造成了痛苦,國家造成了損失。
往往是快要釋放的人,才會有這美差,在廚房可以用菜刀做飯,如果罪惡重的,或者案子沒有結(jié)論的人,是不會讓他做這個差事的,他們會舉刀殺人,或者逃跑的。
讓蕭文遠做飯,是政府對他的信任, 也是釋放前的信號,這就是黎明前的曙光。